“我想成爲江原上,而不是您的繼承人。”
三代家的會客廳內,江原和三代相對而坐。三代的茶杯裡是抹茶,濃香醇厚入口清苦,色澤翠綠;江原的茶杯裡是茶葉沖泡,清香典雅入口微苦,回味起來有絲絲甘甜。
兩人截然不同的飲茶方法雖說是個人喜好,但無意中彰顯兩人對於生活態度的不同。抹茶用茶沫沖泡,難以瞧見原有的茶葉,全部融爲一杯茶水。茶葉沖泡不僅可以瞧見原有茶葉,泡出的茶水也較爲清澈。
“可是你就叫江原上,有沒有人逼迫你改名換姓。”三代淡然說道。
江原:“我知道繼承人這個身份是永遠無法擺脫,我也不期望能擺脫這個身份,可是我不想成爲你。村子裡內部的消耗比起戰爭中的損失有過之而無不及,村子裡只能有一種聲音、一種意志,既首領的聲音、意志。”
“現在不是嗎?”
“有人以爲我是您,可我並不是您。”
三代沉默片刻取出菸斗,江原搶先一步將矮桌上的火柴攥進手中。三代不經皺起眉頭,讓他本就滿是皺紋的臉越顯蒼老,眼中的目光瞥了江原一眼。
“總歸得有人接受現實,不是嗎?”
江原取出一根火柴劃過點燃起身湊到三代身旁,菸斗裡升起煙霧,而江原也藉着火柴點燃一根香菸,與三代一起吞雲吐霧。
“問題是我不想接受,那麼就得讓他們接受,你曾經接受過,村子有變的好起來嗎?兩條路你走過一條,剩下的一條水門剛剛起步就結束,我得走水門沒有走完的路。”
三代吐出一口煙霧:“你怎麼也學會抽菸了,這樣不好趁早把香菸戒掉,我抽菸被你琵琶湖阿姨嘮叨了一輩子,如果你不想被酒子那個孩子嘮叨一輩子就戒掉吧。”
江原笑罵道:“您都快半截入土了,想多活一段時間也趁早把煙戒了,這樣晚年還能少聽琵琶湖阿姨嘮叨幾句。我和酒子醬纔剛剛開始,聽幾句嘮叨話也挺好,夫妻間總得有些話題來討論。”
“哈哈哈。”三代大笑道:“聽了一輩子的嘮叨,突然不能聽會不習慣,老夫和琵琶湖沒有多少時間能在一起了,能多聽幾句是幾句。”
“該結婚了吧?”
江原點點頭:“我和酒子醬也討論了一下,這麼多年陪着我總得有一個名分,這個年紀也應該結婚,如果不是村子的政務耽擱或許我們連孩子都已經有了。”
“那就結婚吧,祝你們以後的生活幸福快樂!老夫現在也沒有什麼禮物能送給你們,以前還能有點閒錢爲你們的婚禮花費補充補充,可是新之助和阿斯瑪那兩個孩子結婚也得花錢。”
江原起身離開矮桌,跪坐在木板上向三代匍匐鞠躬,額頭緊貼木板。三代目光慈愛的看着眼前的江原,吐出一口煙霧伸手摸了摸下巴的鬍子。
“多謝您!”江原額頭觸地說。
“人老了也不能做些什麼,只能是縫縫補補而已。對了,水門的兒子什麼時候帶來讓老夫看看,現在長大不少了吧?”
“已經入學開始讀書,週末時我會讓酒子醬帶他來見您。他叫漩渦鳴人,如果您能一口叫出他的名字,想必鳴人會很開心的,他的願望是成爲火影。”
三代微微一笑點點頭,然後目送江原起身離去。離開三代家時江原把準備結婚的消息告訴琵琶湖阿姨,這位對待江原如同自己孩子的母親很是高興,踮起腳尖撫摸了一下江原堅毅的臉龐。
“和你父親真像,來拿着。”
琵琶湖從懷中取出一條項鍊,是銀白色的,項鍊很細上面有一顆綻放的櫻花。江原不會傻到認爲這條項鍊是銀質的,因爲項鍊的顏色和材質跟自己送給酒子醬的戒指很像,同時代表這條項鍊很貴重。
江原推諉着:“這是您要交給兒媳的禮物,況且我和酒子醬也一直視您爲長輩,平時沒有送您什麼禮物,也沒有常來看望您,這條項鍊不能要。”
“這是什麼話?”
琵琶湖略微不高興:“這是我送給酒子的禮物,你們就要結婚了,女方結婚時身上沒有首飾可是很丟人的,就算是你不在乎,可是酒子呢?
女人結婚是很重要的,你家族的長輩早已不在,酒子的家族就不用說了。大家的生活都過得很好,小上你不能讓酒子一件首飾都沒有就嫁給你,現在不是以前只有能活下去吃飽飯就行的時候了。”
“可是······”
琵琶湖笑着將項鍊塞進江原手中,然後把江原退出院門,江原想要回頭可是大門已經被關進。江原完全可以躍進這堵只防君子不防小人的院牆,可這是態度問題,在還給琵琶湖阿姨會被視爲嫌棄。
這次回到這個熟悉的院落,江原收穫了很多卻也失去很多。收穫三代願意幫助自己讓那些試探自己底線的人收手,如果再次試探就不是三代去勸阻,而是江原上門,其後果不是死亡就是蹲在監獄裡。
還收穫琵琶湖的祝福與期望,這是此次江原來這裡最大的收穫,找三代更多是爲村子,而琵琶湖阿姨的祝福是針對江原和酒子兩人。
懷揣珍貴的項鍊,江原忐忑不安的回到青梅樹遮掩的屋子。酒子帶着頭套在幫青梅樹剪裁新長出的枝椏,這片青梅樹林得讓她花好幾天來剪裁。
“回來了?”酒子踩着梯子上對着江原甜甜一笑。
“回來了。”
江原也拿起剪刀幫助酒子處理青梅樹的枝椏,梯子上酒子聚精會神的剪裁枝椏,樹上江原漫不經心的看着酒子。當酒子熟練的剪裁完一片枝椏後,江原還踩着樹幹用手扯着樹葉。
“江原上你給我下了,樹葉都被你扯光了,這樣會對樹的生長造成危害的。算了,我不用你幫忙,這點小事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酒子站在樹下哭笑不得,或許是江原漫不經心的表情和行爲太過搞笑,又或是爲青梅樹的遭遇感到悲傷,酒子笑的很開心。於是江原慢悠悠的準備爬下樹,放下口袋裡的項鍊不小心掉了下來。
“這是誰的?”酒子撿起項鍊說。
爬的太慢,江原索性跳下青梅樹。“琵琶湖阿姨送給你的,這本是要送給猿飛家的兒媳,但琵琶湖阿姨執意要送給你。”
酒子焦急的說:“這項鍊很貴重,你怎麼不把它還給琵琶湖阿姨。”
“酒子醬你信不信?如果我把項鍊還給琵琶湖阿姨,她以後再也不會來我們家了,全當是一件普通的項鍊,以前怎麼對待琵琶湖阿姨以後就怎麼對待她。”
酒子摘下頭巾,從頸間取出江原送給她的戒指,戒指被她用自己編織的繩子串着。拿着兩者比較了一下,材質果然一模一樣。
“什麼味道?”
酒子秀氣的鼻子輕嗅,移步到江原身旁在他身上嗅着。
“你抽菸了?”
江原擺擺手說:“我剛剛從三代大人家回來,你知道的,三代家裡總是雲霧繚繞沾惹些煙味也很正常。”
“張開嘴,啊!”
“啊——!”
酒子忽然不知道從哪兒拿出兩顆指頭大小的青澀果子塞進江原嘴中,苦澀的味道在嘴中擴散開來,江原趕緊將果子吐出來。
“哈哈哈,江原你好笨啊!”
江原蹲在地上吐着口水:“呸呸呸,好澀的果子,這是什麼就往我嘴裡塞。”
酒子俏皮可愛的從一片綠葉中摘出一顆果子,得意洋洋說:“當然是青梅了,這是我對江原你的懲罰,誰叫你胡亂扯我的樹葉。嘻嘻嘻,臉癟的跟苦瓜一樣,有這麼澀嗎?”
“呸呸呸,毒害親夫!沒想到酒子醬你這樣的女人也會做出這種事情,這世間到底還有沒有真愛?”
當江原叫苦不迭,嘴中苦澀的味道還未散去之時,一隻纖細的小手又帶着一顆果子而來。
“哈哈哈,江原上你這個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