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攻擊了幾次後,忽然停了下來。
他眸光璀璨,對着鼬道:“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不知道你開發到什麼程度了呢?”
“或者是忍術的力量,什麼也好,我受的住。”
遠處,鼬一雙萬花筒寫輪眼徐徐旋轉,將所有的思慮掩藏在深處:“你既然知道這雙眼睛,那麼你也該知道他的力量纔是,你這是從哪裡得到的自信呢?”
“在這裡。”
佐助握拳,“我見過鳴人所用的萬花筒,很強,但也僅此而已。”
“沒有萬花筒,又如何?”
聞言,鼬心中輕嘆口氣,卻又有一些希望。
鳴人那一日出現的終極武器,鼬也是知道的,所以對於鳴人的戰力他心裡多少有點底。
能夠在見到這份力量之後,依舊有這種自信,足以證明佐助的勢力不差。
不過鼬還是呵呵笑道:“我的好弟弟啊!你的拳頭可是真的一點都不軟。”
“不過這雙眼睛的力量,可不會殺戮連死亡價值都沒有的廢物。所以,接受我的考驗吧!”
“讓我看看,你有沒有資格面對這雙眼睛的真正奧義,從而成爲我向上的給養。”
笑罷,鼬停下來,準備開始了對於佐助的考量。
佐助毫不客氣地接了下來。
片刻時間後,鼬開了須佐,淡淡道:“好吧!看來這雙眼睛的奧義,你還是有資格見識到的,你會知道什麼時宇智波一族的榮耀。”
彼時,佐助的氣勢還在持續暴漲當中。
面對秒開須佐的鼬,佐助絲毫不懼,直接打起了變異六式。
又是片刻時間之後。
須佐被打爆,佐助抓住機會近身,直接一套組合拳打了下來,不過這一次倒是收了力度。
就只是將鼬人氣高的根本原因給打得鼻青臉腫。
奄奄一息的鼬:“????”
莫非他開了一個假的須佐?
“如何?我的好哥哥,”佐助騎在鼬的身上,一套組合拳打完後,略帶嘲諷的開口,“這就是你揹負一切的力量嗎?”
“選擇了妥協,還是你所謂的器量,終究是有限啊!”
聞言,鼬略微有些訝異。
不過他只是自嘲地說道:“看來你的器量已經超過了我,那麼就殺了我吧!”
“你還不懂嗎?”
佐助的神色終於第一次出現變化,帶着某種悲愴:“你真的覺得,現在的我,依舊什麼也不知道?”
此話一出,鼬當即沉默了。
他張了張口,聲音有些沙啞:“你都知道些什麼?”
“所有。從故事的最開始,一直到現在。”說着,佐助忽而站了起來,沒有做出什麼防備的姿勢。
原本是戰後滿目瘡痍的大地,在此刻顯得有些略微淒涼。
而在佐助和鼬談心的時候,鼬勉強支撐着起來,又發動了一次攻擊。
宇智波專用手裡劍。
十六支手裡劍經過鼬的手,宛若藝術一般,經過不同的角度投擲過來,封鎖走位。
不過佐助還是躲過去了。
“鏘!”
手裡劍落到遠處的石塊上,發出奇怪的聲音,隨後那石塊也轟然爆碎。
鼬的眼睛流出了血淚,道:“疏忽大意了,不過我的極限,可遠不止於此。”
佐助理了理殘破的上衣,眸子裡恍若有神光一般:“看來,你還想再打一場。”
“或許吧!死亡本就是忍者的宿命,而且,你又能知道什麼?”鼬淡淡地反問道。
而後佐助將他所知道的幾件事,簡短地訴說了出來。
然而鼬不肯承認,只道:“那些都是外在因素而已,我從始至終,只是爲了更加強大的力量啊!”
話音落下,他一秒八個印,超長髮揮,逼迫佐助應對。
面對他這死犟的精神,佐助怒得黑髮狂亂,上衣完全爆開:“看來你真的是腦子有病。”
“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那我就讓你看一看,這足以打破規則的力量。”
“太固執的道路,只會越走越窄。”
這是佐助戰鬥以來話最多的一次。
他從來都不喜歡在戰鬥時多說廢話,像鳴人一樣打敗人之後,再說些道理什麼的。
但是這一次他的話語特別的多。
因爲那是他這麼多年以來的執念,一定要將這個覺得自己能夠抗下一切的愚蠢的哥哥,給帶回村子。
轟隆隆!!!
鼬快速釋放出來的忍術,威力並沒有減少很多,熾熱的大火球席捲而來,帶着森然的殺意。
面對這攻擊,佐助也沒有躲的意思,而是激發體內潛能,直接一拳莽了過去。
他尋思着他這一拳過去沒問題。
所以這一拳真的沒問題。
以純粹的體術,硬憾高級忍術,所爆發出來的威能是十分可怖的,恐怖的氣流席捲向四面八方,數十里外都可以感知到這股波動。
面對攻勢如此凌厲的佐助,鼬選擇了正面硬抗。
當他一滴水都放不出來的時候,所能發揮出來的實力也達到了這一生的巔峰,讓戰鬥一次又一次升級。
終於,那雙極限爆發的眼睛再也看不清一絲景物時,鼬有些無力地落到地面。
而佐助則是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原本凝聚力量的一拳,落在了鼬旁邊,轟出一個大洞。
知道這一顆,佐助那彷彿無上限增長的氣勢纔回落下來,神色也恢復平靜。
他依舊只是一雙三勾玉的眼睛,定定地望着躺下的鼬:“現在,你可是承認了?”
“咳······”鼬咳嗽着,勉強開口,“確實,你是對的。我只是一個罪人而已。”
“既然你認錯,那以後就跟我回去吧!木葉有很好的精神病療養醫院。”佐助滿意地點點頭,只是他的神情很快變化。
因爲鼬的生命氣息在衰弱,面上終於帶上了一絲歉意:“對不起,佐助!”
“這一次,我回不去了。”
“我曾是屠戮了宇智波一族的罪人,死亡本來就只是我的歸宿。而今新時代所展現的,正是曾經那麼多人所渴望的未來。”
感受到自身生命之火衰落到即將泯滅的地步,鼬的神情恢復了安詳,他伸手輕輕地擡起,只是無論如何都太不到佐助的臉頰的高度。
他這一次真的是拼到不留餘力了。
可以說,現在的鼬,哪怕是綱手過來都救不活他。
他這是要死在佐助手中,順帶確認佐助的成長。讓鼬感受到高興的是,這一次,佐助沒有讓他放水。
擁有這樣實力的佐助,又有着鳴人那種真摯的好友,未來應該可以過得很好吧!
至少,不會走他的老路。
對於自己的情況,經過一年的反思,鼬其實早已經有了認知。不同於幼年時只能夠接觸到那麼多,現在越是學習與思考,鼬越是明白自己當初成長的還是太過於不足。
止水死亡前給的重擔,紛紜複雜的村子,都讓當時還年少的他所感受到惶恐。
止水一直強調說,他一定可以完成他的遺願。
然而只有鼬自己知道,在無數個難眠的夜裡,他的眼裡會默默地流出淚水,而後又需要重新戴上面具。
只因爲他們是忍者。
而忍者也只是工具。
偏偏,作爲一個會思考的工具,讓鼬的心裡更加痛苦,這痛苦一直持續至今。
好在,而今這份輪迴終於解脫了。
新制度取代舊的制度。
自此再無忍者。
那麼就讓他的死亡,隨同他的罪孽,一起埋藏在那個舊的時代吧!
眼睛逐漸合上,鼬的心裡難得地輕鬆起來。
抱歉了,止水,他其實也只是當初那個會哭泣的孩子而已。
卻在鼬心滿意足地準備下黃泉的時候,佐助不同意了,他將鳴人所準備的療傷藥都拿了出來,灌溉在鼬的身上:“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以爲你死了就可以解脫了嗎?我不允許你死啊!”
帶着生命能量的藥水灌溉下來,讓鼬重新睜開了眼睛,只是他的身子此刻如同篩子一般,根本留不住這些能量。
“放棄吧!佐助。”鼬看着佐助亮起來的雙眼,以及那一瓶又一瓶的藥水,帶着歉意地開口,“這些不可能再救活我了。”
“很抱歉替你做出這些決定,但是我希望你可以一直這樣快樂地活下去。”
“不論你如何看我,一直到我死前,我都永遠永遠地愛着你。”
“只希望你可以帶着新時代的希望,快樂地活下去。”
“至於我,只是罪人而已。”
說着,鼬用最後的一口氣,想給佐助來上一發別天神。
這做法卻是徹底地激怒了佐助,他繼續收拾着鳴人給的藥水,不要錢一般地給鼬服用:“你以爲你這樣就是爲了我好嗎?”
“如果你真的愛我,又怎麼會不知道,你死了,我根本就不可能再開心?”
佐助有些聲嘶力竭地吼着,基本上認識的不認識的藥水都用了上來,然而卻只能夠感受到鼬越發羸弱的生命氣息。
望着佐助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樣,鼬不由得想起來止水面前的自己。
不過他還是隻能帶着歉意地合上雙眸,篩子一般的軀體裝不下這些生命能量,此時的他終於連一句道歉的話語也說不出來。
他只能努力地擡起一隻手,想要拭去佐助的淚水,卻在後面無力地垂下。
而佐助只是不斷地用着珍貴地藥物,一直到所有保命物品都用完,這纔有些愕然地停了下來。
隨後,他抱起再無生命氣息的鼬,眼神前所未有地空洞:“我不許你啊!我的哥哥。”
“這個世界上,你就是我最後的親人了!”
話語不再聲嘶力竭。
只是那雙淌血的眸子,徐徐進化成了一雙九勾玉的高級美瞳,卻帶着一種異樣的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