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砸到的突厥人,頓時頭破血流。
捂着腦袋,慘叫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突然發生的情況,讓場中之人瞬間驚呆。
大家傻乎乎的看着,躺在地上,血流滿面的突厥人,一動不動。
就連那兩個突厥同伴,一時間都沒回過神來。
過了好久,衆人才依稀記起那塊突然飛來的石頭。
然後,便掉轉頭,朝着石頭飛來的方向望去。
不遠處,一個白衫書生還有一個紫袍老者,二人手裡各拿着一塊石頭,互相謙讓。
最終,老者一臉謙虛的擺手笑笑,然後便哈哈大笑着,掂了掂手中的手頭。
後撤一步,氣力運在了手臂上,作勢欲砸過來。
看到這一幕,在場的不管是北漢官員,還是那兩個突厥貴族,瞬間嚇得亡魂皆冒。
轟然一聲,所有人都做鳥散裝。
場地裡,只留下了那個抱頭全縮在牆角,鼻青臉腫的小太監,還有那個躺在地上,腦袋被砸了一個大包,鮮血汩汩流出,昏迷不醒的突厥貴族。
“你們想幹什麼?”
一個披二十來歲,披金戴玉,似乎是王子身份的突厥人,衝了出來,指着李牧二人道。
看到有人衝出來,閻立本頓時眼睛一亮。
手中跑上跑下的石頭,瞬間瞄準了那衝出來的突厥人。
看到這一幕,突厥人臉色頓時一變,咕咚一聲,吞了一口口水,然後低着頭,退了回去。
而這時,一個留着兩撇小鬍子,面容白淨北漢官員,皺眉走了出來。
“毆打貴客,成何體……啊!”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那白衫書生,突然出手,砸出了手中的石頭。
那官員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砸中腦袋,瞬間血流滿面。
北漢官員捂着血流不止的腦袋,蹲在地上,慘嚎連連。
“來人啊,給本官把這兩個歹人拿下!”
北漢官員一手捂着頭,一手指着李牧,憤恨說道。
守城的士兵,早就對那些個飛揚跋扈的突厥人和諂媚無骨的北漢官員,心生不滿。
此時,見終於有人出頭,心裡叫好還來不及呢,怎會幫他拿人?
見狀,守城的將軍,眼中滿是笑意的看了一眼李牧,然後收回目光後,鄙夷的瞥了一眼那爲虎作倀的北漢官員,輕咳一聲後,轉過身去,只留給了那些個北漢官員一個漂亮的後腦勺。
“你們,你們好大膽子!”
見沒人鳥他,北漢官員頓時大怒,指着見死不救的御林軍,憤怒道:“我這就去稟明陛下……砰!”
話還沒說完,有一塊石頭破空而至。
這次,砸的準了點。
直接砸到了後腦勺。
那北漢官員悶哼一聲,撲通一聲,打造地上,不動彈了。
“彼其娘之,突厥人可恨,漢奸更可恨!”閻立本拍了拍手,不屑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惡狠狠道。隨後,他轉過頭來,一臉得意之色,對目瞪口呆李牧道:“怎麼樣,老朽的準頭也不差吧?“
李牧點點頭,笑了笑:“老當益壯,慕白佩服!不過……”
李牧隨後,一臉古怪只色的指着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北漢官員,提醒道:“不過,老大人你似乎砸死人了!”
閻立本一臉蕩笑,頓時僵住。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官員,嘴角抽了抽。
“還看着幹甚,叫大夫啊!”
閻立本瞪着眼睛,對那些個站在街道兩側,被他和李牧側漏的霸氣所震懾的宮女太監們,吼道。
……
宮女們驚慌離去,去尋找太醫。
而李牧,卻是猶豫了一下後,轉身,朝着人羣走來。
看到這白衫書生,手裡林這一塊板磚走來,圍觀人羣心驚之下,咕咚一聲吞了一口口水,連忙退後。
其中,兩個突厥人臉色更是慘白,看到這一幕後,忐忑不安戰戰兢兢道:“你,你是何人,你,你想幹什麼?”
見李牧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盯着他,突厥人臉色慘白,帶着哭腔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我,我們是你們皇帝陛下的貴客,你,你不能!”
李牧不屑的撇撇嘴,懶得再去看他。
徑自走到牆角,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已經放下護着腦袋的胳膊,眼神清澈的看着自己的小太監。
沉默了片刻後,李牧伸手掏出一塊寫着幾行蠅頭小楷字跡的手絹,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起身後,目光看着別處,淡淡道:“回去吧!”
說完,他擡手擦了擦眼睛,便轉身離去。
身後,太監顫抖的伸出手,將肩膀上的手絹,小心翼翼疊好,放在了口袋中。
隨後,他整理衣衫,擦掉了臉上的血跡。
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對着李牧離去的背影,鄭重其事的磕了三個頭。
……
“老夫還以爲,你去看那些官員呢!”
回到閻立本身邊的時候,這老頭一臉笑容的看着李牧道。
“看他幹什麼!”李牧搖頭冷笑:“用您老人家的話來所,突厥人可恨,漢奸更可恨!”
起初,李牧在看到那一幕的時候,說實話,還真沒想過出手。
但,當看到拳腳中,那個抱頭一聲不吭的小太監,那雙堅毅固執的眼睛後,正準備轉身離去的李牧,突然心頭一顫。
他似乎在哪裡見過這雙眼睛,也是如此的堅定,如此的固執。
想着想着,深藏在腦海中的一幕畫面,瞬間閃過。
那是在很多年前,在雲中的時候,自己還是個七八歲的孩子。
有一天,大哥帶着自己,去街上閒逛,嗯,主要是逛青樓去了。
在青樓中,幾個突厥人欺負一個青樓女子。
大哥看不下去,便上前與之理論。
但沒想到,那些突厥人野蠻之極,好幾個人圍着大哥,拳打腳踢。
當時,大哥抱着頭,蹲在地上,一聲不吭。
而年僅七歲的李牧,則被一個青樓女子,死死的拉着,捂着嘴,一聲都不能發出。
當時,他淚流滿面,看着大哥被人打得頭破血流的慘狀,心裡如同刀絞。
後來,突厥人離去後。
鼻青臉腫的大哥,嘿嘿笑着,擡手擦去了嘴角的血漬。
然後,鄙夷的看了一眼,滿堂的縮頭烏龜。
伸手帶着李牧,轉身離去。
“大哥剛剛表現怎麼樣?”回家的路上,夕陽灑滿了街道。
一襲青衫十七八歲的大哥,嘿嘿笑着問道。
李牧滿臉淚水,擡起頭仰視着大哥,笑得很單純,也笑得很崇拜。
後來,突厥騎兵大規模犯境。
大哥作爲城中的青壯之一,便被官軍,拉上了城樓,去抵抗突厥人的進攻。
那一天,城樓喊殺一夜,血色黎明時分,終於停歇。
大哥,再也沒有回來。
時至今日,李牧仍然沒有忘了,兒時青樓的那一幕。
剛剛,看到那太監的固執堅毅的目光後,李牧不由的想到了兒時的那一幕。
也正是因爲小太監的目光,才使得李牧悍然出手。
“慕白,慕白!”
耳邊,閻立本的聲音,將李牧的神思,拉了回來。
他擡起手,擦了擦眼眶中的溼潤,轉過頭,看着閻立本道:“什麼?”
“你剛剛給了他什麼?”閻立本指着那一瘸一拐離去的小太監,好奇問道。
“呵,武功秘籍!”李牧笑了笑,淡淡說道。
閻立本撇嘴,明顯不信! ωωω •тtkan •℃ O
知道閻立本不相信,李牧也懶得解釋太多。
他看了一眼,被趕來的御醫,圍在中間,正急切查探傷勢的那北漢官員,看了一會後,轉過頭,看着閻立本道:“你不擔心?”
“有什麼好擔心的!”閻立本一副滾刀肉摸樣,翻了個白眼道:“這樣的漢奸,死了最好!!老朽我已經是半埋黃土的人了,會怕他?”
李牧:“……”
見李牧無語的摸樣,閻立本捻鬚哈哈大笑。
隨後,他擡手指着那在同伴攙扶下,離去的突厥人,笑問道:“倒是你,你不擔心?”
“擔心什麼?”李牧一副好奇的摸樣,看着閻立本道:“誰看見我打他了?”
閻立本聞言,大笑聲頓時一滯。
他深吸一口氣,上下打量着李牧,伸出大拇指讚道:“慕白,真是沒看出來,你竟也有這麼無恥的時候!”
就是嘛,誰也沒親眼看見我出手。
至於說,那塊石頭是怎麼來的?
呵,誰知道呢。
說不定是天上掉下來的流星呢!
……
今天的中秋時會,能來到皇宮的人,都河東府有頭有臉有背景的人,御林軍也不敢得罪。
所以,對於現場的傷人事件,御林軍也只好睜一眼閉一眼,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眼睛朝天看星星了。
倒是後來,有宮中太監,似乎是馬貴妃的侍衛,過來準備將李牧二人拿下。
但隨後而來的王虎生,卻直接粗魯的一巴掌,將那過來找事兒的太監,扇倒在地。
“什麼時候,**也敢幹政了?”
王虎生狠狠的朝着那被他打翻在地的太監,吐了一口口水,隨後,便囂張霸道的帶着李牧和閻立本,揚長而去。
太監撐着雙臂坐在地上,捂着腫脹的臉,吐出一口血。擡起頭,望着李牧幾人離去的背影,咬牙切齒,滿目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