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用白玫瑰四處裝飾的教堂裡,一個女人靜靜站着手裡拿着捧花,不知所措。
婚紗的魚尾裙襬完美的勾勒出她姣好的曲線,胸前用珍珠點綴着反射耀眼的光芒,長長的頭紗襯托着黑髮更顯得她皮膚白皙,素淨溫婉的臉上即使施了再多的脂粉也只顯得蒼白,但這絲毫不妨礙她的美。
都說女人最美的時候就是穿上婚紗,可是此時卻沒有一個人欣賞着她的美。
周圍的賓客都在竊竊私語,看若蘭的眼神都有些怪異。
若蘭死死的咬着下脣,那些視線就像是針一樣刺在她身上,她知道她現在的臉色有多蒼白,多想落荒而逃卻不能邁開腳步,這是父親最後的一個願望,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
牧師不耐煩的看了眼手錶,“若小姐,請問新郎到底什麼時候到場啊?我還有其他的婚禮要趕去。”
若蘭只能再一次的敷衍着,“再等等,馬上就來了。”
牧師已經忍無可忍了,問了好幾次都這麼說,“十分鐘之內再不來就取消吧,沒有新郎的婚禮像什麼樣。”
臺下的賓客也有些騷動想離場了,這都等了多久了。
若蘭也不知該說什麼,只能一直盯着教堂期盼着那個身影的出現。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場婚禮是不可能完成了。別說新郎了,就連雙方父母都沒有到場,這簡直就像是若蘭自導自演的一場戲,而他們就是其中的配角。
急促的剎車聲在教堂外響起,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門口。
在父親的壓迫下,獨孤城不情不願的踏進教堂,身上那身白色的西裝更加顯得他高大的身材。冷峻帥氣的臉上滿是不耐煩,如果只是姍姍來遲就算了,他還要牽着一個嫵媚,身材火辣的美女。
本該高興的若蘭卻一下子楞在了原地。
獨孤民本來不想摻合這種麻煩事的。但好歹也是多年好友的女兒和自己兒子的婚禮,總不能一直任由兒子在外面鬼混。這才親自出馬去把自己兒子抓回來,但是……至於他們之間的關係他就管不着了。
新郎終於出現了,卻帶着另外一個女人這個勁爆消息一下子讓賓客沸騰了。
牧師可不管,趕緊完成了婚禮就離開吧。他可忙着呢,清了清嗓子就想宣讀宣言,卻一下子被獨孤城不耐煩的打斷了。
“反正就是帶了戒指我就可以走了吧。”獨孤民默認了這句話。
“戒指呢?”牧師快被獨孤城的冰冷視線給凍僵了,顫抖着從花籃拿出玫瑰形的戒指盒遞給他,“在這裡。”
獨孤城不耐煩的奪過。兩枚拼在一起剛好是一個心形的鑽戒靜靜躺在裡面,還雕刻着兩人的名字,如果是正常的婚禮,這個環節一定浪漫到讓人哭出來。但是卻是在如此的方式下打開。
獨孤城旁邊的女人一看到鑽戒,眼睛就亮了。拉着獨孤城的手撒嬌,“城,好漂亮啊,我也想要。”
“這種便宜貨有什麼好的,想要我給你買新的去。小棄乖。”獨孤城看向旁邊的女人的時候瞬間眼神變得溫柔了。
“好吧。你答應我的喲。”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有
鑽戒得,她當然也樂意。
獨孤城將那枚男式隨意帶上自己的手指就摟着小棄離去了,那股寵溺勁是個人都看的出來,全程都沒有看過若蘭一眼。
這場婚禮算是結束了,賓客同情的看了眼若蘭就離開了,就連獨孤民也沒有管這個新媳婦,只是皺皺眉自己兒子的放蕩不羈就離去了,和若蘭沒有任何的感情可言,更加不可能說去幫她了。
所有人都離開了,唯獨剩下若蘭一人。
一地被踐踏過的白玫瑰滿是狼狽。若蘭跌坐在地上捂臉痛哭起來,晶瑩的眼淚打落在捧花的花瓣上,那被精心打理過的花束沒有帶來預期的幸福,她顫抖着雙手把那枚被丟在地上的戒指戴上了自己的無名指。
無論如何,她和獨孤城都是夫妻了。
想她也是被捧在手心寵愛的千金小姐,哪裡受過這種待遇,被這般當衆羞辱,如果不是父親要求自己一定要嫁給獨孤城,自己怎麼會願意和這個惡魔扯上關係。
勉強擦乾眼淚,若蘭硬撐着走回去,哭也沒辦法解決問題不是嗎?
只要嫁給獨孤城,其他都可以挺過去的。手指上不停提醒着戒指的存在。
她和獨孤城勉強算是青梅竹馬,兩人的母親是好友經常在一起聊天打發時間,但是她從小就在國外讀書,和獨孤城也不算熟。
但是母親病重去世了,將她和獨孤城許下了婚約,希望她有個好歸宿,父親也是癌症晚期,爲了有人照顧她也有人打理公司,年輕有爲的獨孤城是最好的選擇,於是不顧她的反抗就答應了這場婚約。
這是病重的父母唯一的遺願,若蘭只能沉默的答應這場婚約。
怪也只怪她一直專注在學業上,都沒有關心過父母的身體狀態,即使是過年的時候回家也沒有
這婚禮的準備,這專門定製的戒指都是若蘭的父親一手操辦的。只是因爲身體狀態,沒有辦法來到婚禮現場,他希望若蘭有個完美的婚禮,只可惜他並不瞭解獨孤城,這場婚姻不會給若蘭帶來任何的幸福。
“爸,我今天很開心呢。婚禮很完美很浪漫,朋友們都羨慕得不行呢。”若蘭用歡快的語氣說着,臉上的表情卻不是一般的蒼白。
電話那頭的若思遠聽不出她情緒的不對,欣慰的說,“好好好,開心就好。你終於結婚了,我卻不能到場真是遺憾啊,不能看見你穿上婚紗的樣子。”語氣中滿是遺憾。
“爸你養好身體以後,想什麼時候看就看,女兒肯定穿給你看。爸你好好照顧身體,我要去陪城敬酒了,有時候我和他一起去看你。”怕自己忍不住哭出來,若蘭匆忙掛了電話。
然後望着牀上的婚紗發呆。她沒有去酒席,今天婚禮上的那一出已經足夠她尷尬的了,如果再讓她一個人向全場敬酒,她怕自己真的會崩潰的。
不想讓父親擔心然後病情加重,若蘭選擇了隱瞞婚禮的難堪。即使是欺騙,也想讓父親覺得自己過得很好,最起碼走的也安心點。
父親的公司已經交給了獨孤城了,現在自己的全部都被掌握在他手裡。自己還能逃到哪裡去,即使他在厭惡自己,自己都要像蒼蠅一
樣一直纏着他打轉。
若蘭看着窗子反映出的自己的身影苦笑,自己是蒼蠅的話,那獨孤城豈不是坨屎?
被自己逗笑了,臉上的陰沉終於消散了一些。
若蘭拍拍自己的臉讓自己看起來顯得不那麼蒼白,硬擺出一副笑臉,於是下樓去伺候未來的公公婆婆了。她已經搬進了獨孤城家中,她是名正言順嫁起來的妻子。
“梅姨,給我倒杯茶來。”獨孤民和杜寧正在看電視,並沒有注意到若蘭的接近。
“我來吧。”若蘭示意傭人梅姨把茶壺給她,親手泡了一壺茶端給了獨孤夫婦。
獨孤民看到上茶的是她一下子皺起眉。雖然已經年過中年,他還是顯得十分的有威嚴,但若蘭絲毫不感覺到畏懼。“怎麼是你?泡茶這種是下人做的事情不用你來做。”
“我自己願意的。請公公婆婆喝下這一杯茶吧,按照傳統,兒媳是要向長輩奉茶的,之前回國太過匆忙也沒有來拜訪兩位。”若蘭倒了兩杯茶,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雙手奉給獨孤民。
杜寧驚訝,和獨孤民交換了下讚許的眼神。
有禮貌,知傳統,老人家都喜歡這樣子的晚輩。或許有個兒媳也是不錯的。
“你這孩子真乖,來來,起來,坐在婆婆旁邊。”杜寧伸手拉起若蘭,仔細端詳着她,越看越喜歡,若蘭屬於比較文靜,一張鵝蛋臉顯得她穩重溫柔,一看就適合做妻子的類型。
本來只是多年好友拜託所以才答應下來的,反正自己家的是兒子也吃不了什麼虧,一方面也是因爲獨孤城玩的太過分了,想要找個人管管他。妻子是最好的人選。
但是現在杜寧是真的挺喜歡這個兒媳的,起碼第一眼印象不錯。“你就是若思遠的女兒吧?我和你媽可是很久的好友了,一直想見見你都沒有機會呢,現在終於見到還成了我兒媳,真好。”
杜寧笑的花枝亂顫,包養得當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歲月的痕跡,還是風欲猶存。但是卻對於今天沒去參加婚禮的事情絕口不提。
其實若蘭也知道不過都是做戲,她也沒有拆穿杜寧,既然做了人家的兒媳就認真做到最好。“你也和母親說的一樣非常年輕,差點認不出是做我婆婆的人呢。”
“嘴真甜。”逗得杜寧直笑,她摸着自己的臉蛋,自我感覺良好,“是啊。我也不知道我這麼年輕就可以做人婆婆了。”
“公公,用這個杯子就不會那麼燙了,茶水燙小心燙到手。”若蘭露出甜美的笑容。
獨孤民的臉色也緩和了不少,自己兒子一直只懂得氣自己,現在有了若蘭這個這麼貼心的兒媳,感覺也還是不錯的。就連手上的茶都覺得比平時的茶味道更好了些。
“你媽身體的狀況我也很遺憾,不過我答應了她會好好照顧你的,你就在我們家好好過吧,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杜寧很遺憾的握住若蘭。
一提到若蘭的傷心事,她忍不住愣了下,強顏歡笑下,“好的,謝謝媽。”這一聲媽叫的很自然,也叫到了杜寧的心坎裡了。
獨孤民夫婦很坦然的就接受了家裡多出來一個人的事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