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個棒槌。”老頭兒端起茶杯說，“這次調你去，顯然是這小子臨時起意，調查別人的時候發現了你，讓你去工業區當通判，既是看重你對經濟尤其重工業經濟的把控，也看好你的品格，你要輕裝上陣，但我要提醒你一句，什麼能沾什麼不能管，你心裡得有數兒。”
小兒子請教：“您儘管直說。”
“你因爲你姐姐的緣故，被壓制了多年，這是正常的，我也沒給你說過話，原因就在於，以你的能力，匹配更好的位置，但你大姐離婚跑去了國外，你既然支持她，那就得被她牽連。只是，這些年你一身本領得不到發揮的壓抑，必然轉變成得到權勢後的放縱，至少你會伸手在不該要的權勢上撫摸，這是在找死。”老頭兒提醒。
小兒子點頭：“爸是最瞭解我的人。”
“記住，國家的錢，除了工資一分不許拿；”老頭兒警告，“否則我必然不管你。”
這肯定不拿，給也不會要。
“你還要明白，坐鎮那邊的，是緹騎的千戶，所以，除了本分的工作其它的一概不準沾，一句話，國家的錢不準拿，人家的權不準分。”老頭兒教導。
有那麼可怕麼。
大小姐撇嘴。
“你啊，好好聽你爺爺說話吧，我得儘快去準備，剛給我下的命令，對了，你給你姑姑買的房子，她們正好回來住。”小叔道。
大小姐驚喜：“她們都要回來了？”
“以前羨慕人家的生活，現在發現我們更好了，回來了嘛，勢利眼。”老爺子很惱火，也很自嘲，“大女兒，前老公是個生意人，起手也還算乾淨，後來嘛，人家也有自己的地位了，也不想忍受我那女兒的盛氣凌人，就離了，有了錢，還是‘自己奮鬥得來的錢’，當然就出國了。小女兒，也不是個善人兒，老子的旗號不能打，人家就給自己攀了一個旗號，一結婚一離，手裡也有了錢，跑北歐看北極光了，現在才發現，人家壓根不歡迎，國內也建設好了，就想回來享受了，也很好，人活着回來就算不容易了。”
大小姐忙笑着道：“爺爺太苛責姑姑們啦。”
“哪裡敢苛責，哪裡敢埋怨，兒大不由娘喲。”老爺子嘆道，“只不過，老把自己當人上人，她們是什麼人上人？你們是什麼人上人？我老子就是個喂牛的，老孃是給地主老財當傭人的，我嘛，不過一個當年捨得玩命，也是被逼的沒辦法的老不死，結果，子女裡，該當土豪的當了土豪，該當趙老爺的當趙老爺，孫女，最喜歡的一個，現在也自覺是個人物，看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老覺着自己是三代貴族，沒辦法。”
這話有點重。
大小姐再不是東西，但對老爺子的孝順那是真到位。
“您說，要讓我改成什麼樣的，我就改成什麼樣的。”這位大小姐當時就跪下了。
自己的想法必須有。
但誰讓老爺子一時不痛快，她得讓誰一輩子很難受。
哪怕這個人是自己。
老頭兒拍拍大孫女的腦瓜，讓她起來聽告誡。
“你一直羨慕大長公主，羨慕段詠華，認爲，那纔是名媛，有高貴的出身，有號令江湖的威風，人生，到那個地步就算完美了，是不是這樣？”老頭兒一笑，不以爲然地道，“傻孩子，你哪裡知道她們的苦衷喲。大長公主硬撐着文化界所謂的帝都流，段詠華另闢蹊徑帶起了輔都流，但她們也經常受制於人，就算手裡有能量，也長長不能發揮，到現在，這兩人也纔開始不顧忌別人的臉色感受，大刀闊斧地推動國家隊文化人員的發展。”
“嗯，所以現在連姓關的都成人物了。”大小姐不忿。
老頭兒哈哈大笑：“你又錯了啊，那兩人敢大刀闊斧，正是因爲那小子現在給她們當後臺！”
臥槽！
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呢吧？
“我瞭解了下，你們那個小圈子，把人分爲了三六九等，景家那小丫頭，趙家那小丫頭，還有李家那小丫頭，算是第一等，是比你們更高貴的一層，是吧？”老頭兒大笑，“那你算一算，能在這幾個小丫頭之上的還能有誰？”
當然是大長公主啊，段詠華啊，這兩位肯定……
“那是我們這輩兒的人，我問的是年輕的青年人，包括少年人。”老頭兒提醒。
大小姐頓悟：“必須是太子和公主啊。”
“對嘍。”老頭兒拍手，搖頭道，“按照你們的分級，這兩個小孩，肯定是超級，但你如果明白，那小子是給這些人撐腰的，這些人是靠着他的，你就該知道，那是個無視你們那點破規矩的，更是無視甚至一切所謂潛規則的傢伙。”
大小姐撓頭不已，還有這說法？
“多的我也不能告訴你，那是關於未來幾十年的格局的大秘密了，你只需要知道，人家不是瞧不上你們，而是壓根瞧不上遵守你們那點規矩的一切人，你就應該明白，人家跟你打，那是跟你玩，是閒着無聊把你們當小貓小狗看的大人物，有多大？大概，講一個事實你就明白了。”老頭兒笑道，“你們經常說，無論錢權還是人，大約都要分成幾個山頭，大概葉家那個小丫頭，大長公主跟段詠華，她們的圈子可以看成一小塊，方李周家的那些算是一小塊，這看法是對的。”
那……
“現如今，這些人不敢說都在那小子的掌握之下，人家不追求掌握誰的圈子了，但你應該放下所謂名流的身段兒，好好打聽一下這些所謂圈子，別說把人家當資源，就是把人家當後臺，那也是高看這些圈子，你一個小貓咪，在壓根不知道真正的神器的前提下，反把真神當對手，你啊你，我一個老頭，一根手指頭就能抹殺你們，你跟人家比什麼呢？”老頭兒規勸，“那小子的格局太大，你們跟不上趟。爺爺也不希望大孫女兒那麼累，但是你要把人家當傻小子，當個幸運兒，那爺爺得打你，丟了名，無非丟一些利。但丟了命，那真就什麼都沒有了。記住，人家就是不耐煩，一巴掌拍死你，爺爺也沒任何辦法給你說話，記住了？”
可是……
“你那個大姑父，憑着爺爺那點小資源，成了多大的事情？你要知道，戰虎臣是不弱於咱們的人物，關小弟……”老頭兒舉例。
大小姐兩眼放精光：“爺爺關小弟好帥啊！”
老頭兒：“？？？”
兔崽子，你是不是關注點錯了？
“要不是我年齡太大，我肯定倒追，能打，還那麼帥，嘖嘖嘖，關大最大的本事，就是把關小弟帶成了人才，這一點，我很佩服他。”大小姐純粹忘了該辦什麼事了。
老爺子仰天長嘆：“關大，你可真是個奇葩，威震天下的本事，居然輸在你弟弟一張臉上，你羞不羞啊？”
我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