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落在洗手間把自己料理乾淨, 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深呼吸,而後才鎮定自若的走出去。剛到洗手間門口, 就有人猛的在身後擁了自己, 她以爲是劉總, 心下害怕, 正要大叫, 嘴巴卻被一隻大手捂住。身後的人拖了她就走,她又驚又怕,奮力掙扎, 一隻手死死的抓住牆角邊緣。身後的人看她不肯走,乾脆推壓了她在牆上, 他欺身上來, 緊緊的箍了她動彈不得。
她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雙手揪扯着他的衣服,可是他就不是不鬆開她, 她慌亂掙扎着,“喬治顏,你發什麼瘋?”
話音未落,他已吻上來,帶着吞噬一切掠奪一切的兇狠, 她肺裡的空氣都似要被擠光, 呼吸急促, 臉憋的通紅, 就在她以爲自己會缺氧昏厥, 他終於放開她來。她氣急敗壞,本能的就揮手過去, 他卻已經眼疾手快的扣了她的手腕。
“放開我!”她又急又氣。
“怎麼,我以爲你喜歡這樣?你是怎樣取悅其他男人的?”他逼視着她,“抑或你不喜歡這樣溫柔,喜歡直接粗暴的?”
“那也是我的事,你放開我!”她雙手奮力推過去,他卻如一堵牆,紋絲不動。
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她乾脆放棄抵抗,氣憤的看着他。
“不放!”他嘴角反而生出一絲絲笑意,“除非你答應我離開這裡。”
她倔強的別開頭去,一聲不吭。他沉下臉來,抓着她的手就往大門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裡?你放開我!”她驚呼。
他恍若未聞,她試圖抓着點是東西,卻什麼也沒抓住。
“喬治顏,你弄痛我的手了,你放開。”她腳上穿着的是細帶高跟涼鞋,被他拖曳着,跌跌撞撞腳步不穩,雙腳也被帶子勒的鑽心的疼。
看她這模樣,喬治顏乾脆長臂一伸攬她入懷,抱起她,大步流星的走出大門,扔了她在車上。
四周雖是霓虹閃爍,但天際已是一陣暗似一陣,伴隨着呼嘯的狂風,暴雨將至。
唐落伸手過去開車門,喬治顏已是眼疾手快的鎖了,臉色陰沉,一腳踩下油門,車子飛馳而去。
唐落慌亂的拍打着車門:“停車,你停車!你要做什麼?!”
喬治顏一言不發,任憑她大喊大叫,把車開的風馳電掣。
唐落氣極,顧不得那麼多,撲上去搶奪他的方向盤。喬治顏只想着把她帶離沸騰,何去何從他自己也沒個頭緒,如今見她又打又鬧,心下大怒,一手推開她去,另一隻手緊緊抓着方向盤。唐落跌坐在椅子上,想也不想,抓起他的胳膊就一口咬下去。
喬治顏痛的皺眉,抖着手甩開她去,厲聲喝道,“你發什麼瘋?”
“發瘋的是你,讓我下車!”
外面電閃雷鳴,對面的車子開着強光燈飛馳而過,暴雨拍打在車子上發出很大的響聲。
喬治顏看着她,“你還是省省力氣,如果你不想出車禍死在路上,就給我坐好。”
唐落看四周越來越荒涼,天氣路況確實糟糕,她也不想橫死在路上,終於安靜下來,心裡盤算着等車停了她再跑了也不遲。車子出了繁華市區,朝郊外開去,漸漸的連行人和車輛都不大可見。
唐落心下越來越不安,“喬治顏,我們到底去哪裡?”
他雙脣緊抿,也不回她。
過了許久,車子終於在一棟白色的別墅前停下。
喬治顏鬆開安全帶,冷冷的吐出兩個字,“下車。”
唐落打開車門,下是下來了,但是她拔腿就往回跑。四周漆黑一片,但她管不了,只要遠離他就好,黃豆大的雨點拍打在她身上臉上,她也不覺得疼。但她還沒有跑多遠,他已是趕上來,一把拽了她的胳膊就往回拖。
“下這麼大的雨,你要去哪裡?”
“不用你管,你放開我,放開!”兩個人在雨中扭成一團。
喬治顏雙手牢牢的匝了她,“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
她低下頭咬過去,他的動作更快,一把扣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環過着她的腰肢,往房子裡走去。她只覺得整個腦袋都嗡嗡作響,他牢牢鉗制了她的脖子,她只覺得就要呼吸不上來,只得任他拖了前去。
雨點劈頭蓋臉的打在兩個人身上,唐落頭髮已盡溼,貼在頭皮上。她又冷又怕,嘴脣發白,赤着雙腳胡亂踢蹬着。喬治顏也沒有好多少,阿瑪尼的西服泡在雨水裡,眼看是報廢了。他把唐落拖進別墅裡,看她全身上下都滴着水,抓過一旁的乾毛巾扔在她身上,“你非要這樣鬧嗎?”
唐落雙手緊緊的拽着毛巾,因太用力,指節都發白起來,“你羞辱的我還不夠嗎?難道還要我屈意承歡不成?”
她朝大門走去,喬治顏一把拽過她,因腳下溼滑,站立不穩,一個踉蹌,她跌入他懷中,他順勢抱住她,嘲諷的笑,“沒想到你這麼主動?”
唐落氣極,雙手推開他去,“你混蛋!你放開我!”
他不過是想讓她擦乾頭髮,換下身上溼透的衣服而已,沒想到她卻一聲聲的罵到他臉上來。他沉下臉來,搶奪過去鎖死大門,惡狠狠的盯着她說,“我混蛋?!我好心把你從那裡救出來,原來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唐落開他臉色陰沉的可怕,連連退後幾步去,雙脣哆嗦,“你想幹什麼?你別亂來!”
喬治顏卻已欺身上來,擁了她在懷中,她拼盡全力的推開他,撲上大門去,慌亂的抓了門把手,可是無論如何都打不開。他跟過來扳過她的肩膀,壓了她在門上,鼻息咻咻的噴在她的臉上,低頭吻下去。她的脊背被堅硬的實木大門硌的生疼,雙手抵在胸前,卻怎麼也推不開他去。她緊咬牙關,滿臉的雨水淚水糊在了一起。她奮力掙扎着,卻怎麼也躲不開他如影隨形的脣,她節節敗退,心底裡生出無限的絕望和悲涼。
他兇狠的鍬開她的牙齒,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久,他才離開她,雙手在她身上來回遊走,她全身顫抖,“喬治顏,你無恥!你不是男人!”
“我無恥?!”他並未停下手上的動作,她的衣服盡溼透,貼在身上,曲線玲瓏若隱若現。他只覺全身血脈都在噴張,“你裝什麼高貴清純,這不就是你的工作嗎?你立貞潔牌坊給誰看?!”
她張牙舞爪拼死抵抗,指甲劃過他的手背,落下一條長長的血痕。
“該死!”他抓住她的手,半拖半抱着把她拽進房間。
“你放開我!”她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喬治顏,你不要這樣!你鬆開!”
他把她扔在牀上,就如扔一袋大米或者其他什麼,下一秒已經欺壓上去,按了她的雙手在頭頂,另一隻撕扯着她的衣服。
唐落淒厲尖叫,“住手,我求你住手!”
“你也會害怕?”他盯着她,眼睛深邃不見底,“告訴我,我是你的第幾個男人?”
“不!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
他吻下來,帶着毀滅一切吞噬一切的霸道,把她的聲音都吞沒在深深的吻中,而後問,“你還要有什麼想說的嗎?”
“你混蛋!”她驚恐的睜大雙眼。
他又吻下來,雙手牢牢按住她的,那樣大力,她只覺得手腕疼痛入髓,她一直往後縮去,他的吻從她的脣上滑落到頸窩間,如狂風暴雨。呼吸急促,身上一涼,淡薄的衣服已在他手指間甭裂開來,那樣疼,疼的她冷汗都冒出來,雙手緊緊的拽着雪白的牀單。
窗外雷雨交加,閃電一陣亮過一陣,劃過天際,彷彿是要將天地劃開成兩半。她視線漸趨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在搖晃。
她甦醒過來,腦袋一片空白,全身痠痛,骨頭仿似都要散架,連四肢百骸都疼的厲害。她茫然的扭過頭去,他在牀的另一側沉睡着,頭髮短而黑,溼漉漉的貼在枕頭上,一隻胳膊還壓在她的身上。她終於記起昏睡前發生的一切,她全身都顫抖起來,嫌惡的挪開他壓在自己身上的胳膊,可是也不敢太用力,只怕驚醒了他。
她走下牀,撿起地上的衣服,可是被扯的不成樣子,看是不能穿的了,她扔開一邊去,看到牀腳邊的白襯衫,猶豫下,走過去拿起來套上。他身材高大,襯衫套在她身上就像條裙子,顯得空空落落。
她轉身過去靠近幾步,仔細的盯着那張英俊的臉,此刻的他如此安詳無害。她伸出手去,放在他的脖子上,如果此刻,她掐死他,是不是就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是不是都結束了?她的眼淚滑落下來,曾經,他是她最崇拜的學長,她也一度對他心動過。她移開手去,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打開大門,離開這棟房子。
外面的雨淅淅瀝瀝的下了大半夜,空氣陰冷寒涼。
她赤着雙腳,沿着彎曲的盤山公路一直向下走,走了很久,四周還是漆黑一片,沒有人家,也看不到燈光。她又累又冷,漫漫長路仿似沒有盡頭,她只有一個想法,走下去,離開這裡,走的越遠越好。
“真TM的倒黴。”張宇傑忍不住罵一句,雙手緊握方向盤。他是有多衰,好不容易接個單,偏偏客人公司路途遙遠,遠就遠吧,偏偏回來的路上還下起了大雨,下就下吧,結果他還開錯了路,大半夜的還在這半山腰兜圈子,這都兜老半天了。眼看車子就快沒油了,他按耐不住心中的煩躁,正在此時,突然前面竄出一個白衣飄飄的人來,他嚇一跳,急忙踩了剎車。可是已來不及了,那人還是在他車前倒了下來。
張宇傑連忙打開車門跳下去,三步並作兩步趕到車前,一個女子蜷曲着身子躺在地上。
“到底是人是鬼啊?哇靠!”他蹲下身來,用手拍拍那女子的臉,“喂,你還好嗎?我沒撞到你吧?!”
那女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不會死了吧?”他心想,又輕輕的把手探到她鼻子前,還好,還有呼吸。“你怎麼了?你還好嗎?你能起來嗎?”
張宇傑看她壓根就沒反應,又確信自己剛纔並沒撞上她,估計她是碰瓷訛自己呢,就說:“你別裝了,我可沒錢,就輛破車,你也看不上啊。”看她還是不動不回答,又說:“你不起來,我可動手了啊?”地上的女子還是一動不動,他又重複,“我真動手了啊。” 他說着就把白衣女子抱起來,又放到路邊,“你可不能詐我啊?”
他飛快的上了車,打火,啓動,離開,他忍不住看後視鏡,那女子還是靜默的躺在那,看起來並不像裝的,他嘆口氣,終究於心不忍,又倒車回去。他跳下車來,抱了她放進車子裡,然後揚長而去。
喬治顏這一覺睡的很沉,一直到窗外全都亮透,他才醒過來。
幾隻小鳥在院子裡唧唧喳喳的叫着。他眯着眼睛,抓過牀頭櫃上的手錶,已經九點了。他一直是習慣早起的,除非生病,平時從沒起這麼晚過。他想到什麼,回過頭去,身邊空空蕩蕩,他一楞,她竟然走了?什麼時候走的?自己睡死了竟然沒有發現。
他下了牀,拿起地上的長褲套上,目光四下搜尋,卻沒有發現自己的襯衫。她的裙子還扔在地上,他料是她穿走了他的衣服,他走進衣帽間,裡面掛着一整排的襯衫,他隨手拿過一件穿上。他走過牀邊,想起昨晚她那樣淒厲尖叫,站定,拉開被子,果然,牀單上一抹殷紅,他心裡糾緊。
他頹喪的坐在牀上,他對她做了什麼,他竟然會相信她的氣話?!他心裡一陣懊惱,她會去哪裡?這個別墅座落在半山腰,平時除了一些業主回到這裡,根本沒有出租車進來。天氣那樣壞,她又能走到哪裡去?想到這裡,他衝出房間,抓起客廳茶几上的車鑰匙,跳上車,無論如何,先找到她再說。
唐落墮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有人狠狠抓了自己,想逃逃不掉,想喊也喊不出,是伸手不見無指的黑,她陷在裡面無論如何都出不來。
“救我,救我,不要!”她揮舞着雙手大喊,“走開,走開。”
張宇傑聽到聲音,連忙放下手上的杯子,走到牀前,握住她的手說:“你醒醒,你在做噩夢,醒醒。”
唐落感覺自己有人拉了她的手,把她拖出無邊的黑暗,她牢牢的抓着這隻手,仿似抓着根救命稻草,呢喃着,“救我,救我。”
“沒事了,沒事了。”張宇傑安慰她。
唐落睜開眼睛,陌生的房間,陌生的臉。
“你醒了?”牀邊的男子笑容燦爛,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唐落覺得腦袋暈的厲害,掙扎着坐起來,問,“你是誰?我在哪?”
“我叫張宇傑,你在我家。”他答的很爽快。
“你呢?叫什麼名字?爲什麼半夜三更的在山上游蕩?我還以爲撞見了鬼。”看阿欲言又止的樣子,他明朗的笑,“別介意,我開玩笑的,我當然知道你不是鬼,不過如果鬼都像你這麼漂亮,當然我也很樂意幫忙。”
唐落本來想笑一下,但她卻笑不出來,黯然道:“謝謝你救了我,我叫唐落。”
“唐落,是落花的落還是洛陽的洛?那我可以叫你落落嗎?因爲我有一隻鸚鵡,它叫翠翠,你聽,這樣你們是不是很像姐妹?”
唐落失笑,哪有這樣打趣人的?她起身下牀,“你喜歡叫什麼就什麼,不過我得走了。”
“你去哪裡?”他看她神情恍惚,擔憂的說,“我建議你還是躺在牀上多休息下。”
“不用,”她搖搖頭,沒走兩步,腦袋一陣眩暈,張宇傑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她疼的直吸氣,張宇傑連忙問,“我太用力,抓痛你了?”他說着拉起她的袖子,唐落連忙縮回手去,可是已經遲了,他看見她胳膊上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
“對不起。”張宇傑連忙放開她,可是卻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誰把你傷成這樣,你應該去報警!”
“算了,”她並不想再提起此事。
張宇傑嘆氣,畢竟只是萍水相逢,他也不好說太多。
他這才發現她身上穿着的是男士襯衫,心下已是明白了□□,寬慰她說:“我看你氣色不大好,還是別到處跑,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休息好了再說。”
唐落靠在牀頭,想着夜總會是再不能回去的,他又找過去可怎麼辦?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她心中又氣又怕。像他這樣有錢有勢的人,自己是奈何不了他的,出來工作幾年,人間冷暖早已自知。她承認她很懦弱,她只不過想好好活着,好好照顧母親,她只能是隻鴕鳥,把腦袋埋到沙子裡去做人。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張宇傑端着個杯子進來,“我看你頭暈,應該有點低血糖,來,把這杯糖水喝了。”
唐落默默的喝了,說:“謝謝。”
“客氣什麼!”他微微一笑,“以後記得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就好了。”
“啊?”唐落被他搞糊塗。
“記得報答我。”他笑着退出門去。
唐落莞爾,這個人還真是不一般的風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