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對於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吳滬來說,突然重回2011年,和十六歲的RB女高中生靈魂共用一個身體,這是小說裡纔有的情節。上輩子一直像鹹魚一樣活着,普通的家庭條件下長大,普通的大學畢業,在睡夢中莫名其妙的猝死。

“吳滬先生,請問這道題怎麼解啊?“聲音從這個身體口中發出。西本有濟寧是這個身體的主人,這是一個剛剛高一,和父母住在東京,有點迷糊,但很善良的孩子。對於身體裡突然冒出來的陌生男人,不僅不怕,最開始還以爲吳滬是神大人,來實現她的願望。吳滬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這種玄學的事,於是騙她自己是她的第二人格。

吳滬一邊教作業,一邊想。在平常的生活中,都是在旁觀,看有濟寧的女高中生日常。除了在上課睡有濟寧覺的時候叫醒她,作業不會做的時候教她,毫無存在感,感覺自己只是一個工具人。上輩子沒談過戀愛,這輩子直接用女生的身體活着,有點奇妙。平常洗澡的時候,雖然操作身體的不是自己,但感官是共享的,手指觸摸肌膚的感覺,讓人失去思考,頭腦一片空白。每個月的生理現象,莫名的疼痛。像畫油畫一樣的化妝術,這些都很讓人新奇。

在教完那些作業後,有濟寧提議去書店。這孩子成績慘不忍睹,卻意外的喜歡看書。房間裡有個裝滿書的書櫃,裡面有許多名人自傳和小說。

因爲父母是雙職工,有濟寧的晚餐常常是在外面解決。騎上單車前往書店,並找個地方吃飯。有濟寧在書店裡尋找着,吳滬以爲她又是崇拜上了哪位名人,結果在精神類書旁停了下來。雖然接受了自己的存在,但不像表面那樣不在意。

有濟寧踮着腳尖想拿上層書架上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引論》,但連邊都摸不到。155釐米的身高,像極了童話裡的小矮人。吳滬以前從沒想過,有生之年能感受一米五的世界。以前輕而易舉的事,現在這麼難。看有濟寧在那蹦,吳滬給了一個建議:“或許你可以拜託一下週圍的人。”

在環顧四周後,吳滬選中了一個長髮的女生。女生看起來好像剛剛上大學不久,手裡還拿着一本《雪國》,有一種文學少女的氣質。在溫暖又不刺眼的燈光下,投身於知識的海洋,不時的翻頁聲,讓吳滬想起上輩子聽過的一句話“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有濟寧,你覺得那位怎麼樣?”吳滬讓有濟寧看向那位文學少女。

有濟寧有些爲難:“不太好吧,那個人正在看書誒。”

“沒關係的,你這麼可愛,對方會原諒你的。”吳滬繼續慫恿,不知道爲什麼,好想和那個人說話,不是喜歡,而是莫名吸引。覺得這個搭訕是一定要去的,不去會後悔。

“誒,吳滬先生誇我可愛。不過吳滬先生是我的其他人格,這是自己誇自己吧。沒想到,我居然這麼自戀。”有濟寧一邊吐槽,一邊向文學少女走去。

“不好意思,打擾了。請問能夠拜託您幫我取一本書嗎?”有濟寧講話自帶弱氣,向陌生人講話更是慫得一批。

橋本奈奈未聽到聲音擡起頭,看見一張有些熟悉的臉,一時想不起來,是武藏野美術大學的學生嗎?看起來好像是高中生吧。“什麼書?在哪裡?”隨手幫忙的事,橋本奈奈未可不會拒絕的。

有濟寧和橋本奈奈未走到書架邊,有濟寧指着《精神分析引論》的方向說道:“就是上層的那本《精神分析引論》,拜託了。“這書本剛好在橋本奈奈未可以拿下,又不勉強的高度。

將書拿下遞給有濟寧,橋本奈奈未心裡有些驚訝,這個像高中生的女生會看這種專業性比較強的書,現在的高中生這麼強了嗎。有濟寧再次感謝橋本奈奈未後,離開去付錢了。

回到原位子的橋本奈奈未還是在思考爲什麼對那個女生面熟,好像她們在乃木阪46的甄選見到過,那個人在甄選的時候緊張得差點哭了。想到對方當時的表情,橋本奈奈未臉上不自覺露出微笑。

有濟寧完全忘記了這件事,畢竟人會刻意忽略自己丟臉的事,甚至連參加過乃木阪甄選這事都沒再提起過,也沒和吳滬說過。第二人格知道自己做過的事不是正常的嗎?但吳滬不是第二人格啊,他還真不知道。

對於當偶像這件事,有濟寧其實並不是很熱衷,只不過同學們都去了,不想當個異類。人很難脫離人羣的,只能在私下保持自我。在學校只是一個沒主見的應聲蟲,靠着和班上的現充關係不錯獲得平靜的校園生活。但沒想到,其他人已經淘汰了,自己走到了最後一關。還好這件事並沒有引起其他女生的嫉妒,要不然校園暴力也挺麻煩的。

在書店附近找了一家看起來很有人氣的家庭餐廳,裡面坐滿九成人。有許多像有濟寧一樣的高中生,但很少有單獨的。爲了減少別人異樣的眼光,有濟寧坐到小角落裡,點了一份最愛吃的意大利麪。

很快意麪就出現在了桌上,淡黃色的芝士滿滿地覆蓋在冒着熱氣的意麪上,微焦的培根加入其中,讓人看了想要大吃一口。在必要的拍照之後,一句“我開動了”,便開始了進食。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東京街頭依然人來人往。看着霓虹燈漸漸亮起,此刻纔是年輕人最有活力的時候。有濟寧騎着單車回家,家裡的燈亮着光,父母應該已經在家。西村有濟寧家的房子是RB常見的一戶建,家庭關係融洽,衣食無憂的生活可以讓她只爲青春而煩惱。

吳滬真的羨慕着西村有濟寧的人生,上輩子要被父母期待着出人頭地,卻一直碌碌無爲,活在糾結的鹹魚人生中。或許可以靠着對未來的瞭解,做一番事業,不知道是否會有蝴蝶效應這種東西,但大趨勢不會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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