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生駒並沒有當真。
她又不傻,動畫看多了智商也不會反比下降。雖然五更常告誡她多學學飛鳥,腦袋不行就多看看文學哲學或是社科人文類的書,別自暴自棄老看什麼BL逆後宮動畫。
這話在她去年(14年)被未央奈在愚人節企劃上慘遭被騙後說的最多。
彩票中一千萬這種謊話都能信,整個過程一直被後輩牽着走,兩句恭維就樂得找不着北。妥妥的黑歷史。
別的不說,未央奈要真中了一千萬,第一個想到的也是五更,最多給生駒留點邊角料安慰。
事後自然沒有什麼銀戒禮物,未央奈爲了賠罪,送了生駒一個塑料的戒指,超級花哨的那種,上面還嵌了一顆水果硬糖。這當然是五更出的餿主意。
生駒一臉憋屈地接過來,不過之後五更見她吃的也挺開心。皆大歡喜。
五更躲在洗手間接到生駒的電話時,沒能看到在她婉拒一起回去的邀約時,生駒臉上那種耐人尋味的表情。不然她也不會天真的以爲生駒還是從前那個少年沒有一絲絲改變。
何況這也不是五更第一次拒絕生駒了。之前不是肚子痛就是臨時有事,再不然二期生邀約。生駒還專門去求證過,完全是五更在扯謊。
“太過分了,發生什麼也不說,最近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完全就是要背離組織的前兆啊。”回去的路上,生駒憤憤。
所謂的組織就是五駒組,因爲太久沒提,感覺已經像是陳年往事了。
只有生駒還記得清楚,畢竟是她手把手帶起來的組織。從動漫鑑賞會開始吸納社員,發展到五更家裡的各種聚會,組織越發臃腫,除了五七肘駒之外,多了不少的編外成員,甚至有的成員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就被生駒算進去了。
五七好上後,五駒組基本上淪爲背景板。現在關係破裂才漸漸浮出水面。
仔細算起來,從今年開始,四個人聚在五更家裡的次數少得可憐,也是大家工作漸忙,實在湊不到剛好同時休假的時間。
高山和西野並沒有迴應生駒的抱怨。
高山是在意西野的態度,在她看來西野和五更應該是發生了什麼,她一直猶豫於要不要深入地問,因爲看西野的樣子似乎並不是很想談論這件事。
西野純粹是稍有些迴避關於五更的話題而已。
可能她的心裡也有些急躁吧,害怕之後的事情並不會想自己預想的那樣展開。
於是,三個人各懷心事地走過同行的路段。
依舊是在路口,生駒和高山搭上順路的巴士,而西野在站臺和她們揮手作別,手腕上的手繩在餘暉中被鍍上淺淺的金。
以前,五更是和西野站在一起的。現在,巴士開動,只留下了西野一個。
生駒和高山趴在後座的座位上,朝外面的西野招手。直到巴士轉過街角再也看不見她。
“小實……”
“不行。”
生駒氣急敗壞地轉過頭來抗議,“我都什麼還沒說呢。”
“哦,不好意思。你說吧。”
高山下意識地否定了,因爲這種時候,生駒總是很多天馬行空的破主意。以前還會順着她,熟悉之後反而更容易拒絕。
生駒咂咂嘴,“我是覺得,現在的相處氛圍很怪,小宵也不知在躲些什麼。我們之間也沒鬧過什麼矛盾吧?”
“應該……”
“那小實你不想弄明白這件事?”
她想。但她更想事情不會朝更糟的方向發展。
高山還記得第一次五更和西野之間存在隔閡,是西野偷吻睡夢中的五更之後。那現在呢,她們之間發生了足以動搖兩人感情的事情嗎。
高山對五更和西野的關係一直是一知半解的,她沒有把握事件全貌的視角,也不能依照現有的信息推演過程的起承轉合。她有幫助西野的心,卻實際上也沒幫什麼忙。
兩人或許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擅自開花結果,甚至瓜熟蒂落。
“生駒醬你想怎麼樣?”
高山望向生駒。她如果對五七的事是已知的未知,那生駒就是未知的未知。
“我想幫幫小宵。”生駒說道。
你就想上去湊個熱鬧吧。高山心裡吐槽。
“……小宵恐怕不會那麼輕易讓你插手哦。”
“嗯……說的也是。”生駒捏着下巴沉思,“正面突破估計不行,小宵防備太強了,不是那麼容易能擊穿防禦的。或許我得另想辦法。”
見生駒似乎有些興致勃勃,高山還是提醒一句。
“我覺得生駒醬你最好還是靜觀其變比較好。”
生駒突然驚覺地望向高山,沉默了良久才懷疑道,“怎麼感覺小實你好像知道什麼內情的樣子啊。”
高山張了張嘴,實在不好和她解釋,乾脆後腦勺對着她,視線看向車窗外,“應該是你的錯覺吧。”
比起你來確實多知道了那麼億點點。
生駒聳了聳肩,重新沉浸在自己關於“走進五更精神世界”的計劃中去了。
高山在心中感嘆,無知者無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