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發冷起來,已經接近入冬的季節。
寢室裡沒有暖氣,大家都蜷縮在自己的牀上或是蜷縮在自己的位置上,手裡捧着個熱水袋。
準備着期末考試,這個時候大家已然都沒有心思再去提那檔子破事了吧,寢室的關係已經悄悄地堙沒在緊張的備考之中。
冬日裡的校園,也越發顯得安靜。
很冷,連腳趾頭都跟着透漏了一股刺骨般的冰冷。看着第一門考試的科目,腦袋不覺發痛。這麼冷的天氣,我們已把寢室窗門關得密不透風,只剩下我們幾個的呼吸,在流動。
我順勢掏出口袋裡小小的mp3,聽起來,也許可以緩解下這個冷凍的天氣帶給我的頭痛。
勉強支撐我看書。
我塞上耳塞:開始播放起Cross every river.
歌詞緩緩地流淌出來,隨着音樂的節奏,優美。
I will cross every river, I will cross every sea.
I will climb every mountain, if it could bring you back to me.
這歌詞真是應景。
剛剛和我的“烏托邦”失聯,聽到這歌我的心還是會揪着的難受。
不過我就是這樣一個人,還是喜歡把歌聽完。
我把注意力集中起來,可是越集中,越是被歌詞吸引。乾脆扔了書本,直接聽起歌來。
阿大也沒當初那麼關心我,但還好我倆的友誼還是保留着。
她問我:“你怎麼不看書?”
我苦笑着沒有回答她。
於是,阿大又埋下頭繼續看書。
我還是聽着mp3裡的歌,最近臨近期末,天天看書,看得自己都有點快不行了。
聽音樂放鬆一下,勞逸結合。
我站起來,在寢室這塊不大不小的房間地板上,踱來踱去。
爲的是讓身體暖和些。
接近冬日的校園,銀裝素裹。
很冷,溫度有的時候會降到零下。連下去食堂吃個飯,都是一種艱難。
但是,我每天雷打不動,還是按時按點地去吃飯。
畢竟,人是鐵,飯是鋼,一餐不吃餓得慌。
再加上,革命尚未成功,要是中間連自己都沒照顧好,豈不是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沒了。
我帶了個帽子,捂了個口罩,穿了保暖鞋,就下去吃飯了。
阿大讓我給帶飯,我同意了。
我興許是在寢室呆着悶了,想出來透透氣吧。
我一邊慢悠悠地走着,一邊看到那綠油油的灌木叢,已經變得白雪皚皚了。
本以爲,我們六個會在下雪的時候,來個寢室大狂歡。
可沒料想,這才一年都不到的工夫,竟已變得稀稀拉拉的幾個人了,還有那段支離破碎的友情。
我踢着路上的雪花,小心翼翼地走着,否則,一個踉蹌,會摔倒在地。
因爲,地上實在是溼滑。
雖然雪停了,可正是化雪的時候,雪子吸收着熱量,慢慢融化成水。
讓周圍的一切,越發的冷。
我冷的直哆嗦,緊了緊身子,吸了吸鼻涕,繼續趕路。
早已沒了那麼多興奮感,一個人的日子,也蠻好。
終於捱到了食堂,裡面人多,自然暖和些。
我慢慢脫了帽子和口罩,蹬了蹬腳上的雪,走進食堂。
我一個人打了一份飯,也沒什麼食慾。
坐在食堂的一個角落裡,便默默的低下頭,吃起來。
我只知道,我在吃飯,卻早已不知道飯是什麼味道。
我只知道,要填飽肚子,卻早已不知道爲什麼要填飽肚子。
這是一個人的無奈,也是一個人的悲哀。
不知道吃了多久,大概有個半個小時吧,我這纔想起還沒幫阿大打飯菜。
於是急匆匆地跑去櫃檯那邊,打飯。
給我打飯的是個比較年輕的阿姨,問我要什麼菜,我也沒打電話問阿大。自己隨便按照自己的喜好點了兩碗菜,打了飯。裝了塑料盒,便轉身離開了食堂。
大概人是羣居性動物,一旦離了集體,就如同失掉了半個靈魂的人。
我又是走在返回寢室的路上,此時,已沒有欣賞雪景的半分精神。
只覺得這風是吹的愈發的冷和緊。
回到寢室,大家還在暖烘烘的看着書,我抖了抖身上的寒氣,直奔阿大。
把打來的飯菜交到她手上,我們倆之間沒有言語,也沒有表情。
阿大正在緊張地看着書,備考的書。
只有我像個無所事事的人兒似的。
吃過飯,我想我也得看看我的書了吧。
於是,順手拿起一本英語書就看起來,看了許久,也不知道看進去多少,也不知道上面寫的什麼了。
只知道,我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狂熱學習的我了。
變得有點麻木起來。
阿四和其他幾個姑娘更是沒有說什麼話,她們也是埋頭看書,連中飯都沒去吃過。
我就自己拿了本書,直接奔向自習室。
一路上吹着冷風,到自習室的時候,已是頭痛欲裂。
但是來都來了,那就既來之則安之吧。
我坐了下來,開始翻起第一頁……
人在無助的時候,總會有些傷感,總會想起至親的人。
回到寢室,已經是晚上了。
我妥妥的感冒了,而且還發着燒。
這時候,我一個人有點乏力,虛脫的感覺,可也沒叫寢室的同學。
我自己拖着一個顫顫巍巍的身體去了醫務室。
醫生看我這個樣子,問我爲什麼還一個人跑出來?
我頓時有點心酸,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我強忍了淚水,對她說我有點感冒了,麻煩給開點藥好嗎?
她看我的樣子也沒多問,就給我開了盒中成藥。
叫我晚上睡前喝一包,穩穩地睡個一覺,出個汗,明天發燒就會好了。
我迷迷糊糊地謝過醫生,便頭也不回的走出醫務室。
身上的疲勞,加上心理上的疲勞,頓時讓我整個人虛脫了。
我勉強拖着身子回到了寢室,這時候她們已經在牀上休息的休息,看書的繼續看書。像是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似的。
我只好妥妥的睡到牀上,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說,流了那晚的最後一滴淚,穩穩地睡去了。
在夢裡,我似乎又回到當初那個美麗而又整潔的校園,我拖着行李,耳邊充斥着歌曲的聲音:匆匆那年我們究竟說了幾遍再見之後再拖延……
我已然不是當初的我,你們也依然不是當初的你們。
他也不是我當初信任的那個人。
我就這樣沉沉地睡了一覺,也沒感覺到室友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