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不見面,她寧可孤獨終老。
顧小北沒有多駐足一分一秒,她又一次的落荒而逃。也許上天又再次向他們了個玩笑。
安氏大宅
眼前的別墅夾雜着浪漫與高貴的氣息,鏤空雕花的氣派的大門,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盡顯主人的不俗。清新不落俗套,白色灰泥牆結合淺紅屋瓦。走進那棟別墅,一眼望見的是極盡奢華的大廳,繁複的燈飾卻發出冷冽的亮光,四面高高的牆壁在柔軟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陰影,穿過寬敞卻冷清的長長走廊,兩面的名畫里名人的眼睛像是能攫住人的心靈,內室的設計自是不用說,可那名貴的裝飾卻遮也遮不住房裡的壓迫和冷清。
在一樓的一間昏暗的屋子內,從她身上散發的冷氣讓人不敢靠近,睥睨凜然的雙眸,霜白的嘴脣微微顫動,似乎是似笑非笑的譏諷,凍結卻纖細的手指在掌心一圈一圈劃圓,如依稀在冬日雪花中吐出菸圈,卻沒有那麼從容優遊的氣氛,又像是空氣乍被凝滯,滯的心寒。她纖細的手緊緊抓着蓋住早已癱瘓的雙腿的毯子,“這雙腿,我早晚會向你討回來的。”她轉動着輪椅慢慢向門口走去,這時,安喬南正好推開門。
“喬溪,我幫你。”
“謝謝,哥。”如果可以,安喬溪到死都不會叫這一聲令她窒息的稱呼的。
樓下的安盛民正在看報紙,顯然歲月在他臉上並沒有留下什麼痕跡,而在他身邊風韻猶存的女人便是他的妻子,是安喬南與安喬溪同父異母的繼母—-沈惠。只可惜,他從承認過這一點。
“喬南,與依然相處的怎麼樣了,你們的婚事是時候談談了。”他的話永遠像命令一般。安喬南像是早已見怪不怪,“一切聽您的安排。”安喬南淡笑了下,只不過是一場商業聯姻罷了。只有安喬溪。她的雙手在桌子下攥的更緊了,指甲硬生生扎進了肉裡。即便他成了哥哥,也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我吃飽了。”安喬溪轉身回了房間。
看到安喬溪的樣子,沈惠急忙說道:“小溪可能是累了,讓她休息會吧!”
“喬南,回公司吧。”這次,安喬南微微皺了皺眉並放下了筷子,“我是不會脫掉這身衣服的,除非你不再認我這個兒子了。”安喬南拿了衣服轉身出去。
"你......"安盛民狠狠拍了桌子。
安盛民不只一次讓他辭掉工作,可是換來的確實父子關係一次次的鬧僵。
“盛民,孩子大了就由他吧!”沈惠安撫道。
“這個道理我懂,只是我已經老了,安氏遲早要交到他手裡的。”他不想他辛辛苦苦打拼半輩子的心血就這樣落到被人手中。
沈惠若有所思。
安靜的車裡,纖細修長的手指間夾了根香菸,樹影在搖曳,靜得可以聽見風聲,繚繞的煙雲淡薄地籠上了棱角分明的臉,他深邃的雙眸陰鬱冷酷。低啞磁性的嗓音在車箱裡響起。
“有時間嗎?”說完他吐了口煙,迷霧籠罩。
那花紅柳綠的酒,那嘈雜震耳的音樂,瘋狂癡迷的舞步,混雜的空氣中瀰漫着菸酒的味道,音樂開到最大,幾乎要震聾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裡瘋狂的扭動自己的腰肢和臀部,打扮冷豔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裡面玩,用輕佻的語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昏暗燈光,迷離眼神中的彷徨,猶如那飄忽不定的魅影,讓自己忘掉現實生活中所面臨的壓力,忘記那曾經記憶深刻地往事,忘卻那曾經留在心靈深處的痛……
此時他歪着腦袋,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襯衫袖口捲到手臂中間,露出小麥色的皮膚,一頭被削薄到恰到好處的碎髮,微微遮蓋住緊閉的眼睛。單薄的脣瓣棱角異常分明。嘴角有些微微上揚,隱藏着一股野性難馴的美。雖然他處在角落,但身上所散發的氣息讓路過的人不禁駐足。“來了。”安喬南在手中把玩着玻璃杯,裡面的液體隨着他的轉動而轉動,最後,隨着他性感喉結的上下蠕動,一飲而盡。
“借酒消愁啊?不像你安喬南啊?他的語氣裡帶着些許諷刺。
“怎麼,周大警官何時也學會嘲諷人了?”
“跟某人久了,自然而然就會了。”此人正是周林媖,脫下警服的他多了些成熟與俊朗。已經許多年他們不曾像現在這般了。
看着安喬南一杯接着一杯的烈酒,“別喝了,你的胃不好。”周林媖還記得那天,是在小北入獄的那天。安喬南消失了,一點消息都沒有。所有人都在滿世界的找他,最後是他在這間酒吧發現了喝的已經爛醉如泥的他。那時的他真像個脆弱的孩子,狼狽不堪。
“安喬南,你清醒點兒好不好!”
“清醒?你告訴我,我他媽還怎麼清醒!”他的怒吼令周林媖沉默了。
而已經喝到胃出血的他被緊急送到了醫院。從那以後,他的胃就再也沒好過,也從未停止過令他忘卻一切的酒。
“見到小北了嗎?”
安喬南的酒杯在嘴邊停頓了下,冷哼了一聲,最後仍是一飲而盡。
“和你有關係嗎?”
“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了,也請你不要再傷害她。”他絕對不會再放手了。
“是嗎?既然你這麼說,那不妨就試試吧!”他深邃的黑眸凌厲迫人,嘴角微微翹起的弧度異常邪魅。
顧小北,希望你不會令我失望,因爲,這是你欠我的。
“啊恘...啊恘!”顧小北揉了揉鼻子,許是又着涼了。
不要因爲也許會改變,就不肯說那句美麗的誓言,不要因爲也許會分離,就不敢求一次傾心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