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
文朗這樣的話,讓好仁和文易霎地都甚感意外。
可是，文朗原本要說的話並不是這樣。
他想說：公司的事輪不到外人來作決定！不管是他，還是你……這個門外漢。
文朗看好仁和文易的表情，就知道他們誤會了。
但是,他一時間竟不想再解釋。
果然,好仁很生氣,幾乎是馬上就轉身,奪門而出。
文易也很難理解，文朗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馬上就跑了出去,企圖追回好仁。
他追出到了院子裡。
他抓過好仁,被好仁甩開了手,他對並沒有停下腳步的好仁大聲：“我知道他這麼說很過分,但是或許他是無心的！”
好仁聽聞，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了。
“我們都知道你爲這個家的付出……”文易走近好仁：“他可能只是生氣，也許……”
“只是嫉妒。”文易沒有辦法否認，當聽到阿貴只是一通電話就輕易地又再左右了好仁的思想。
“你可以想象嗎？”文易對好仁：“你這兩天給我們的感覺，就像我們救你，是救錯了。”
那是一種沮喪和負氣感。
是失望。
他們這麼大的動作，把好仁從阿貴的手上搶回來，但是，卻好像把好仁的心遺落在那邊了一樣。
好仁不想說話。
他還是想走。
但是，文易一把把他拉回到身邊。
“你是不是愛着阿貴？”
文易很認真的問他。
好仁霎地一聽，很意外，甚至，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好仁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即使，是阿貴左右着他所有，在他的腦中揮之不去。
好仁失措想罷，末了，嗤笑。
“你最近有沒有記起什麼來了？”好仁反問他：“關於我們的。”
文易的臉色微微變了。
果然。
“你不要想着岔開……”
“我沒有打算岔開話題！”好仁大聲打斷他。
好仁收回自己的手，稍稍退開了一步。
他對文易：“是你先說起愛這個字的。”
“但是……”好仁微微搖頭：“……我最近才發現，我們之間，或許都沒有……”
文易眉頭一蹙。
什麼意思？
看好仁臉上盡是失落，他迫切想要追問。
但是，就在這時，圓嫂突然跑了出來，對他們說：“剛纔有個人按了院門外的門鈴。他說……”
“他是來接我的。”好仁對圓嫂應聲，然後看了文易一眼，往外走去。
文易還想說什麼。
但是，他看着好仁離去的背影，最後是兩手一攤，什麼也沒有說。
他回了壁球室。
文朗獨自一人，在那裡打壁球。
那股狠勁，就像是在發泄。
文易走下樓梯，打開玻璃門，走近去，對文朗：“我真是不明白，爲什麼你要說出那樣的話？”
文朗沒有理他，而是自顧自地在狠抽着壁球。
文易看他這樣，也看出了他心情不好。
最近蔣家太多事發生。
而他，現在都還沒有辦法，記起以前的大部分事情。
對好仁，他只是一種直覺上的想要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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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除了這樣，卻沒有什麼其他的了。
“他說……”文易頓了一頓，才說：“……他最近才發現，我們之間，或許都沒有……愛。”
文朗的動作一滯。
球反彈回來，摔了開去，滾到了遠處。
文易盯着文朗的背後。
但是文朗始終沒有迴應他。
文易心煩得要死，不想再理會他，只是瞪他一眼，轉身走人。
文朗喘着，在那裡站了很久。
末了，手上的球拍一丟，他坐到了地板上。
……愛嗎？
他抹了一把汗溼的臉，沉默了……
隔天，好仁不請自來，拜訪老頭。
老頭正在自己的花園裡吃早餐。
沒有保鏢留下。
他對好仁的突然造訪有些訝異。
但是，對於這個平日見他就像見鬼的男人膽敢主動來見，他又覺得非常地有趣。
“想吃什麼？”
老頭隨口問着，用餐刀切着自己的碟中肉。
好仁看着他切，末了，看他送肉進口，突然問他：“您想要什麼？”
好仁的話讓老頭眉頭一擡。
這樣的反問難免讓人覺得奇怪。
老頭擡眼看着他。
那深陷垂老的眼坑周圍滿布着暗沉的色素，那雙老眸卻很有神，像是在瞪人。
老頭喜怒無常，面對他的人很難猜出他現在時刻是高興還是不悅。
更不要說，下一秒。
“那個人……”好仁又不能一下就跟那老頭撕破臉。
因爲，好仁不敢肯定，阿貴的暗示，是不是在騙他。
“……在哪？”好仁這樣問。
老頭當然聽得出好仁的試探。
蒼老的嘴角往上一提，他卻並不迴應，而是繼續切着東西，送進嘴裡。
好仁看着他切，焦慮，自心中蔓延。
“他承諾給您什麼嗎？”
久了，好仁突然又問。
老頭眼瞼都沒有擡，淡淡：“他說峻龍完成了之後是我的。”
好仁一聽，眼睛一下瞪大。
什麼？！
好仁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這麼說，是打算把峻龍白給老頭？！
這不是等於吞掉蔣家的一部分資產嗎？
是預謀？！
“您跟他是朋友？！”
好仁突然大聲憤怒的一句，一下引得老頭爆笑。
但是那只是一瞬。
霎地，老頭抽氣倒地，好仁一開始反應不過來，傭人一下緊張跑近來，好仁這才明白過來，老頭是被食物噎着了。
好仁趕緊把老頭扶起來。
老頭透不過氣，臉色憋得好難看，一副快不行的模樣。
情況危急，好仁趕緊依照以前的經驗，從後面環抱上他，一手握拳，頂住他的腹腔，連續快速向上推壓。
還好，老頭命不該絕。
千鈞一髮。
食塊衝出了氣道，老頭跌倒在地上，差點連肺都咳了出來。
保鏢們都奔過來了。
甚至還有人對半跪坐在地上喘着的好仁掏出了槍。
在一旁的傭人把老頭攙扶回到椅子上。
好仁卻沒有動，還是跪坐在那，擡起了眸來。
老頭覺得自己整個喉腔都很痛。
他看好仁的表情，他痛苦地皺着眉頭，撫着自己的胸口，吞嚥着，末了，問好仁：“……怎麼了？後……悔救了我了？”
“是。”
好仁錯開了視線，卻並不否認。
剛纔出手救人，是本能。
但是食塊蹦出的那一刻，好仁鬆了一口氣，看着眼前垂老的老頭，心裡突然覺得，要是這個人就這麼死了該多好。
好仁自打孃胎出生，從來沒有對誰有過這樣邪惡的念頭。
那一瞬，好仁對自己突然有這樣的想法很是驚異。
但是，他並不打算在老頭面前掩飾。
老頭突然笑了。
很開心的樣子，至少是好仁不曾見過的。
“……我們不……是朋友……”
老人的話，讓好仁又再看向了他。
他的話，讓好仁心裡燃起了一絲希望。
但是……
“……只要能拿到我想要的，誰給的，並……不重要。”
這句話一下把好仁的心打沉了。
“……他……也是個不擇手段的人。”
老頭接過傭人遞來的溫水，喝了一口，對好仁：“……跟你不一樣的……是他非常地清楚自己要什麼……”
“……不只是要錢，蔣家的衰敗在他看來，是無比的興奮呢……”老頭的語氣變得像有點自言自語的抱怨一般。
“如果這個帶來麻煩的人死了就好了……”老頭陰險地揚起了一邊嘴角，陰惻惻對好仁：“……現在的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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