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再次醒來時,沒有見到那個很兇的男人,讓我微微鬆了口氣,掀開被子,躡手躡腳的走到窗戶邊望出去,亭臺樓榭、迴廊蜿蜒、假山青松……應有盡有,一派美麗風景,只是……我一點印象也沒有,腦海中還是一片空白,彷彿這裡與我毫無干系,我只是憑空出現在這裡的人!
“唉……”輕嘆一聲,隨意坐在了靠窗的軟榻上,愣愣的看着窗邊那枝剛發嫩芽的海棠,它能不能告訴我,讓我知道自己到底是誰呀?
“吱呀……”
門被推開了,我警惕的站了起來盯着摔先進門的那隻腳,待腳的主人進來後,我不禁大大的鬆了口氣,不是那個男人,是個女子,神情疑惑的看着她,打量着她,翠綠的外衫,粉紅的繡花鞋,素雅的五官,頭上兩個髮髻,年紀大約在18左右。見她眼中的濃厚善意,我脫口而出的問道:“你是誰?”
“參見公子,”女子是皇甫清狂派來的人,是皇甫山莊的大丫鬟破曉,只見她對冥陽行了行禮,恭敬的回答道:“小婢是皇甫山莊的丫鬟——破曉!”
聽了她的話,我沒有絲毫的懷疑,我也沒有懷疑的資格,畢竟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麼能判斷別人的真假呢!一個激動,我衝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急切萬分的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公子是冥嶽的二少主,也是主人的首席大弟子——黑冥陽,”按主人的吩咐,破曉沒有絲毫隱瞞的回答冥陽的問題!只是……言語中的簡單,很難讓人滿意!不過此刻冥陽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簡單或者不簡單,這個標準對他而言根本不具任何意義!
“黑冥陽……黑冥陽……”反覆的咀嚼這個名字,它讓我覺得熟悉又陌生,偷頭的看了她一眼,她神情一直那麼鎮定冷靜,絲毫不見眼神閃爍,確定沒有騙我的意思,點點頭,我相信她的話,鬆開她被我握住的手,歉意的笑了笑,道:“謝謝你!”
“公子客氣了,”破曉也感覺到冥陽的改變了,他彷彿什麼都不記得了,此刻的他就猶如一片白紙一般,任人揮灑和描繪,不懂主人怎麼得罪公子了,居然讓公子遺忘了主人!
“應該的,”她真的好平靜哦,比起之前我看的那個激動的不成人樣的男人,她讓我覺得很舒服,不像那個人,不認識他而已嘛,居然不停的搖晃我,甚至還打我PP,討厭死了!
“咕……咕……”突然,肚子中傳來了飢餓的叫聲,我不好意思的看着她,頓時感覺我臉上的溫度一下就熱起來了!
“公子請稍等,小婢立刻爲你準備膳食,”語畢,破曉立刻轉身離開,餓壞了公子,她們這些伺候的人個個都逃不掉!
或許主人在公子眼中是個懸壺濟世的神醫,是個大善人,那是主人故意隱瞞他不好的另一面,不想嚇壞公子而已,其實主人的性格和脾氣很難捉摸的,外界人對他的評價是褒貶不一,白道人氏說他是邪君,黑道人氏說他是魔頭,主人是處於亦正亦邪之間,總之黑白兩道對他都是又敬又怕,只有公子人善良,將主人美化而已……這些以前不敢告訴公子,現在當然也不敢告訴公子了,這一切只能靠公子自己發現……
破曉送來膳食後,就站在一旁伺候着,或許是餓了很久吧,我吃的很快,突然感覺到身後一道灼熱的目光盯着我,不由的我轉頭看去,卻見那個討厭的男人站在門口,嚇得我摔掉手中的碗,立刻跳到破曉身後躲起來,不假思索的摸了摸PP,他打我時候的疼痛感彷彿還在似的,警惕萬分的看着他,壓根沒注意到破曉的身體有點微微顫抖……
“過來,冥陽,”看着冥陽躲他躲的如此明顯,怕他怕的如此明顯,清狂的心說不疼是騙人的,但是他不能讓冥陽更怕他了,只能好言相待。
“不……”從破曉身後探出個腦袋對他搖了搖後,又再縮回到她身後,我纔不要過去呢,他那人典型的兩面派,誰知道我過去後,他又會怎麼對我呢?
“出去,”見冥陽如此抗拒的模樣,清狂知道不能逼得他太急了,只能轉個方向命令那道擋箭牌!
“是,主人!”應聲後,破曉準備離開,卻發覺自己無法踏出離去的那一步,因爲她的衣角被人挾持了!
“我和你一起走,”兩相衡量後,我覺得跟着破曉我會比較安全,如果留下我獨自面對那個惡人,誰知道他會怎麼折磨我,現在我身體虛弱,沒空和他較量!
“站住!”山不來就他,他就去就山,清狂上前幾步抓住冥陽的手,扯開他拉住破曉衣服的手,道:“破曉,你離開!冥陽,你留下!”
“不要,”使勁掙脫,卻還是無法掙脫他的手,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破曉離開,伸手想將她拉住,“破曉,你不要走,不要拋下我……”可是她彷彿沒見到我的求救,徑直關了門離開,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好傷心哦,她可是我認爲的好人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哼……”
心中盛滿了怒火,卻無處可發,本來今天不想來看冥陽的,怕又見到他害怕的眼神,但是不知不覺得又走到了這裡,還是來面對他害怕和厭煩的眼神,教清狂怎麼能不鬱悶呢!
偷偷覷了他鐵青的臉一眼,我使勁掙脫他的鉗制,再次奔回牀上縮在角落裡,彷彿這裡是我保護的屏障,警惕萬分的看着他,深怕他突然衝過來對我施暴!
“冥陽,不要怕我,好嗎?”痛苦萬分的看着現在猶如受到驚嚇的兔子一般的人兒,清狂走到牀邊坐下,神情中帶着期許,對冥陽伸出手,道:“來,過來我這裡,好嗎?我保證不會傷害你,就算你忘了我,我也不在意,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好不好?來,過來……”
看着他伸過的手,我不知道如何對待,擡頭看了看他的眼睛,又看了看他的手,我不知道該不該過去,總覺得,如果我接受他伸出的手,就好象要付出我一生的承諾似的,對他,我如對自己一般的陌生,教我如何接受……
“我和你是什麼關係?真的是師徒嗎?”終於,我還是無法接受他,對着他不解的問道。
“我們……我們……”面對他的問題,清狂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結巴着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訕訕的說道:“是,我們是師徒關係,不過我們……”
“哦,這就好,”我知道打斷別人講話是很不禮貌的事情,但我感覺他後面的話不是什麼好話,不得已我只能打斷他的話,“師父,徒兒忘記了所有的事情,包括自己,所以以後……請師父多多指教,徒兒定當全力學習師父之能,不讓師父面上蒙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