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你看那是不是彩虹?”指着遠處的山顛,我笑問道:“很美,對不對?七彩斑斕,絢麗的讓人無法移開雙眸,你有這樣的感覺嗎?”
“陽,求求你別說了,別再說了,”哪裡有彩虹,哪裡有七彩的斑斕,他並沒有看見呀。
“再見了最愛的人啊,最愛的人啊,你是我所有快樂和悲傷的源泉啊,再見了最愛的人啊,最愛的人啊,你是我靜靜離去的一扇門啊,”輕聲吟唱起這首《再見了,最愛的人》,我的心情奇異的平靜,沒有波瀾,“狂,你願意爲我做任何的事情嗎?”
“當然!”
“你真好,爲什麼當時我要氣你呢?爲什麼當時我不信任你呢?我真的好後悔呀,如果事情能夠回到當初,我絕不會再這樣做了,”我的後悔亦是真正冥陽的後悔,我的痛亦是他的痛,“你答應我,一定要答應我,如果我死了,你要好好的活着,雖然會痛苦一段時間,但是……時間可以治療好你一切的傷口,包括忘記我,好不好?如果我沒有死,那麼醒來後,我一定全力的彌補你,再愛你一次!”
我內心很希望那個人他也沒有死,他還能回來這身體內,再續與皇甫清狂的未了情緣,因爲他們之間沒有太多的阻礙,至少……他們都能得到親人的諒解呀!
“我什麼都可以答應,唯獨這件事情不可以,”心中早已經打定了注意要陪冥陽一起走,清狂萬分不同意,十分嚴厲的拒絕。
“如果你不同意,那就算了,”黯淡的看着遠處,他的拒絕並沒有消滅我心中的決定,“我想要一個靜靜,你離開好嗎?”
“離開??”像似聽見什麼天外奇談似,清狂的聲音徒然拉的老高老高的,“你現在是叫我離開,不要我陪你。”
“對,誰陪都可以,我就是不要你陪,”心中的氣血翻騰不已,他還要和我吵架,我真的累了,“麻煩你幫我叫哥哥過來,你不答應的事情,他一定會答應我的,快去,快去啊……噗……”
“你別激動,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我都答應你,”見他激動到吐血,彷彿他身體內的血一點也不值錢,清狂已經無法拒絕他的任何要求了。
“真的嗎?”他的信用有點不可靠,我不得不懷疑。
“真的,真的,”連聲確切的回答。
“謝謝你,”攤靠在他懷中,看着遠處的彩虹,那麼絢爛,那麼奪目,彷彿我已經置身其中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沒有我,你一定要快樂,幸福,找個女人成親生子吧?我愛你,我是愛你的……我不想離開你,可是……老天好象不允許……嗚……嗚……”
悲慼的依偎在他懷中哭泣,當時離開塵的痛苦,和現在要離開他的痛苦交織在一起,我的心已經無法承受這樣的痛苦了……
“陽……”清狂臉上也滑落兩行清淚,緊緊的擁住懷中人,再無法說出任何的話語,他的心已經開始慢慢的死亡了。
“狂……再見……”圈住他脖子的手已經沒有力氣了,我的眼睛也無法再睜開了,我知道,這一次,我是真的要離開了,喃喃的張着嘴巴,“塵……我回來了……”
“不……”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震天,清狂抱住仿似睡着的冥陽仰天長嘯,飄飄灑灑的雪花頓時將兩人身上都裝裹的雪白雪白的,冥邪聽見他的聲音立刻趕了過來,卻在不遠處頓住了腳步,跪到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現在,他們不用爭了,也不用搶了,因爲……誰也爭不過,誰也搶不過,只能看着死神帶走他們最珍愛的人。
從此,他們的世界再沒有笑容,再沒有快樂,再沒有幸福,再沒有陽光……冥陽殘忍的不准他們陪他,殘忍的不讓他們快樂,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死亡卻是另類的幸福……他們的悲傷感染了天地,雪越下越大,幾乎要將他們全部淹沒於天地之間。
曾經,他們共同的目標是讓那個人幸福、快樂,如今,那個人去了,他們仍有共同的目標,那就是——爲了那個人而活下去,只因這是那人的希望。雖然痛苦,他們亦會活着,只是……當一個人的身體還活着,沒有靈魂的時候,又能活幾日呢?
片刻後,雪停了,山上頓時站了兩個冰棍,同樣的仰望遠方,同樣的屹立不動,同樣的悲傷,同樣的哀怨,同樣的思念誰,同樣的無聲哭泣着……
抖落身上的雪花,抱着懷中的珍寶,清狂一步一步的往山洞中挪去,滿頭的黑髮,隨着他一步一步的挪動,一點一點的變淡變白,直至滿頭烏黑全部雪白,從此……這個世界再不會有神醫皇甫清狂,因爲他再也找不到奮鬥的目標,再也找不到心跳動的方向,只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