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顯然是急紅眼了,唯恐我不答應幫忙似的,頭一下下的猛磕着地面。他自身有着上品武師的修爲,若是動用武力護住額頭又或者磕的力度稍輕,根本不會有事,但眼下張濤的血早已和着淚水流滿臉頰,樣子要多淒涼有多淒涼。
他和老肥的爭吵早就引起宿舍樓其他一年級生的注意,現在他又這番作賤自己,頓時有不少人把異樣的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並三三兩兩竊竊私語開來。
我特碼的有一點點惱火了。我王子錚並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但絕不希望被無中生有的污衊。我和張濤不和是公開的秘密,基本上同班同學都知道了。眼下張濤的這番做作,落在旁人眼中無疑就是我把他逼上絕路,他才淪落到連尊嚴都不要了跪着給我求饒。
若真是我使手段把他逼上絕路,我自然不會對張濤有半點可憐。但問題是我特碼的什麼都沒做過啊!我是不屑張濤的驕狂和小人做派,但張家現在有求於我,層層施壓下來,張濤最近在我面前已經老實多了,甚至都有點獻媚逢迎的味道。所謂伸手不打笑面人,我還不至於因爲過往的一點仇怨而把他逼到向我下跪磕頭的地步。
想到無端被扣上一頂欺凌同學的帽子,我就有些惱了,一聲大喝:“張濤,你特碼給我站起來!不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麼!有事好好說,別特碼的哭哭啼啼,搞得好像老子讓你家破人亡似的!”
張濤訕訕的站了起來,擦了擦臉上的血水淚水,哀聲道:“王子錚,王大哥!這次你一定要幫我,這份恩情,我張濤就算做牛做馬都會給你還清的……”
我不耐煩的揮手打斷:“別特碼囉裡八嗦的,有事說事!”
張濤嚇得一窒,不敢再繞彎,倒豆子般一股腦把事情原委說出來。
事情並不複雜,但事兒起因還真就在我的身上來。張家老祖張丹楓身系張氏一族興亡之重,所以張家纔不惜一切代價以紫菱水等昂貴上品靈藥給他續命,但饒是如此,眼下張家老祖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再無轉機,就真的要到神仙難救的地步。一切手段都已用盡,就在張家上下束手無策開始絕望時,我這救星恰好就出現了。
爲了重新喚醒張家老祖,張家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對我也是禮遇有加。但眼看老祖張丹楓的生機一點點斷絕,我這個救星卻遲遲不肯給出承諾,這就讓張家上下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了。
在連場家族會議以後,一知半解的張家長老們得出了唯一一個讓人啼笑皆非的結論,那就是因爲曾在校內被張濤欺凌,所以我王子錚纔不肯出手相助!
自以爲找到癥結所在,爲了讓我出手,張家長老們覺得有必要向我展示一下“誠意”了。他們眼中的誠意,便是願意以張濤這一脈所有人的性命,來平息我那不存在的怒火。
也就是說,只要我一句話,張濤這一脈自他以下,所有人都死路一條,而且是死在至親之人手上這種淒厲死法。
“笑話!無稽!簡直荒天下之大謬!”
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望族張家竟然也會做如此荒唐的抉擇。爲了救一個祖宗,就毫不猶豫的把一族親人送上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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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做法,太瘋狂了!
我之所以說他們瘋狂,而不說愚蠢,是因爲張家人這一步還有更深的含義。爲了救老祖宗的性命,張家甚至已經拿出張濤這一房人的性命作爲“誠意”了,要是我還不肯出手施救,他們一定會把這些人命都算到我的頭上來,到時就是不死不休的血親復仇!
想到這一點,我對整個張家,好感蕩然無存。
“張濤,我討厭你。不單單你,還有你們張家,特碼的都是一羣神經病,一樣讓人討厭!”
張濤一臉頹然的絕望,但我接下來的話馬上就讓他重新激奮振作起來。
“我王子錚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還有一點點良心,沒辦法看着好好的一家人因我而死。我這就隨你回去覆命,我用王子錚這三個字作擔保!你的父母家人絕對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