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羣情洶涌,我預定的效果達到了,這會便扭過頭來向副官問道:“西州府六座大營,哪一座最難打?”
副官沒有想到我是來真的,急急以眼神向我示意,顯然覺得我帶着還未上手的三千人去衝擊敵營是個很蠢的主意,想要進行制止。但我對着眼神直接無視掉,固執己見,副官只能無奈的嘆上一口氣,說:“西州府六座連營,是按照‘五行歸心’佈置的,金木水火土五營難度相差彷彿,但最難打公認就是作爲心臟和大腦的‘心’,因爲它能隨時得到其他五營的支援,並且姬月嵐很可能就坐鎮其中。”
“好!就挑這裡了!”我想也不想便下了決斷,然後回望校場中摩拳擦掌的戰士們,拔高聲音道:“弟兄們,敢與我王子錚一起往這龍潭虎穴中闖一闖?”
“有何不敢?”
迴應聲立馬響成一片,聲聲豪氣干雲。在這重圍之中,他們一直都是被動防守的一方,心裡頭早就憋上一口氣了,此刻我給他們這樣一個發泄機會,一呼百應就成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王將軍!”副官這時候終於隱忍不住,用壓得極低的聲音焦急道:“我們只有三千人!西州府的傢伙可不全是酒囊飯袋,若真的那麼好打發,家主又何至於到現在只守不攻的局面?此行兇險,煩請三思後行啊!”
副官這諫言已經是說得很含蓄了,心裡頭怕是已經在跳腳罵娘起來,罵我王子錚不厚道,一個人去送死也就算了,還慫恿着三千慕容家子弟一起去,立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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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再三思,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我拍了拍副官的肩膀,說:“放心,我能把人帶出去,就能帶回來。你信不過我王子錚,難不成還信不過你家家主麼?”
慕容英雄的指令是讓我放手而爲,這一點副官是知道的。幹出一系列實績的慕容英雄早已被視爲慕容家的中興之主,他的威信還是很足的,副官就算對我心存疑慮,但還未到區懷疑慕容英雄的地步,這會便只得咬咬牙說道:“那屬下願效死力,並恭願王將軍你旗開得勝!”
“承你吉言!”
結束和副官的對話,我再擡頭看向校場中躍躍欲試的戰士們,緩緩舉起右手,振臂一呼:“出戰!”
五行歸心連營,最重要的“心臟”部位的佈置點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完美堵塞住了慕容英雄和慕容家子弟的歸路。因爲它隨時都能得到其他五座大營的支援,因此想要把這個大營衝開,就算是全軍突擊成功率尚且不高,更別說我們這區區三千人了,也難怪副官會這麼不看好我這次草率出征。
我心中所想的,跟副官完全不一樣。倒不是說我自大到認爲自己就能帶隊打破這個堪稱最堅固的營盤,而是我們打從一開始定下的戰略目標就不一樣。副官以爲我要撼動這座敵方大本營老巢,而我其實只是想在可控範圍內打一場勝仗,嚐點甜頭就收手了,這一點我自認還是有把握能夠做得到的。
當然,戰事瞬息萬變,只能把握大勢方向的我也不好跟副官和戰士們透底,因此隨機應變的臨陣指揮就顯得尤爲重要了。所以在城門打開的一瞬間,我摒除全部雜念,進入到凝神屏氣的專注狀態中,靈識始終維持着全開狀態,把戰場上敵我的每一個動態都盡收腦海之中。
“殺!”
我嘴裡發出一聲長長喊聲,由壓抑到昂揚,把身後原本就已帶着躁動氣息的戰士們徹底點燃起來,一時間喊殺聲齊聲附和,鐵血殺伐之氣未戰先渲。
我見時機成熟,便不再磨蹭,率先加速往前進擊。
這是我的立威之戰,也是這撥慕容家精兵的正名之戰。見我這個主帥身先士卒,他們當然不願當孬種,隊伍轉瞬間拉成尖錐狀緊隨在我的身後,如同一柄鋒銳無匹的尖錐,直往西州府連營的防線捅過去!
早在城門洞開的一瞬間,西州府的哨衛便有所警惕,把情報通傳上去。不過待回報說來人目測只有三千左右時,那加急的情報便轉緩慢下來,畢竟光是這座大營中能動員的戰力便是來犯敵人的十倍,又是以逸待勞,怎麼看都是佔盡優勢的局,還有什麼值得好緊張的?
正因爲有着這樣的心態,西州府將兵們纔剛不急不緩佈置好第一道防線,我便已帶兵急行軍過十數公里,以鋼鐵洪流般的態勢直涌過來!
“碾碎他們!”
我喉嚨裡吼出野獸般的咆哮,率先加速,一頭撞入到眼前如鐵壁一般的西州府防線!
數柄明晃晃鋒刃一起往我身上扎來,我半點閃躲回避的意思都沒有,只擡手揮出一劍,永恆劍鋒前掠,寒光閃過,一陣斷刃掉地的叮噹亂響,同時大蓬血雨在我身前爆散,西州府戰士的痛苦哀嚎聲後知後覺響起!
幾個戰士倒下,馬上又有數倍以上的數量朝我擠壓過來。可是這種頂多只有真仙級別修爲的普通戰士,根本不可能攔得住我,來再多的數量也只是在我永恆劍下被砍翻的份而已。我在殺戮中一路踏着血泊前行,不過一兩個呼吸起落時間,便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在這防禦陣線上撕裂開一道豁口!
主帥奮勇爭先,士卒自然願效死力。三千慕容家戰士見我如此悍勇,不願落後被我看扁,也都在這瞬間奮起血氣之勇,順着我撕開的防線缺口一股腦擠入,把西州府的這一道防線進一步破壞!
輕視在先,西州府大營的準備原本就不足。現在遭到始料未及的重創,一時半會根本沒法緩過神來,被這支他們看不上眼的三千人隊伍壓制着揍,也就成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而在我的牽頭之下,三千慕容家子弟殺得暢快淋漓,一掃被動防禦的抑鬱,個個像是打了雞血般精神亢奮。
眼下我們佔盡上風,順利得甚至都讓人禁不住心想,直接鑿穿整個大營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這僅僅只是美好的遐想而已。我們就算打得再好,終究也就三千人而已,底蘊和能力擺在那裡,別說西州府重圍的總體實力,就是眼前這座大營,動起真格來,能動員的實力都在我們的十倍之上!怎可能有被我們一擊即潰這等好事?
果不其然,纔剛露出被打懵了的苗頭不久,西州府大營馬上作出相應支援和調整,增員火速加入到戰場之中,而我這作爲箭頭的最強點也受到重點照顧,四五道強者視線先後鎖定落到我的身上來。
我擴展開來的靈識時刻監控着全場,自然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變化。一道劍罡轟出把眼前西州府戰士暫時全轟開以後,我沉聲對身邊的副官說道:“傳令下去,讓弟兄們後隊改前鋒,前隊作尾巴,向咱們的地盤撤回去!”
副官也殺得正興起,驟然聽到我這個命令時先是一愣,反應過來後怒嚷了起來:“王將軍!你這是瘋了嗎!大軍廝殺,又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能走的!現在弟兄們殺得正興起,奮戰下去結果猶未可知!但若現在就退,根本無法保障隊形,被西州府的雜碎銜尾追殺,我們一個都逃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