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即便是在監獄,依舊不能例外。
藍月看着那個中年女人,冷哼一聲,接着又朝四周大量了一下,見其他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她就心裡哀嘆一聲,果然,人心冷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標準的處事心態。
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藍月抱着雙臂道:“你——給我起開,我想在這裡歇歇!”
“哈哈哈——”
一陣大笑從那個中年女人嘴裡發出來,指着藍月,她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好容易才止住了笑,她朝周圍的人看了看,說道:“瞧瞧,瞧瞧,她說什麼來着?讓我起開?!”
這個房間裡的人頓時都鬨笑起來,看向藍月的眼光中更加了些許的意味不明,甚至有些人也和那中年女人一樣,帶着鄙夷看着她,彷彿在說,這新來的,真是不懂事,不自量力。
藍月沒有理會那些,只是冷冷的看着那個中年女人,再次問道:“給你一分鐘,你可以選擇離開,或者繼續呆在這裡!”
那中年女人聽到這裡,故意誇張的說:“啊——我好害怕啊!”
說完,更是雙腿伸開,靠牆倚在那裡,對藍月說:“我就不離開!我也想在這裡歇歇!”
藍月見她冥頑不化,三兩步走上前,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一開始那中年女人還和藍月對峙,卻不想,手腕處越來越疼,到最後,她直接齜牙咧嘴的喊疼起來,另外一隻手,揮手朝藍月打了過來。
藍月靈巧的避過,放開她的手腕,直接來了一記鎖喉,這下,那個中年女人,雙手再也顧不上其他,只是放在脖頸處,扒拉着藍月的手,爭取有點兒空間能夠讓她呼吸。
藍月掐着她的喉管把她從地上拖拽起來,然後用力朝旁邊一甩,擡腿朝她的小腹就是一腳,這個中年女人就從這個角落直接摔到了另外一個角落。
藍月倚牆抱着雙臂冷冷的看着那個中年女人在另外一個角落裡哭的呼天搶地順帶罵娘喊疼裝可憐。
藍月自然知道她的目的,無非就是想利用這樣的動靜把獄管給引來,當然,這招也相當有效,這不,那胖胖的獄管就從一旁快速的走了過來,衝着監獄裡那位疼的嗷嗷叫的人喊到:“又是你!馬冬青!你哭天搶地的喊什麼喊?!”
“獄管!有人打我!就就就......就是那個新來的!一進來就打架!”
那獄管聽了馬冬青的話,看了一眼藍月,冷哼道:“我說馬冬青,你要是想欺負人啊,好歹也找個像樣的!你看人家那細胳膊細腿的,怎麼打人啊?!”
馬冬青還要繼續爭辯,那獄管面色一冷,低吼說:“行了!馬冬青,你別沒事找事欺負新人!再這樣,有你好受的!”
說完,又瞪了她一眼,這才轉身,扭着屁股離開了。
藍月看着剛纔那獄管的神色,明顯知道那獄管的神色不對,估計也是在忌憚着什麼,不然,她不會對自己這麼和氣。
想想自己背後的那些人,佟佑晨,林金生或許......還有......南世城,每一個,估計他們都不敢得罪,因此,好歹算是給了自己一個護身符,至少,在這裡,暫時還不會受欺負。
想到這裡,藍月在心裡又是嘆氣,剛坐下來閉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下,好好想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結果,就聽到剛纔那個獄管又走了回來,喊到:“二十六號!有人探監!”
這個時候......能來探監的,還能有誰?
藍月睜開眼睛,對那獄管淡淡說道:“不見。”
“嗐——你——”
那獄管指着藍月,一副“你怎麼這麼不知好歹”的樣子,然後狠狠的瞪了一眼藍月,轉身朝外走。
到了外面,她的肥臉上立即堆滿了笑容,和剛纔與藍月說話的樣子赫然就像是兩個人一樣,畢恭畢敬的對坐在那裡優雅冷酷的貴公子說:“南少,二十六號說不見您。”
南世城聞言,頓了一頓,接着他站起來,看向面前的獄管,說道:“她在那裡?帶我過去!”
“這這這......”
見南世城要到監獄去,這獄管第一時間反應就是監獄規定,外人不能進去。
這個時候,從門口又進來一個人,見南世城在這裡,趕緊上來打招呼:“喲,南少!怎麼到這裡來了?是有什麼事情嗎?”
南世城轉過身,看到這個人,他並沒有印象,應該是這裡管理一類的職位,就淡淡的寒暄了幾句,說道:“韓隊,你看,我是不是能去裡面找個人?”
“當然!當然可以!”
說完,韓隊就問:”南少,不知道你是要去找誰?“
南世城皺着眉頭,說:“是從港城轉過來的,今天剛到監獄的一個女孩,叫藍月,剛纔聽這位同事喊她二十六號。”
那韓隊聞言立即就對那女人說:“小劉啊,快帶路。”
那胖女人就趕緊在前面帶路,韓隊在後面作陪,三個人來到了剛纔的那個房間,小劉站在監獄前就喊:“二十六號!二十六號!”
藍月睜開眼睛,朝那喊聲看去,一眼就看到南世城站在那裡,他的眼神中,帶着濃濃的疼惜與一種別樣的情緒。
那情緒,她看不懂,此刻,也不想去猜,只是坐在那裡未動,說道:“南世城,我知道你是,回去吧,我不想見你!”
“這事兒由不得你!”
說完,南世城轉身看向韓隊,問道:“韓隊,你看,方便的話,我想——”
韓隊立即會意,說:“沒問題。”
說完,他對小劉說:“站在那兒幹什麼?進去把人帶出來!難道讓南少在這裡跟她說話嗎?”
那小六趕緊的打開了獄門,就朝藍月走了過來,整個房間的人都看着藍月,紛紛猜測她到底是什麼來頭。
藍月見狀,又是一聲嘆息,然後站了起來,緩緩的走了出去,跟在韓隊和南世城後面來到了一個小型的會客室,韓隊送上兩杯茶之後,就退出了房間。
一時間,整個房間都充斥着沉默。
南世城一動未動的盯着藍月,卻見她坐在那裡,看也不看他一眼,更沒有想要和他說話的意思。
南世城率先打破沉默,問道:“藍月,你爲什麼拒絕被保釋?”
藍月擡起頭看了一眼南世城,眼眸中充滿了冰冷,沒有一絲溫度。
“保釋?”
藍月露出一個苦笑,“南世城,你告訴我,現在我還能相信誰?”
“還有什麼地方能比呆在這裡更安心呢?”
南世城聞言,心中一痛,薄脣輕抿,道:“藍月!你不要這麼悲觀!易東——”
藍月搖搖頭,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只有易東嗎?南世城?那你呢?在這其中,又扮演什麼角色呢?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呢?我那麼拼命的想要擺脫你,想要過各自的生活,想要擺脫那些過去的陰影,可是你呢?你到底在做什麼?!“
南世城冷笑一聲,“擺脫?藍月你難道不懂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嗎?正視我們之間的感情,正視你自己的感情,就有那麼難嗎?”
“我一次次的來接近你,來幫你,那是因爲我放不下你,你以爲呢?難道是我南世城犯賤,抓着你不放嗎?”
“是啊,我正視不了自己,正視不了自己的感情,更加不能正視你!看到你,我就想起媽媽,想起初七,想起沈寧——我忘不了!我都快被自己給折磨瘋了,可是你呢?一次又一次的,你在幹什麼?非要這樣逼我你才高興嗎?就不能給我多一點時間和空間嗎?”
“能!能給!”
“你想要時間,想要空間!你告訴我啊!我這樣處心積慮,無非怕的,就是......失去你!相處的那麼長的時間,難道這點,你也不能理解我嗎?”
“藍月,你覺得你備受煎熬,覺得你需要時間空間,那你有想過我嗎?藍謹的死、初七的死和我有什麼關係呢?是,我是幫助了我的父親,可是那種親情,你要我怎麼放得下?如果你站在我的位置,難道就這樣隔岸觀火,不管不問嗎?還有沈寧,到現在你還要這樣一直誤會下去嗎?我不怕承擔責任,沈寧不是我殺的,我愧疚的,只不過是因爲是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卻沒有通知沈寧,因爲我想找出南世錦和程京京犯罪的證據——“
“所以你就不惜讓沈寧以身犯險——然後出了這樣再也無法挽回的事情!是嗎?”
南世城痛苦的閉上眼睛,說道:“無論你怎樣責怪我,我都心甘情願受着,我最難過的,是你這樣不問青紅皁白的誤會我!這麼多年,我在你的心目中,留下的印象,估計也好不到哪去吧!”
藍月聞言不語,南世城深吸一口氣,臉上的諸多悲喜表情已然不見,留下的,只是冷酷,開口道:“所以——藍月,以後你只能留在我的身邊,免得再被那些小人給陷害。”
“南世城你休想——”
“不用跟我討價還價!以後,你的事情,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