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晉氏要注資蘇氏這一變故,藍月心裡五味陳雜,思緒紛繁。
吩咐小六去打探消息之後,她就開車離開了一期一會,而是來到了九宮。
乘專用電梯到了頂層辦公室,她推門進去,找到了上次在九宮買的東西。
從紙袋裡掏出錦盒,打開,是一塊腕錶,另外一個紙袋裡,也是一個錦盒,打開來,是一條深紫色條紋領帶。
這兩樣東西都是南世城平常喜歡的牌子。
她把這兩個盒子拿出來,打量了很久,終究還是嘆了口氣,然後把盒子合上,又放進了紙袋裡。
把東西收好,她擡腳走了出去。
如今與南世城剛剛有了距離,她不想再去打擾他的生活。
每個人的生命都值得被尊重,她不能因爲南世城愛她,就爲所欲爲。
這樣,她對不起自己的良知。
打定主意,她快步走了出來,乘電梯到了地下車庫,坐進車裡,剛繫好安全帶,手機就響了。
她拿起手機一看,是小六打過來的,還以爲是他打聽到了晉家注資蘇家的事情,就接了起來。
“藍月姐!最新消息!港城晉家傾力注入佟家在內地豫城的旅遊基地,預計注入2.8個億!”
藍月的腦袋“轟”的一聲,像炸開了一樣,她覺得自己的心跳的飛快,她拿着手機的手都變的顫抖起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問小六:“佟佑晨呢?佟家是什麼反應?接受這筆資金嗎?”
“嗯”,小六回答的飛快,“藍月姐,這個決策就是佟佑晨做出來的,今天在澳城的媒體上都已經當面迴應了。稱佟家與晉家聯姻,兩家就是一家人,並說‘兩家一心,其利斷金’......”
接下來,小六再說什麼,她都聽不見了。手機滑落在車裡,藍月的雙眸瞬間變的溼潤,繼而淚如雨下。
腦袋裡不斷迴響着小六說的那兩句話:佟家和晉家聯姻,兩家就是一家人。
“兩家一心,其利斷金!”
她趴在方向盤上突然失聲痛哭!
佟佑晨離開她的時候,她不曾這樣痛哭;佟佑晨訂婚的時候,她也不曾這樣失聲痛哭;佟佑晨結婚當天,她也只是默默垂淚。可是現在,她再也忍不住了!心中那微薄的期望被現實給擊的粉碎!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底隱隱透出來的那種情緒。
那種情緒,有一個悲慘的名字,叫絕望!
生不如死,萬念俱灰!
她以爲,佟佑晨這次不會原諒晉慕雪,任憑一個男子再大度,他怎麼能忍受自己的妻子給自己戴綠帽子?!
可是佟佑晨呢?
他不在乎!2.8個億,就讓他說兩家是一家人了,關乎聲譽的東西,就這樣被輕而易舉的解決了!
錢,可真是一個好東西!
可是,佟佑晨,你真的很缺錢嗎?以至於這樣的事情也拿來用錢來交換?
佟佑晨,當年真的是我看錯你了嗎?你原本就是這樣一個世俗的人吧?是你隱藏的太好了,所以我才一直以爲你是迫不得已離開我,有着你自己的苦衷!
現在看來,自己真的是傻到頂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藍月的心越來越悲涼。
到最後,她又在車裡發呆了許久,然後解開安全帶,乘專用電梯直接上了頂層,拿起了不久放回原處的紙袋子,匆匆拎着就下了樓。
驅車直達龍譽國際酒店,她在酒店門口停車,給葉秦打了電話,讓他下來一趟。
此刻葉秦正坐在酒店十六層的餐廳喝咖啡,南世城和洛非白在房間裡說話,他待着不方便,就出來了。
接到藍月的電話,他放下手中的咖啡,然後,匆匆的下了樓,見到了酒店門口的藍月。
藍月的臉上還帶着明顯的淚痕,這讓葉秦一愣,出口問道:“藍月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藍月下意識的偏頭,然後紅着眼睛又回過頭,看着葉秦,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說:“沒什麼。”
然後,她把放在副駕駛的紙袋通過車窗遞給了葉秦,“這是南世城的東西,你給他拎上去吧。你們今天不是要返回京都嗎?”
“是的,藍月小姐。”
“嗯。”藍月隨意應了一聲,對葉秦說:“一路順風!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這些東西就拜託你了!”
葉秦點點頭,看着藍月驅車離開直到消失不見,他才轉過身,乘電梯到了十九層,敲響了南世城套房的門。
這個敲門聲打斷了南世城和洛非白的談話,兩個人其實也沒說什麼,只是洛非白最近有了件稀罕事情。
有個女人帶着孩子去醫院被正在醫院陪情人看病的洛非白看到了,立即認出這個女人也是當年他的情人,而且她身邊帶着的這個孩子,和他長的竟然有七分像!
洛非白好歹也是洛家大少爺,見到這種情況,立即就懷疑這孩子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的孩子,於是他立即走過去,要去和孩子做DNA鑑定。
不料,那女人跟本就不同意,而是直言不諱的告訴他,這個孩子是他的兒子不錯,不過現在和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洛非白原本以爲這個女人是要憑藉孩子好麻雀變鳳凰,進洛家的門當少奶奶。可是到最後他才知道,原來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人家當時只是想要個孩子玩玩,見他長的帥就和他在一起了!
可以想象當時洛少的腦袋上得長了多少黑線!堂堂洛家大少,竟然被人當成生孩子的工具!
於是,這些天,洛非白就跟這女人槓上了,一直到現在,問題都還沒有解決。
不過,和南世城說起這些的時候,南世城這個沒良心的人卻一直在嘲笑他,絲毫沒有要出手幫忙的意思。
聽見有人敲門,南世城站起來走到門口,通過貓眼一看是葉秦,就隨手打開了門轉身朝沙發走去。
倒是洛非白眼尖,一下子就看到葉秦手裡提着的紙袋,問他:“葉特助,你剛纔出去給你們老闆購物了?”
葉秦哭笑不得,“洛少,你就別開玩笑了,我和總裁一會兒還要趕飛機,我怎麼可能去購物!”
“那你拿的什麼?”
葉秦走到沙發前,把紙袋子放在了南世城面前的茶几上,對他說:“南總,這是藍月小姐送來的,說是你的東西。”
“喲喲喲!我說南家的太子爺今天怎麼這麼高興呢,原來是終於搞定了你的藍月小妞!這不,人家都送定情禮物來了!”
洛非白剛纔被南世城嘲笑了好一陣了,這會兒終於逮到機會,於是立即就打趣了南世城一番。
南世城聽說是藍月送來的,也是十分的高興。立即拎着紙袋,拿出了裡面的錦盒。
洛非白搶先把一隻錦盒拿在手上,打開一看,竟然是塊腕錶,而且還是南世城喜歡的牌子。看來這藍月小妞,也不是沒用心思
。
隨便看了看這塊腕錶,他拿起來戴到自己的手上,在南世城眼前晃了晃,晃了又晃,然後說:“南總,我是不是得準備你訂婚的紅包了?快說說,你是怎麼把那個脾氣又臭又硬一點兒都不溫柔的藍月小妞給搞定的?我可真是佩服你啊!”
南世城不搭理他,伸手拉着他的胳膊,然後把那塊腕錶退了下來,沒好氣的對他說:“想戴錶,讓你的女人們給你買去!”
洛非白自討沒趣,摸了摸鼻子,悻悻的坐在沙發上不說話。
南世城把手錶和領帶原樣放好,這是藍月第一次給他買的東西,雖然都很喜歡也很合他的心意,但是他不捨得戴。
拿起錦盒,他拎着一個紙袋就要把錦盒放進去,忽然看見在紙袋的底部還放着一張卡。
那張卡是他作爲壓歲錢送給藍月的,可是現在,卻躺在這個紙袋裡。
南世城放下手中的錦盒,拿出那張卡,繼而像的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問葉秦:“藍月小姐來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葉秦搖搖頭,按實回答說:“沒有什麼事情,只是,藍月小姐來的時候似乎剛剛哭過,眼睛都是紅的......”
沒等葉秦把話說完,南世城就站了起來,拎着外套,拿了車鑰匙就往外走,走到門口停頓了一下,他對葉秦吩咐說:“把飛機票退了,今晚上先不回去了。”
說完,他就急匆匆的走了,絲毫不管葉秦和洛非白一個坐在那裡一個站在那裡面面相覷。
南世城把車開是飛快,託藍月的福,他現在對寧杭的大街小道也很熟悉。
他先去了一期一會,得知藍月不在。緊接着又去了九宮,依舊沒有找到藍月。他又驅車趕往月亮灣大橋,大橋安靜的矗立着,上面一覽無餘,並沒有人!
南世城把車停到路邊,心煩意亂的點燃了一支菸,抽了兩口,他拿起手機,繼續給藍月撥打電話,仍舊是無人接聽。
不經意的一轉頭,他透過車窗,看到外面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小男孩正坐在路邊似乎在等人,南世城豁然開朗,是啊,他遺忘了一個最重要的地方!
把煙掐滅掉,然後他開車直奔明華福利院,停好車後,他一路狂奔,上了小樓的二樓,走向最東面的一個房間,果然,房間門是開着的。
南世城放慢腳步,走進房間,一眼就看到趴在牀上正在痛哭的藍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