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感到一種害怕,有一種白瀟逸無所不用其極也要捆綁着自己的感覺。
當暴戾手段不好使時,他換了一個溫柔的陷阱。然而,本質卻沒有改變。
盛清清覺得很累,很累,就好比她站在人羣中大聲呼喊,對方也裝着聽不見。
你永遠沒辦法叫醒一個欲蓋彌彰的人,就好比她永遠沒辦法跟白瀟逸達成共識一樣。
聲音低到塵埃,軟到無能爲力,心彷彿被被現實一層層的剝開,她絕望地看着白瀟逸,“你到底想要怎樣?”
白瀟逸顯然沒打算針對她這個問題繼續說下去,脫下身上的外套,體貼的披在盛清清的身上,聲音溫柔,“夜裡涼,不要感冒了,我們回家。”
說完,也不管盛清清是否願意,抱着她就上了車。
在回盛家的路上,白瀟逸一直握着盛清清的手,盛清清卻已經沒有了掙脫的力量,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疼。
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直到回到盛家,爺爺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身上還穿着怪怪的晚禮服,想要問幾句。奈何盛清清忽略所有人,直接上了樓。
猛地關上房門,並且反鎖。
白瀟逸安慰了盛景天一番,讓他不要擔心。
“很晚了,大家早點睡吧。”
白瀟逸走到盛清清的房外,站了很久很久,卻始終沒有敲門。
最終,他轉身,去了盛景天爲他準備的書房。
在這樣的夜裡,有心人一夜無眠。
盛清清早上才睡着,直到下午還未醒。
白瀟逸無奈,只好拿鑰匙打開了房門,見盛清清還在牀上睡着,他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坐在牀邊。
臉上平靜無波,看不出什麼情緒。良久後,他伸出手,摸了摸盛清清的臉頰。
眉頭一皺,又探了探她的脖子。倏地,直接起身,出了房間。
不過十分鐘的樣子,家庭醫生風塵僕僕地趕到盛家。
“盛老先生,家裡是誰不舒服嗎?”
李醫生還來不及喘口氣,盛景天也沒來得及回答他。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白瀟逸二話不說直接抓住他的衣襟,將他拖上樓,到盛清清的房間。
李嫂被這一幕驚呆了,她惶恐地吞了吞口水,小聲的跟王叔說,“我終於明白爲什麼外面傳姑爺是個狠辣的人物了,剛剛的他真的好可怕。”
王叔的臉色也不比李嫂好到哪去,暗暗心驚,“我們平時對姑爺會不會太隨意,不夠尊敬啊?”
李嫂和王叔暗暗決定,以後對白瀟逸一定要畢恭畢敬,千萬不要開玩笑。
這段時間跟他的相處,白瀟逸脾氣隨和,對誰都客客氣氣的。但他們怎麼忘了呀,那可是R集團的創始人。
所有人都敬畏他,不是沒有原因的。
李醫生自然見過白瀟逸,見他臉色不好,哪裡還敢囉嗦什麼。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便坐在牀邊專門爲盛清清看病。
她似乎睡得很不好,滿頭大汗,不僅如此臉色泛着不正常的緋紅。
打算先測試一下溫度,三分鐘後一看結果,李醫生的聲音低了下來,“四十度的高燒。”
看到這樣虛弱的盛清清,白瀟逸說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感覺。有一種躁動的情緒佔據着整顆心,令他非常不爽。
李醫生麻利的檢查一番,最終確定是重感冒引發的高燒,不算什麼大病,但必須快速降溫,否則容易轉發爲肺炎。
李醫生打開隨身攜帶的醫療箱,取出點滴瓶加入藥。平時做這一切都很順暢,可今天一直被白瀟逸盯着,他格外不自在,生怕哪個動作做得令對方不滿意,那下場就不是一般的慘。
做完這一切後,李醫生竟然覺得後背都被汗水打溼了,他儘量用着比較平靜的語氣說,“白先生不要擔心,打了點滴後盛小姐一兩個小時就能退燒。只要燒退下來,就沒什麼問題了。”
“出去。”
李醫生如臨大赦,收拾好東西,趕緊離開了房間。
輕輕關上房門後,他纔敢大鬆口氣,我的天啦,白先生真的如傳說中一般,太可怕了。
也不知道盛家的人怎麼敢跟他****夜夜相處,就不怕嚇出一身病嗎?
當整個房間只剩下兩人時,白瀟逸才重重嘆了口氣,哪怕他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嘆氣。
就這樣一直坐在盛清清牀邊,點滴也不是什麼神藥,一進入體內就立刻降溫。
高燒中的盛清清一直皺着眉頭,似乎很難受。白瀟逸只能打了盆水,用溼毛巾不停地爲了她擦拭着身體,讓她好過點。
這樣反覆試了幾下,盛清清潛意識裡似乎也感到溼毛巾的舒適,不由自主地貼了過來。
當毛巾再次下水時,她還皺着眉頭,不滿意的呻吟幾聲,直把白瀟逸看得哭笑不得。
“讓你跑出去,現在好了吧。”
過了一會,不知道藥效起了作用還是溼毛巾的緣故,盛清清的體溫終於降了下來。雖然比正常體溫要高些,可已經沒什麼大礙。
白瀟逸在一直在牀邊守着她,只見她眉頭微微一皺,閉着的雙眼不停的閃動。
白瀟逸竟然嚇了一跳,趕緊將那盆水和溼毛巾端到浴室倒掉。
可準備溜出門時,卻發現盛清清已經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這個時候出去,反而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他乾脆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拿起一本書,佯裝看得津津有味。
那投入的表情,那絲毫不在意病人的態度,好像之前守了對方几個小時,並且用溼毛巾替她降溫,導致兩隻手都痠軟到不行的事,完全不是他做的似的。
一醒來就看見白瀟逸,盛清清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樣的日子,到底還要熬多久纔是個頭?
一點都不想搭理他,盛清清只覺得非常口渴,此刻天已經完全黑了,也不知道自己昏昏沉沉睡了多久。
想要撐起來,覺得渾身乏力,動一動還扯着什麼。這才發現自己正打着點滴,想來是生病了。
聽到這裡的動靜,白瀟逸才假裝發現,淡淡睨了她一眼,又接着看書,“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