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間諜的,都不配擁有家庭,可是出身沒法改變,查子平唯一的親人,就是他的老母親,這一點,皇城司也是後面查出來的。
那日查子平想溜出城,還沒到北城門,就被楊五郎帶人捉了。
一開始,楊五郎並未打算用刑,“查子平,你認識我嗎?”
查子平擡眼看了楊五郎,冷哼一聲道:“堂堂皇城司提舉,我查某人又怎會不知,今日落到你的手裡,有種的就直接結果了我的性命。”
說起來,查子平和楊五郎也算是同爲朝廷效命的大內高手,不過一個是在對外間諜機構機速房,一個是在對內間諜機構皇城司。
但是此時此刻,兩人的地位完全變了,一個是階下囚,一個是高高在上的主審管。
“查子平,你的命不值錢,既然你認識我,就乖乖的把自己犯的事交代了,皇城司的上面是誰,不用我告訴你,抓你自然是有你的把柄……”
“楊五郎,不用廢話,我不會交代一個字,有什麼手段儘管在我身上招呼,我查子平,從來就不怕嚴刑拷打!”
“哼,素聞你們機速房的探子個個都是一等一的好漢,但你本該爲朝廷效力,爲何投靠了秦檜跟官家作對?”
“住嘴!皇恩浩蕩,我怎敢跟官家作對?但秦相對我恩重如山,猶如我再生父母,我自當鼎力相助!秦相一心爲國,你們冤枉好人了。”
臨死,查子平還想維護秦檜。
“是不是冤枉,由不得你來定論!我勸你還是老實一點,我問你,秦府城西的那處老宅,你可有去過?”
“秦相房產衆多,我不知你問的是哪一處宅子。”
“就是你殺害王顯山的那處宅子!”
楊五郎湊近了,一字一句的念道。
查子平雖然心裡一驚,但是嘴上還是很硬,“我沒有殺人,你誣賴好人!”
其實楊五郎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就是查子平殺了王顯山,不過作爲皇城司的老大,他也是辦案多年的好手,沒有證據不代表他沒有懷疑。
現在所有的矛頭都直指秦檜,綜合現有的證據和作案動機,楊五郎有理由懷疑,查子平正是在秦檜的指使下,策劃了王靜鷗綁架案。
“我是不是誣賴你,我馬上可以證明給你看。”
楊五郎衝一個下屬喊道:“來人啊,把證物呈上來。”
那個下屬馬上把一件衣服還有一把匕首帶到了審訊室的條案上。
“查子平,看到沒有,這個是我們在案發現場找到的罪犯的作案工具。”
楊五郎派人在秦檜老宅附近挖地三尺,找到了埋在牆根的這件衣服,還有埋在另一處的一把匕首。
不得不說,查子平的思維很縝密,他沒有把衣服和匕首埋在一起。
“憑一件衣服,和一把匕首,就說我是殺人兇手,楊五郎,你冤枉人也用點心好不好?”
查子平也是間諜出身,冤枉人的事情沒少幹,他自然知道憑這兩個證物是無法證明自己殺人的。
“這把匕首上,我們找到了一個指紋,”楊五郎不和查子平爭辯,“來呀,給我取下他的指紋!”
當即有人過來強拉着查子平的手放在膠泥上,拓下了他的指紋。
楊五郎捏着那把匕首的刀尖,把刀把呈到了查子平的眼前。
“你看,這刀把上,是不是有個很明顯的指紋?”
查子平瞄了一眼,那刀把上被人塗了一層薄薄的灰塵,而灰塵凝結的最明顯的地方,確實是顯現出一個指紋。
“是有個指紋又怎麼樣?”
“來人,將刀把上的指紋和查子平的指紋好好比對!”
指紋破案,從戰國起就有記載,但是這刀把上提取指紋的方法,卻是李寺告訴趙構的,趙構又告訴了楊五郎。
楊五郎一開始不相信,但是當他真的提取到指紋後,不禁對李寺佩服不已。
“皇上,這李寺真乃神人也!”
“楊五郎,我看你這專業水平,還不如一個賣燒烤的,你有何感想啊?”
“皇上,卑職願意和李寺換個身份,我去賣燒烤,他來破案!”
“美的你!儘快破案!”
很快,指紋就覈對好了,那刀把上的指紋,和查子平的大拇指指紋完全對的上。
“哼,就算那把匕首是我的,就能證明我殺了人嗎?”
“那件沾着血的衣服,上面也有你的指紋。”
“那又如何,就算那件衣服是我的,就算上面有血跡,你怎麼不說是我殺了雞殺了狗,殺了豬呢!”
說到豬字的時候,查子平狠狠的盯了楊五郎一眼。
楊五郎剛剛還和藹可親的面容,一下子變了臉,“查子平,看樣子你是要死扛到底了。”
“楊五郎,就這麼點能耐,你是怎麼提舉皇城司的?”
楊五郎拍案而起道:“哼,我倒要看看,你這機速房的敗類,到底能有多硬氣!”
就在審訊室,楊五郎把皇城司的各種酷刑都招呼在了查子平身上,可是結果讓他有些失望。
“不愧是機速房的王牌,有點兒意思。”
查子平渾身上下皮開肉綻,四肢的指甲都被拔掉,依然是不招。
“來人啊,請御醫華雀過來。”
楊五郎差人請來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他的態度很恭敬,“華太醫,這次又有勞你了。”
老人顫顫巍巍道:“楊大人啊,這次又是哪個冥頑不靈的犯人需要我動手啊?”
楊五郎一指查子平道:“就是這個機速房的叛逆,竟敢對皇上不利。”
虛弱至極的查子平一聽華雀的聲音,就預感到不好,長期的間諜生活,讓他對危險充滿了直覺。
楊五郎用盡了酷刑,現在卻請一個御醫過來,想來這御醫肯定是有非人的手段。
可眼下查子平人爲魚肉,哪裡又能抵抗刀俎。
只見華雀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他將布包平放在案臺上,然後打開了布包。
布包裡,是一根根長短粗細不一的銀針,在審訊室的熊熊烈火照耀下,發出了滲人的光芒。
華雀捏起一根細細的短針,走到了查子平的跟前,對查子平說:“這位好漢,我勸你聽楊大人的話,有什麼秘密就招了吧,老夫動手,只能讓你痛不欲生。”
查子平被人綁在一個平板上,全身被捆的嚴嚴實實,一絲都不能動彈,唯有嘴巴能活動。
“老傢伙,有種你就讓我痛死!”
看到華雀手裡的銀針,又聽到了華雀的威脅,查子平猜到了接下來受到的待遇。
華雀拿起銀針,手腕一抖,那根針就穩穩的插到了查子平的胸前。
查子平只覺得胸口沉悶異常,緊接着,一種不能言說的痛苦在他的心臟附近蔓延開來。
是悲傷?是心如刀絞?是被大石頭壓住?還是胸骨碎裂?總之,查子平被這種無言的痛苦折磨的拼命蠕動,最後喊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哀嚎。
“怎麼樣?這種感覺是不是不好?”
華雀又拿起了另外一根銀針,這次的銀針比上一根要稍微粗一些。
“爽的很,老傢伙,不要停!”
華雀動作嫺熟的把這根針插到了查子平的頸部。
又一種難以言表的痛苦從查子平的頸椎出發,漸漸的瀰漫到了他的頭部和背部,那感覺,就像一萬隻螞蟻,在慢慢的咬蝕他的皮膚,他的血肉,他的骨髓。
“啊啊啊……”查子平痛的鬼哭狼嚎,眼淚都崩了出來。
“小朋友,你能挺到第二針,挺不錯的,但是接下來,你要注意了,我要給你一種男兒身不會經歷的痛苦。”
華雀這次取出兩根針,直接插到了查子平的腹股溝兩側,左邊一根,右邊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