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對於沈墨來說,臨洮路外部威脅的已經不足爲慮了。
西夏那一面,已經被伍朝陽打出了和平的局面。現在的西夏國內從上到下已經很清楚的知道,新近佔領臨洮的新宋軍隊,還是不要輕易招惹的爲好。
因爲在他們國內猶如軍神一般的人物李灼絕,都在兩國邊境處折戟沉沙,並且還賠上了一條腿。所以西夏人估計幾年之內,再也不會有人敢朝臨洮這邊看上一眼。
至於金國那邊,李慕淵的倚天要塞牽制住了鳳翔慶原路附近,絕大部分的金國主力軍隊,並且還將鳳翔一路大軍殺得死傷慘重。
如今倚天要塞重新得到了五號彈藥庫,已經足以讓它金國的腹心之地屹立不倒,所以金國那邊也暫時沒什麼威脅。
至於臨洮路南邊的大宋邊境,要是說那邊有來自利州東西兩路的宋國軍隊的威脅,那就純粹是開玩笑了。
估計那裡大宋的官府和軍隊將領,現在正燒香拜佛的唸叨着:“你看不見我……”求自己不要引起沈墨的注意。
所以在臨洮路周邊的形勢逐漸安穩下來的時間裡,臨洮境內的內政得到了快速的調整。
到目前爲止,臨洮路境內的所有土地重新劃分已經完成。無論哪個民族的百姓都一視同仁的按照人口數量,平均分配了土地,
並且沈墨委派的官員已經到了各個地方,開始梳理民政和地方事務,培養本地幹部,建立了地方政府的框架。
他們利用金國內奸團組織成了維持會,也在監控女真人動向,遏制女真族人作亂這方面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實際上“維持會”這個名字,純屬沈墨個人的惡趣味。在歷史上它就是一個被人唾棄的漢奸組織,只不過現在裡面的人員全都是“金奸”罷了。
眼看着臨洮路的形勢逐漸穩定下來,可是沈墨卻知道,在自己佔領的這片土地上,依然還有着一個巨大的隱患。
那就是人口,迄今爲止人口比例仍然是沈墨心頭一個繞不開的重大問題。
要知道女真族人彪悍勇猛,素以漁獵爲生。他們從小學習騎射就跟漢人耕讀傳家一樣是一種傳統。所以在百姓這個層面,女真人的戰鬥力其實遠在漢族人之上。
現在的女真族人雖然迫於沈墨的兵力壓迫,不得不老老實實的被人剝奪了特權。但是他們心裡一定不服,肯定要想着在暗地裡給沈墨搗亂,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在這種情況下,這個臨洮路已經成了沈墨手上燙手的山芋,他現在完全鬆不開手。
因爲現在雖然眼前形勢一片寧靜,可那卻是由於此地有着萬餘名機動性、戰鬥力都極強的成都軍戰士在臨洮駐守,這才取得的這個和平局面。
但是沈墨的軍隊卻不可能永遠的住在這裡不走,成都軍可不是什麼地方守備部隊,那是沈墨的野戰軍啊!
所以,萬一要是蒙古人大舉進攻金國或是西夏,成都軍必定會按照既定戰略,在蒙古軍的側翼傾巢而出。
可是到了那個時候,臨洮路本地的女真族人看見本地的宋人軍隊已經全部調走,他們立刻就會在本地鬧起內亂!
一旦要是這邊軍隊前腳剛走,那邊女真族起義軍就起兵“收復”了臨洮,那沈墨可就真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了。
可是現在爲了對付面前這種情況,沈墨能夠想到的辦法也就只有兩個:
第一個念頭當然剛一冒出來,就被沈墨給否決了。
那就是將本地女真族的人口,消減到一個他可以接受的比例……沈墨又不是成吉思汗,這種大規模屠殺他是下不去手的。
至於第二點,就是遷居外地的漢人到臨洮這裡,對女真族人形成絕對的人口優勢。
到時候你女真人敢揭竿而起,我漢族人就敢三個打一個!
甚至沈墨早就預備好了編練地方漢族民兵,組成地方民團勢力的計劃。
可以說,就連地方民兵用來裝備的鋼臂弩,他都已經給工廠下好了訂單。可是沈墨現在手裡就是沒有人!
此時的沈墨坐在辦公桌後面,愁眉苦臉的想道:
遷居到臨洮路這裡的漢族,最好是要居住在北地的人,才能適應臨洮這裡的苦寒天氣。並且他們還要在原籍生活困苦,纔會願意來臨洮大展拳腳。
並且這些人還要民風彪悍、孔武有力、打得過也要鎮得住女真人。
除此之外還要龐大的數量,最起碼也要30萬以上的人口,才能對女真人形成足夠的威懾和壓制。
可是這麼苛刻的條件,又讓他到哪兒去找啊?此時的沈墨趴在桌上,愁得直薅自己的頭髮。
要是沒有足夠的漢人,這臨洮路就永遠是一鍋半生不熟的夾生飯。如今到哪裡去找人,已經成了是每日裡冥思苦想的必備功課了。
……
與此同時,鳳翔府倚天要塞。
就在之前的兩日,金國大將石沱度過了自己人生中最爲漫長的一天。在這一天裡,他經歷了大喜大悲,還有無數讓他心驚肉跳的跌宕起伏。
首先就是他自以爲攻克了倚天要塞,他在火燒要塞的時候,就像是終於嚐到了甜美的勝利果實一般。
可是隨後他就發現,那是自己的幻覺!
倚天要塞裡的守軍雖然失去了犀利的火器,但是卻依然用最後一招烈焰焚城,把他派進去的所有漢人籤軍全部一網打盡了。
如今他在他的軍隊裡已經再沒什麼炮灰了,全部的女真人精銳也足足失去了三分之二,剩餘下來的只有一萬七千左右。
隨後就是他在烈火焚身的一刻,幸運的躲過了烈焰的灼燒。可是他隨後就失足跌下了城牆!
在這之後,石沱驚喜的發現自己被金軍層層疊疊的屍體給緩了一下,並沒有摔死在城牆下。
他在狂喜之餘卻又發現自己的上司,那位曾經對他器重萬分、委以重任的烏古孫元帥,居然在自己的大營裡,莫名其妙的被人暗殺了!
這一連串事件,使得石沱就像是經歷了一場夢境一般。
再後來,他終於醒過神兒來之後,他心中對於要塞裡那支守衛軍的憤恨,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