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做的好!”沈墨對着這個獄卒點了點頭。
燕白魚聽說裡邊的那個李良已經被扒得精光,她在進去的時候動作不由得躊躇了一下。
這個時候,只見沈墨回過頭來,慢慢的向她說道。
“刑訊逼供的第一點要素,就是要首先摧毀他的信心。如今這個李良的身上已經被反覆潑了冷水,正是處在周身顫慄的時候。”
“而且他的身體上的某些部位,肯定也被冷水冰得萎縮不堪。所以這個時候你不但要進去,而且還要以一個女人的視角,好好看看他,並且給他一個輕蔑不屑的眼神……當然了,進不進去由你自己決定。”
沈墨說着就推開牢門,向裡面走了進去。
“那你怎麼不讓莫洛也跟着進來?”燕白魚在他的後面咬了咬牙,心裡邊嘀咕着沈墨的壞話,但是她終究還是跟了進去。
如今這個李良正被人鎖在木頭架子上,周身上下一動也動不得。只是他的神智已經清醒過來,現在他正用一種冷冷的目光,看着走進來的這一行人。
燕白魚終於還是按照沈墨的要求,忠實的完成了表示輕蔑的任務。但是最起碼從她的眼光看來,她這個極度蔑視的眼神好像並沒有發揮什麼作用。
只見沈墨走進了這間牢房之後,好像是對這個李良的神情毫不在意。
他既沒有去審視對方是否意志堅定,也對李良那道冰冷兇狠的目光視若不見。只見沈墨反而像是對他的身體大感興趣一樣,上去這裡捏捏、那裡摸摸,仔細的檢查了一番。
“身體恢復的不錯!”只見沈墨檢查完之後,滿意的拍了拍李良。然後轉過頭,對着鵜鶘和晏白魚說道:
“現在給你們兩個上一課,就是應該如何有效的刑訊逼供。”
當沈墨說到這裡的時候,鵜鶘自然是點頭稱是,而燕白魚也是一臉好奇的看向了沈墨。
燕白魚的心裡暗自奇怪,怎麼這沈墨今天這場審訊,居然針對的目標不是這個李良,反而看起來像是要給他們兩個普及刑訊知識的樣子?
只見沈墨指着牢房裡面的那些刑具,對着他們兩個人說道:
“皮鞭子沾涼水,還有上夾棍這些東西,實際上對於普通老百姓是很管用的。但是對於受過訓練的密諜,那就不夠看了。所以對付非同尋常的人,就得用非同尋常的手段才行——你是不是也在聽?”
沈墨說到這裡的時候,他還回頭向着架子上的李良問了一句。
“你的手段……我倒是真想試試。”只見鐵架子上的李良一臉漠然之色,他聲音中毫無感情波動地向着沈墨說道。
“看見了吧?臉上毫無懼色,說話沒有絲毫慌張,這分明是一位受過刑訊訓練的資深密諜!”沈墨一邊說着,一遍滿意的看了李良一眼。
“好吧,讓咱們從頭開始。”只見沈墨拍了拍巴掌:“你們兩個要注意聽好了。”
“一般層次比較低的刑訊者,通常會犯三個錯誤,”這時候,只見沈墨信手從水桶裡抽出了那根溼漉漉的皮鞭,在空中啪啪的甩着鞭響說道。
“第一個經常犯錯誤就是,粗暴野蠻的刑訊,會導致犯人的身體過度損傷。”
“如果要是你在沒問出口供來之前,那個犯人就因爲身體殘損或者失血過多而死,那你就是一個失職的刑訊者。”
沈墨說到這裡,他用鞭子指着那位李良說道:“眼前的這位西夏密諜李先生,顯然就屬於意志堅定的這一類人。如果要是在拷打他的時候,他熬刑不過而死,那麼對他而言這就是一種勝利。”
“當然,我們是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
沈墨說到這裡的時候,他把那根鞭子扔到了一邊,然後繼續笑着說道:
“刑訊者經常犯的第二個錯誤,就是誤認爲人的身體,是熬不過刑罰摧殘的,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當聽到這裡的時候,鵜鶘和燕白魚都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就像是沈墨在他們面前敞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甚至就連萬紫鱗,也在旁邊饒有興味的聽着沈墨的講述。
“因爲人的身體裡面有一種昏厥機能,當他承受的痛苦到達一定程度之後。這種能力就會關閉這個人的感知,使他進入昏迷狀態。而在這個時候,他是感覺不到痛苦的。”“所以,”沈墨指了指李良說道:“一旦被審訊的犯人開始頻繁的進入到昏迷狀態,那就說明這個審訊者已經施刑過度。被拷打的人會在這種一陣陣的昏迷之中,不斷的逃避痛苦。這就會讓你更難得到他的口
供。”
“甚至在人體的三焦(人身體裡的內分泌系統)裡面…”沈墨過去拍了拍李良的腦袋,向着大家說道:
“還會造出一些東西來緩解疼痛(腦啡肽)。這些東西在大量分泌的時候,甚至能夠讓被刑訊的犯人產生一種愉悅的感覺。”
沈墨嘆了口氣說道:“一般犯人要是被拷打出了產生愉悅的這種程度,那你這次的刑訊就算是徹底失敗了。”
“當然了,”沈墨說到這裡,只見他笑着從自己的腰間掏出了一個的布包,把它放在桌子上面打了開來:
“我們還有另一種刑訊方法,可以巧妙的繞開導致人體昏迷的機制,和那個三焦系統對他身體裡承受痛苦的補償。”
沈墨一邊說着,一邊從布包裡面拿出了一個的東西。
只見他笑着說道:“這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玩意兒而已,但是效果卻還倒也不錯。”
等到大家向着沈墨的手上看去,只見在他手上捏着一根正常的縫衣針。在這根縫衣針的一頭上,還綁着一根線香粗細的細木頭條。
這根細木條大概有一寸來長,細弱的似乎是一掰就斷。他們幾個人看到這裡的時候,頓時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大家心裡都不約而同的想道:“難道這個不起眼的東西,就是沈墨所說的那個刑訊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