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對方下一次的衝鋒拋射,居然又大膽的調整了一下位置,再次向前挪了二十幾步遠……夏全差點就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隨着距離的縮短,第四輪齊射時的弩箭力道更加威猛,而射手的射擊也越發準確。
這一次,撲面而來的箭雨已經使整個南面側翼漸漸不穩,開始有了動搖的跡象!
“不能再等了!”
這個時候,就見夏全立刻大聲喊道:“全軍向前衝擊對方中軍,不要管那些騎兵,咱們把楊妙真的中軍打散了再說!”
隨即,就見山寨聯軍這邊的軍陣中傳出了一聲悠長的號角。全軍三萬餘人開始向着對面楊妙真的軍隊小跑過去。
夏全手下的將領約束着自己的軍隊,儘量讓他們在跑動過程中保持着陣型的齊整。
然後隨着雙方距離的逐漸縮短,這些山寨聯軍士兵們的步伐也開始逐漸加快。從快步前行變成了疾速飛奔。
眼看着對方的軍陣猶如海潮般,向着自己的本陣直逼而來,就見楊妙真咬了咬牙,再次下發了作戰命令!
“傳令騎兵弓弩手,繼續在敵軍側翼後方襲擾射擊,長槍手向前列隊!”
隨着楊妙真一聲令下,就見王雲峰帶領着四千執法軍長槍手迅速跑步向前,組成了一條長長的橫列陣線,攔在了整個紅襖軍陣地的正前方。
這些長槍手手持的長槍全都是一丈七尺。白蠟木槍桿上帶着一尺長的閃亮槍鋒。
如今這支執法軍已經全軍換裝,手中的長槍上裝着草橋鎮交易來的鍛鋼槍頭。這些槍尖鋒銳之極,可以貫穿重甲!
等到這些長槍手佈陣完畢之後,四排槍手一起擡起來的槍尖上,純鋼打磨後的表面映出了明晃晃的冷厲寒光,在軍陣前方閃耀成了一片。
如今在這個軍陣裡,前面三排長槍手呈前後交錯佈置,三排戰士都可以臨敵刺殺。而最後一排槍手則是將長槍立在地上,隨時準備接替前面的傷員或死者。
這支隊伍在王雲峰的訓練之下整齊肅穆,沒有絲毫混亂。四千人的隊伍排列開時,就像是用墨線彈成一般的筆直方正,見棱見角,看起來真是蔚爲壯觀!
……
而此時對面的山寨聯軍正猶如濁浪翻滾,驚濤拍岸。士卒們發出了一片怒吼聲,衝到了長槍陣形的前方。
這個時候的楊妙真坐在馬上,緊皺的雙眉,用心盯着對方的軍陣看。
她隨即就發現,在敵軍前排幾千名手持長矛和長刀的士兵身後,還有一隊隊手持長弓的弓箭手!
他們手裡拿着步軍長弓,腰間左右兩側各掛着箭筒。如今每一位士兵都把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躬身保持着隊形,向着這邊快步接近。
就見楊妙真猛地一驚,她隨即大喊了一聲:
“六百弓弩手在長槍隊後列陣,目標對方弓箭手陣列!不用管其他人,朝着敵軍弓箭手給我射!”
隨後就見紅襖軍中的六百弓弩手,端着鋼臂弩開始向前,在長槍陣的身後就位列隊。
在楊妙真的全軍之中,這樣的鋼臂弩只有兩千把。除了外面正在奔射的一千把鋼臂弩之外,還有斥候隊手中的四百把。再有就是中軍裡的這六百把鋼臂弩。
此時的楊妙真,對自己列陣而戰的長槍手信心十足。她是見過這些長槍手訓練的,知道缺少甲冑的農民軍,最怕的就是這種排列成整齊陣線,同時又具有長度優勢的長槍。
所以她的長槍陣應該足以頂住對方的軍隊衝擊。只是對面軍陣裡那些列成方陣的弓箭手,卻是她的心腹大患!
如果要是在進攻和防守雙方正在僵持的時候,對方的弓箭手躲在軍隊後面,不斷的射殺自己的長槍兵……
那麼就憑着薄薄的四排長槍手,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對面的弓箭射殺一大片,就此長槍陣就會被對方撕開一個個突破口!
所以楊妙真立刻就調集了自己的鋼臂弩,專心致志的打擊對方的弓箭手軍陣!
……
這時的沈墨在一旁含笑觀戰,當他聽到楊妙真做出這個決定之後,就見他心滿意足的嘆了口氣。
隨後就見他一轉身,回到自己運軍糧大餅的車上躺着去了。
如今的沈墨已經非常放心,通過剛纔這一段時間的觀戰。他發現楊妙真接連幾次下命令的內容,都是處置得很恰當。
這說明,楊妙真對各個兵種如何靈活運用和相互剋制,已經是胸有成竹。
更妙的是,在這種情況下楊妙真甚至沒有被動應付,而是在腦海中提前推演了戰場上,下一步即將發生的情況,並且還提前做出了佈置。
換句話說,在陣地戰這方面,楊妙真已經能夠做到中規中矩,達到了及格線以上。所以眼下這場戰鬥,沈墨已經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就見楊妙真百忙之中回了一下頭,看到陳浩南軍師的身影轉身離去之後。楊姑娘立刻就鬆了口氣。
陳軍師用這樣一個舉動,實際上已經無聲的表現出了她的讚賞。這就說明自己前面的幾步決定做的全是對的,她已經得到了陳軍師的肯定!
此時的楊妙真,滿懷信心的看着下面的兩軍陣線即將相撞。她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絲欣喜。
“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能不能做到讓陳軍師滿意的程度?”此時楊妙真的心中,暗自躊躇滿志的想道。
……
與此同時,紅襖軍的陣地對面。
聯軍中的夏全和三位寨主,正皺着眉頭伸長了脖子,眺望着軍隊鋒線那邊的情景。
眼看着自己這方的兵士如潮如海,漫山遍野的向前衝殺而去。此時的夏全和另外三個寨主,心中也是忍不住熱血沸騰!
他們期盼着自己的軍隊,能憑藉人數的優勢迅速淹沒對方的軍陣。於是四個人一起全神貫注的凝望着前方,那一片寒芒閃爍的長槍陣列。
“看起來槍不錯,排列的也算整齊……”
這個時候,就見那位鐵公雞陸玉苗的嘴裡喃喃自語地說道:“就是陣列排的太薄了,看起來也就是四五排左右。”
“就這幾個人,那不是一層窗戶紙一樣一捅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