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鵜鶘聽到這裡的時候,只見他的身體猛然間一震,然後目瞪口呆地慢慢的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既然是這樣的話…”只見鵜鶘疑惑的問道:“你爲什麼要我去船隊裡面做一個護衛?”
“好吧,我來告訴你。”只見沈墨用指尖蘸着酒,在宋金蒙旁邊的那條長長的海岸線上畫了起來。
“在錢塘江出海之後,東有琉球,東北有倭國,向南有爪哇諸島。”
“我要藉着行商之事,逐漸擴大到我的船隊,直到成爲這一片洋麪的統治者。”
“只要是控制住了的海路,就可以包攬所有貿易。到時候沿海這一片只會有兩種船隻:我自己的商船,還有就是給我繳稅的船!”
“之後,海路上帶來的巨量財富,便可以作爲我作戰用兵的軍資。”
沈墨一邊說着,指尖一邊在桌面上飛快的畫動:“琉球這個島上,現在只有稀疏的土人,可以作爲船隊的錨地和軍隊的集散地。”
“在東北方向有個大島,名叫濟州。上面水草豐美,是天生的養馬之地。高麗人對這裡的統治極爲薄弱,只需數百人便可將之牢牢佔據……”
“人從哪兒來?”聽到這裡的時候,只見鵜鶘詫異的問道:“就算你有的是錢,能夠買船造船,那要靠誰來爲你作戰?”
“海上的核心力量,當然要靠我們自己來訓練。”沈墨說到這裡,他擡頭看了鵜鶘一眼:“不然的話,我要你一個水賊來幹什麼?”
“至於大部分用於戰場消耗的武力…”說到這裡的時候,沈墨隨手在地上畫出了——東瀛四島!
“倭國人,”只見沈墨冷笑着說道:“這些海島上的人輕生重死,上面有數不清的落魄武士、失主的浪人。而他們這個國度正分成無數的細碎勢力,整日裡只知道砍殺爭鬥、無盡無休。”
“如今的倭國正處於鎌倉時代,君主闇弱,權臣當道。我們只要以經商之名在那裡站穩腳跟,收服武士、蓄養死士,就有數之不盡的炮灰可以用!”
“只要這個計劃成功,若是等到鐵木真攻略南朝的時候,而我們在海岸線上有一隻任意來去的軍隊。到那個時候……”
“不管我們隨便在哪裡登陸,那都是敵人的腹心之地!”只見鵜鶘猛然間插了一句話,他狠狠的一拳,捶在了桌子上!
現在,如此一個宏大的版圖,這樣一個雄奇的戰略就擺在鵜鶘的面前。如今呈現在他眼前的,就是和一個絕世梟雄,爭鋒於天下的巨大棋局!
這個時候,鵜鶘才終於知道,在沈墨心中裝着的,竟然是如此寬闊浩瀚的一個世界!而他的征途,竟然是這樣的遙遠而雄壯!
“你……想要當皇帝?”只見鵜鶘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猛然間想起了一件事。然後他兩眼放出了兩道犀利的目光,死死的看向了沈墨!
“皇帝算個屁!”只見沈墨不屑的說了一句。
然後,只見他居然又蘸着酒水,在桌面上接着畫了起來!
“這是非洲廣袤荒涼的領土,然後,當船隊越過它的尖端之後,繞到他的後面。這裡是另一個與咱們截然不同的文明。”只見沈墨一邊畫一邊接着說道:
“那裡有現在有三千餘萬人口,卻是連年戰亂、傾軋徵鬥不休。”
“而在這裡,是一處無人的大島。”沈墨一邊說着,一邊又在桌子一角處,畫出了澳大利亞的形狀。
“這地方物產豐富,土地肥美,卻至今還是一片無主之地。”
“而在這裡,又有另一片廣袤的大陸,比咱們大宋還要大上十幾倍。上面物產豐饒,土地廣闊,卻正被矇昧的土人佔據着…”當沈墨畫到一半的時候,他卻苦笑了一下。
如今他要想在桌子上面,再畫上美洲的時候,桌子的面積卻已經不夠了!
“大概就是在這個位置,”只見沈墨只好指着桌子外面,地上的一個酒罈子說道。
“我要讓倭國的黃金、爪哇的香料、南亞的稻米和蔗糖、美洲的菸草、玉米和馬鈴薯,都彙集於中原之地。”
“我要讓歐羅巴的物產、澳洲的牛羊、海灣的資源盡皆爲我漢人所用。至此之後,天下寰宇之內,都是我們國家商人的行商之地。”
“我要他們的人民辛勤勞作的、士兵拼死守護的、全都是我們宋人的利益。”
“我要讓這蒼穹覆蓋下的所有地方,都變成我中華民族的領地!”
只見沈墨說到這裡的時候,當他再擡眼看去,面前的鵜鶘已經完全傻了!
這個世界,竟然大到了這種程度。在廣袤無垠的大海那邊,竟然還有着如此精彩絕倫的地方。
而沈墨的志向,竟然是征服這所有的化外之地。讓全天下,都變成中華民族的領地!
鵜鶘一想到能與鐵木真這樣的英雄會戰於沙場。一想到自己可以親手去征服這樣一個廣闊的世界,他的心臟就像是要炸了一樣,蓮呼吸都要停止了!
“現在,我已經給了你一個再次拿起刀的理由……”
只見這個時候,沈墨從桌子下面拿出了一把修長細窄的飛魚刀。他抽刀出鞘以後,輕輕地把它放在了桌子上。
鵜鶘看着面前的這把刀,烏茲鋼鍛造之後形成的雪亮花紋中,閃耀的晶體在雪亮刃面上起伏波動,有如風雲席捲,怒海翻騰!
“此刀名爲碧海青霄,”只見沈墨沉靜而淡然的說道:
“是不是要拿起這把刀,你自己決定。”
……
“我的名字叫師寶瑛…”只見鵜鶘的雙眼看着桌上的“碧海青霄”寶刀,他又擡起頭來,雙眼目不轉睛的看向了沈墨。
只見他慢慢的伸出手,從桌子上拿起了這把寶刀!
“師某少年從賊,殺生害命,做下罪孽無數…待到幡然悔悟,卻是回頭無岸。只得穢於塵泥、醉生夢死。原本我以爲茫茫世間,再無我心安定之地…”
“今蒙相公不棄,以天下重任相托。今日師寶瑛再起屠刀,卻爲天下婦孺幼子而戰,不是爲你!”
“正該如此!”聽到鵜鶘師寶瑛說道這裡,只見沈墨長身而起,雙眼之中光華大盛!
“我沈墨要的是戰友,不要奴才!”
等到沈墨說完了這句話,只見師寶瑛的目光瞬間就堅定了下來。
只見他慨然說道:“既然如此……沈相公謀略眼光勝我十倍,爲了天下人,我師某今日立誓,從今以後任你驅策!”“若違此誓,便如此杯!”說着,只見師寶瑛一刀凌空,竟舉刀向着桌子上的酒杯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