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的前方,金軍主帥移剌蒲阿率領着大戰之後,剩下的三萬殘餘金軍。正在瘋狂的向東逃竄!
這些金軍的身後,追着不到一天路程就能趕上來的西夏大軍。緊迫的形勢使得這支金軍不敢在一個地方稍作停留,而是每天玩命的瘋跑!
他們不敢花時間攻取稍大一點的城鎮,不敢縱兵燒殺搶掠。只是在經過鄉村的時候,搶劫一些百姓家裡的存糧用來果腹。
他們每天都在膽戰心驚之中,馬不停蹄的向東潰逃!
……
此時的移剌蒲阿,心中簡直是悲憤難言!
他們這支軍隊原本是要奇襲劍門,誰知劍門關裡的守軍卻是早有準備的嚴陣以待。原本他們一心一意的攻城,誰知屁股後面卻不知從哪兒冒出了一支西夏大軍!
想要暗算別人卻反遭暗算,劍門關下那場血戰讓他活生生失去了四萬金國兒郎。最窩火的是,那場戰鬥移剌蒲阿怎麼看,都像是自己中了人家的圈套!
……
而這時大宋的都城臨安,已經陷入了一片驚恐和混亂當中。
金國大軍入境的事紙裡包不住火,消息飛快的從朝堂上向着民間走漏,沒過多久已經是滿城皆知。
在臨安的大街小巷上,有關金國大軍進入大宋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各種版本的傳說不一而足。
在這之前,大宋對金國的防禦一直做得很好。因爲有高聳的秦嶺和寬闊的淮河作爲屏障,所以金國人很難攻入大宋的境內。
即使是衝進來,他們也是抱着搶一把就走的想法。無非是劫掠數處州縣,搶奪一路半路之後,入侵的金軍就會被趕來的大隊宋軍逼退,重新回到淮河秦嶺的國境線以北。
可是這一次,金國大軍進軍的數量極爲龐大,而且還是皇帝御駕親征。這就露出了他們奪取江南的狼子野心,所以臨安的百姓立刻就慌了神!
在臨安的街頭巷尾謠言四處瘋傳,有的人說是邊關守將通敵mài guo,也有的人判斷這是金國被蒙古人打得實在立足不住,打算衝到大宋境內來苟延殘喘。
居然還有人說,這是通州沈墨放開了淮揚一帶的防禦,故意將金國大軍引進來攻打大宋臨安的。種種稀奇古怪的猜測和臆想層出不窮,一時間臨安城裡人心惶惶。
有不少有錢有勢的人家,已經開始籌備着舉家南逃。而其中竟然有許多還是朝中的重臣,這更是加劇了民間的恐慌心理。
百姓們紛紛開始囤積購買糧食,生怕出現敵軍圍城時,臨安城內發生饑荒。
而那些遊手好閒的潑皮破落戶,也趁機開始成羣結隊的滋事。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是在夜裡趁機搶掠,現在已經發展到大白天在街市上鬧事搶劫。而捕快和官府卻是惶惶不可終日,根本沒人有哪個閒心去管他們。
臨安城裡不安和恐慌的風潮越演越烈,負責保衛臨安的禁軍部隊也開始陸續集結待命。軍隊的異動更是加劇了百姓心中的不安情緒。
此時的臨安城內,禁軍人馬時不時的縱橫來去。從將官到士兵臉上都是繃得鐵青,讓百姓看了,越發覺得心裡七上八下的沒個底。
一種末日來臨的情緒,在臨安城中越來越積越重。這種暴風雨即將到來之前,越來越沉悶厚重的壓力,使得城中的每個人都覺得喘不過氣來。
……
雖然還沒到入夜時分,此時御街上的買賣鋪戶卻是關門上板,根本沒有幾家營業的。
在這個時候街上亂哄哄的,這些買賣鋪戶的東家生怕自己的店裡出事,所以全都關了門不做生意。弄得這條昔日繁華鼎盛的御街,現在卻是蕭索凌亂,如同鬼域。
街市上來來去去的人,全都是腳步匆匆。他們的目光中帶着惶恐不安的神色。要不是有急事,這個時候誰會出門到街上閒逛?
……
此時一個身穿着青色長衣的年輕人,正佝僂着身子把兩隻手抱在胸前,袖着手快步向前走。
這個人身上的打扮半新不舊,完全是一個步履匆匆,想要趕回家的普通行人。但是他在街市上行走的時候。卻不曾想有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已經盯上了他!
……
劉江手裡捧着一個驢肉火燒吃得正香,冷不防屁股上卻捱了一腳。踢得他一個趔趄,差點跪在地上。
他立刻就是勃然大怒,轉回頭去就要開罵!
這個傢伙諢名叫做“槽裡蛇”
是臨安街市上有名的潑皮,平日裡專門在鬧市中靠着“摘頂宮”爲生。
要說這“摘頂宮”,實際上是個偏門生意,技術含量卻也不低。日常操作的時候,需要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配合。這個槽裡蛇就是前邊負責“摘”的那個人。
他在鬧市裡、大瓦子附近人擠人的地方,只要看到了哪位富家公子頭上的帽子鑲珠嵌玉,十分值錢,就從後面偷偷接近目標。
在這之後,他抽冷子不注意,一把就將帽子從那個人的頭上摘下來。隨後看也不看的向着後邊一扔,就會準確的扔到兩丈以外,自己同夥的手裡。
等到丟了帽子的那個人一回頭,這個槽裡蛇卻是若無其事,兩手空空一副無辜的樣子。而他的同夥卻早就隔着人羣,順着人縫跑了——這就叫摘頂宮!
所以從他平常所幹的營生來看,這個劉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更何況他與別人動手的時候心黑手狠,袖子裡面常常藏着一根粗鐵鏈作爲武器。
往往動手的時候,他毫無徵兆就是一鐵鏈向着別人抽過去,讓人防不勝防。
就因爲這個,大家都說他像是躲在馬槽裡的一條毒蛇一樣,總是趁人不備咬人一口,所以才得了“槽裡蛇”這麼個外號。
……
當劉江被人猛踢了一腳,又羞又惱的回過頭來時,卻立刻就變了臉!
只見對面踢他的這個傢伙,大冬天的把袖口挽到了胳膊肘兒,露出了下面強壯的肌肉。胸口的衣服大敞着,胸口上一片花繡,泛出了一片青色的虎紋……這個人,劉江卻是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