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並沒有那麼做,而是到了周炳的家裡殺了周炳!還有那個房粱上的黑衣人,如果他是死在房樑上的話,那他就會不斷的往下淌血。
昨天晚上週炳回了家,還在自己的牀上睡了覺,當然不會忽略自己家裡地中間滿地的鮮血這一點。
所以那個黑衣人如果要是死在周炳的家中,周炳是無論如何都會發現的。
也就是說,殺掉周炳的人……是帶着這具黑衣人的屍體去的!然後他殺了周炳,之後又把那把作爲兇器的長刀,跟自己帶來的屍體放在了房樑上……這特麼叫什麼推論?
這也太荒謬了吧?
所以通過今天的兩件命案,這個專案小組不但沒能找到什麼線索,反而一個個分析得自己眼睛裡都是小圈圈,暈頭轉向的根本拿不出一個合適的推論來。
眼前的情形這麼複雜,大家已經完全失去了破案的方向,使得唐天璣他們幾個人全都是束手無策。
可是他們在屋子裡冥思苦想的時候,眼看着天都要黑了。
這時的通州府衙們卻派差人過來問他們,今天發生的這兩樁命案,要不要交給唐天璣他們一併處理。
唐天璣他們這幾位一聽見這話,頓時臉上就是一副苦相。
照這麼下來,人命越來越多,破案卻一點眉目也沒有,這案子眼看就要粘到他們手上了!“併案處理!這個案子也交給我們!”
這時的唐天璣一拍大腿,到底還是把這個重任承擔了下來。
在這之後唐天璣拿出了兩張圖,交給了過來的通州府捕快。
這兩張圖紙上,一張是憑李妍妍的印象,畫出來的那尊黃金彌勒的圖紙,還有一張畫着今天黑衣屍體旁邊的那把長刀。
唐天璣向這位捕快說道:“你們通州府發動手下的捕快和差人,到街巷上四處查訪,看有沒有人見過這兩樣東西。”
“同時讓全城的捕快都注意,有沒有包着頭的人在街上往來。
眼下這大熱天的,正常人沒幾個戴帽子的。
我們要找一個或者幾個金國人,他們爲了掩蓋自己的兀發,一定會用布包頭。”
“然後,你們還要叫人把今天死掉的周炳,他所有的徒弟、經常接觸的青樓女子,還有做活的時候常接觸的那些寺廟和尚,全都走訪一遍。
看看周炳在最近幾個月中,有沒有在他身上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或者怪異的言行。”
“在街上一定要注意身體健壯,武功高強,身帶長刀的金國人!”
“是!”
這時的通州捕快把唐天璣的話一一記下,然後才領命轉身而去。
唐天機嘆了口氣,這才轉身回來。
說實話他剛纔的行爲屬於遍地撒網,不管有棗沒棗兒,先打上一杆子再說。
他就是用大腳趾頭想都知道,真要有這樣的金國人,真要是帶着刀在街上亂逛也純屬找死,所以唐天璣也根本沒抱什麼希望。
看到這裡,我想有人可能會問了,怎麼在古代這麼嚴格的律法之下,老百姓還能帶着刀在街上亂走嗎?
實際上整個宋代,在兵器方面的禁令都是很寬鬆的。
因爲當時野獸橫行,盜賊叢生,所以百姓們出門時帶上一把武器防身,基本上屬於標準配置。
通過《水滸傳》中的記錄,大家就可以知道,在人口稠密的山東一帶,甚至都有老虎橫行,日常荒郊野外碰上幾隻野狼之類的,更是免不了的事。
更何況在《水滸傳》中,大家可能無數次看到樹林中蹦出一夥兒強人,手裡拿着刀槍棍棒,大聲喊着“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之類的詞,把書中人物身上的財物搶個精光。
甚至像阮小二那樣日常打魚的人家,湊上幾個哥們兒跑出去百十來裡,做上兩筆沒本錢的買賣,弄點錢來花花,在當時也是常有的事。
就連天王晁蓋這樣身份的人,都要匯聚起幾個兄弟去打劫生辰綱。
所以當時的社會治安說不上有多好。
像宋江那樣出門除了背個包袱,再拎上一把朴刀,也就沒什麼稀奇的了。
在宋代真正被禁絕的兵器,實際上是弓弩和鎧甲,老百姓身上帶的刀劍基本上不管。
所以楊志才能在東京街頭上賣刀,魯智深和武松這樣的頭陀和尚,拿個禪杖配兩把戒刀也沒什麼稀奇。
不過這個黑衣金國人身上的長刀樣式奇特,應該很好辨認。
唐天璣還想着,如果真能撞大運的在街上逮着兩個佩戴長刀的金國人,乃至於因此破了案,那還真是老天爺開眼了!……轉過天來,外界回報的消息一點兒都沒有什麼可喜之處。
從周炳的弟子和青樓女子那邊查訪來的消息,都說周炳師傅這段時間表現的都很正常。
一直以來他都是掙多少花多少,沒錢了就忍着。
直到下一次做了一批佛像之後,拿到了工錢後又開始當大爺……最近這段時間以來周炳的表現,尤其是在錢財方面,一直都沒什麼變化可言。
至於找他做佛像的那些僧人,經過了捕快的查訪,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周炳這個人,製作佛像的手藝極其高超,每一次給寺廟製作佛像的時候,從工藝上都會讓自己的東家十分滿意。
廟裡邊這些僧人也都對他讚譽有加,在這之後就沒有什麼了。
……眼看着案情毫無進展,唐天璣索性學着老師沈墨的樣子,在牆上貼了一張紙。
把所有的線索寫成一條一條,都粘在了這張紙上。
之後各條線索之間,還被他畫上了各種顏色的線連在一起,錯綜複雜,看得他自己頭腦都發暈。
按理說他們這個小組中,也算是個個都是才智之士。
不過這案情實在是太過離奇,且毫無線索可以讓他們查找下去。
以至於這個專案小組,只能在屋子裡坐困愁城,渾身是勁兒都不知道該往哪兒使!“等我找到那個作案的傢伙,看我不炸死他!”
這時衛開陽一邊把自己懷裡各種奇形怪狀的炸彈拿出來擺弄,一邊咬牙切齒地喃喃自語。
看得屋子裡的衆人,一個個膽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