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墨回到辦公室的時候,他拿起一疊信紙,就忙不迭地開始寫一份有關建設大型物流公司的計劃書。
要說這個事兒,別人還真代勞不了,又事關崇福侯的生意,只好由他親自動手了。
等到他刷刷刷的一連寫了十幾頁,用手一摸桌上的茶杯,才驚訝的發現杯子居然是空的!
這時的沈墨停了一下才想起,他今天好像是沒看見機要秘書張嶷如姑娘。
……
此刻,咱們的張姑娘正在一家臨街的小飯鋪外面。
她坐在桌子邊,一邊吃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扁食(麪條),一邊聚精會神地看着手裡的報紙。
這是張通州晚報,上面刊載着關於這次大戰的一些細節。陸姑娘覺得來回轉頭有些麻煩,索性把這張報紙疊了一下放在飯碗的前面的桌上,一邊端着碗吃麪一邊看得全神貫注。
這時,他身邊的一個年輕人似乎注意到了什麼,他跟旁邊另一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後,便向着街角的一輛馬車方向走去。
這輛馬車看起來很新也很豪華,當它行駛到這邊的街角附近之後,就停在了這裡。還把車上的門簾窗簾拉得嚴嚴實實,讓人根本看不見車裡的人。
這個年輕人和他的同伴,就是負責保衛這位統帥機要秘書安全的。如今他垂下來的袖子裡,已經握緊了一把左輪槍。
當他來到這座馬車前面的時候,隨即低聲向着裡面的人說道:“通州安保局,車上的人下來接受檢查!”
一邊說着,他一邊把袖子裡的槍口對準了馬車的車簾。
這輛車停留在張姑娘吃飯的這個街角處,說不定是有人正在窺探監視他保衛的重要人物。所以他才讓同伴守着張姑娘,而自己則是過來確認馬車中乘客的身份。
就在他全神貫注的等着馬車的裡的人走出來之際,這時就見馬車的車簾兒並沒有挑開,卻從裡面伸出了一隻白生生的小手。
這隻手上,捏着一個紙做的薄薄小本子。封面上是藍灰色爲底,壓印着寶劍暗紋,中間用金箔壓着一面金色盾牌!
這位年輕人見到這個本子,隨即便是全身一震!
隨後他就看見,馬車裡伸出來的那隻手捻開了本子之後,露出了裡面的內容。
他一眼就看見,這本安保局專用證件上印製的紅色編號,居然是“0001”號!
此時的他心裡陡然一驚,趕緊把袖子裡的左輪槍槍口指向了地面。
坐在這輛馬車裡的,居然是他們通州安保局第一號人物——局長錦雲姑娘!
……
在這之後,他就看見捏着這本證件的手揮了揮,讓他回去繼續執行保衛任務。於是小夥子立刻鬆了口氣,趕緊轉身向後返回。
話說此時他們正在大街上,錦雲局長既然不露面,就一定是有什麼重要任務。所以這個年輕人按照條例,也沒有向領導敬禮。
隨後當他走回到飯鋪那邊時,看到他的另一個同伴向他投過來了探詢的目光。這個年輕人心有餘悸的苦着臉,嘴脣間無聲的說了兩個字:
“大王!”
大王就是一幅撲克裡最大的那一張,同時也是通州保密局內部,給他們錦雲局長暗地裡起的外號。
……
此刻,那輛馬車裡。
咱們那位錦雲局長,如今卻坐在背向車伕那個侍從的位置上。
而坐在主位上的那個人,正用一根手指微微將車簾掀開了一道縫,仔細看着對面的張嶷如。
此時的小飯鋪那邊,張姑娘還不知道她身邊發生了這樣的事,此刻她的那碗麪已經快吃完了。
要說張姑娘現在的吃相,跟她幾年前的樣子可是大相徑庭。
按理說千金大小姐吃麪條,那都是一根一根挑起來吃的。而此時這位張姑娘卻像是一位普通的通州工作人員一樣,略顯着急的大口吃着麪條。
在她吃完了之後,姑娘掏出手帕來擦了擦嘴。在這之後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又用手帕仔細的擦了擦。
小飯鋪的麪碗肯定不會特別乾淨,上面湯湯水水的在所難免。而且張姑娘剛剛用手摸了報紙,上面的油墨也一定染在了姑娘的手上。
如果要是平日裡那位張大小姐的話,只怕她的手一輩子都不會髒到這樣的程度。
可是現在,這位張怡茹姑娘身上的穿着極爲普通,頭髮也梳得異常素淨……手也髒的可以。
看她現在的樣子,如果不是姑娘一副天姿國色。只怕放在任何一個通州女工的堆裡,都想不出什麼特別之處來。
張姑娘隨後從懷裡拿出銅錢來付了賬,便拿起報紙離開了這裡。
同時她的身後兩明兩暗四位武裝保衛人員,也隨着張姑娘的腳步漸漸遠去了。
……
這時,在車裡一直向外看的那個人,直到目送着張姑娘遠去才把車簾放下,緩緩的嘆了口氣。
“這姑娘洗盡鉛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普通工作人員。每日裡操勞奔波,現在可是一點大小姐的樣兒也看不出來了。”這時的錦雲姑娘,在旁邊笑着對這位主位上的人說道。
“可不是嘛,怪叫人心疼的……”此時,當坐在主位上的人也開口說話之際,聲音卻是嬌軟甜糯,還帶着一點點好聽的鼻音,真是悅耳之極。
原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通州的統帥夫人——陸雲鬟!
難怪連錦雲姑娘跟她坐在一輛馬車上,都要敬培末座,這可是她們的主母啊!
……
“說起來,也真是苦了這孩子了。”就見這時的雲鬟接着說道:“她癡心一片,這一晃三四年都過去了……如今她都快二十了吧?”
“再過兩個月,正好二十週歲。”此時的錦雲隨即笑着點頭答道:
“這位張姑娘,當初以江南四王張九泰家大小姐的身份來到咱們通州,在這期間先是擔任張家財團和通州的聯絡員,今後來又拜統帥爲師。”
“在這之後,她當了一年商務部長……在崗位上乾的相當不錯,說明她跟統帥學本事是用了心的。”
“此後她又自降身份,成了統帥的機要秘書,到現在爲止正好是三年半。”
當錦雲說到這裡,也嘆了口氣道:“誰能想得到?這就是當年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連住到咱們通州,都要他爹花三十多萬兩銀子,造了一座滄浪園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