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沈墨接着說道:“當時遼國的每個士兵心裡都清楚的很,只要他們衝上前去砍掉幾個人的腦袋,那麼對面的宋軍不管有多少人,都會開始轉身逃跑,他們只要縱馬追上去就可以了。”
“有的時候,那些遼國人甚至都懶得揮刀。他們就這樣騎着馬,漫山遍野的不斷追逐着大宋的潰兵,直到他們一直奔跑到累死爲止……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到非常恥辱?”
“是!”被沈墨這麼一說,龍璃兒和莫小洛一起皺着眉頭,咬着牙深深的低下了腦袋!
“沒錯,事實上,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只見沈墨點了點頭說道:
“然後,在這些遼國人擊潰了宋國的軍隊,將這40萬人屠殺殆盡之後。這些遼國軍隊轉過頭來,就向着後面追逐而來的女真人投了降——他們獻出自己都城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對女真人做過一絲抵抗!”
等到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只見沈墨擡起頭,向着小洛和龍璃兒問道:“你知不知道在當時,宋國的40萬人對上遼國的5萬,當時戰陣中的那些宋國士兵都在想着什麼?”
“不知道,”這個時候,只見小洛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我告訴你,他們每個人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只見沈墨對着她們兩個人說道:“所有的大宋軍兵們,當時他們的心裡都是非常清楚。只要是對方朝這邊衝殺過來,他們身邊前後左右的同伴沒有一個人會站在
原地,拿起兵刃來抵抗,而是所有人都會立刻轉身逃跑……”
“當時他們每個人心裡想的都是:只要他比別人跑得更快一些,那麼他就能比別人多活一會兒!”
“就是這樣的軍隊,我們大宋養了好幾百萬。每年耗費的民脂民膏、花費的軍資不計其數。”只見沈墨搖着頭,臉上帶着冷峻的神情說道:“在大宋的每當一個地方遭受了天災,立刻就會有國家派過去的人拿着錢糧,把當地的災民收容起來當兵,以免他們造反……甚至當時東京汴梁城裡的80萬禁軍,全都被太尉高俅換成了工匠、小商販、乃至
於挑夫船伕……”
“他們每個月只要上交一點錢,就可以不用操練、繼續幹自己的小販營生。你們想一想,這樣的軍隊,他們能容忍的死傷比例是多少?”
“幾乎是零!”等到沈墨說到這裡的時候,就連莫小洛都一口說出了答案!
“沒錯!”只見沈墨聽到之後,立刻就重重地點了點頭!
“事實上,在冷兵器作戰的時候,如果雙方的軍械質量差不太多,傷亡的比例大致都是1比1,也就是一條命換一條命。”
“真正能夠影響到戰場勝負的,無非就是指揮官的戰術,和軍隊能夠容忍傷亡的比例。”
“如果根據我的估計的話,”只見沈墨接着說道:“當時的宋朝軍隊,能夠容忍的傷亡比例絕不到百分之二,而遼國的軍隊大概是百分之七到百分之十左右。”
“然而與此同時,女真軍隊的數值大概能到百分之三十。”
“實際上如果是兩軍對壘,即便是我率領着一支軍隊,只有對方數量的十分之一,但是我比對方容忍的傷亡比例能夠高出百分之五,那這場戰鬥也是我贏!”
“就差百分之五,結果就會差這麼多?”當聽到了沈墨的話之後,只見龍璃兒猛然間睜大了眼睛,詫異的看向了沈墨!
“就差這麼多,”只見沈墨點了點頭說道:“在我這裡,還有另外一個例證。”
“當時的嶽武穆嶽爺爺,被高宗皇帝和秦檜在風波亭害死之後,他手下有300精銳親軍,名字叫做背嵬軍。”
“當時這些軍人聽到了岳飛的死訊,隨即就向着嚴陣以待的金軍大營,開始了絕死衝擊!”
只見沈墨神情肅然的說道:“當時這300人,他們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殺進敵陣,在自己這300人死盡之前,殺掉敵軍的主將兀朮!”
“於是這300人,就這樣殺進了8萬人的軍陣之中……”只見沈墨緩緩的說道:
“最終,他們一度曾經衝到了主帥的大纛面前,嚇得金軍元帥兀朮狼狽後退……這300人就差一點點,就在8萬人中,將對方的將領斬首成功!”
“那……最後呢?”聽到這裡的時候,就見莫小洛眼圈裡含着淚水,顫聲向着沈墨問道。
“最終這300背嵬軍無一生還,全部死在了對方的軍陣裡……你告訴我,這支部隊,他們的容忍傷亡率是多少?”
“是百分之百!”等到沈墨說到這裡的時候,只見龍麗兒立刻開口答道。只見此時,就連她的小臉兒上也充滿了尊崇肅然的神色!
“咱們可以想象,一下我們的未來是什麼樣子。”這個時候,就見沈墨忽然轉變的話題,他接着往下說道:
“我很難有這樣龐大的兵源,去發展一隻幾十萬上百萬的軍隊。同時我心裡也絕不願意,驅趕着上百萬的華夏民族子孫去戰陣之前浴血拼殺,和那些異族人一個對一個的拼消耗。”
“所以咱們的建軍策略,從來就是以最爲精良的武器、和最爲頑強的作戰意志,組成的一支精銳之師。”
只見沈墨說到這裡的時候,他轉過頭來,向着外面的那一片整齊肅然的配軍說道:“你們看見外面的這些人了吧?”
“他們拼命想要掙扎着求生,爲了吃上一口飯連命都可以不要。我可以肯定,如果現在發給他們盔甲兵器,他們一定可以擊潰一支跟他們同等數量的大宋軍隊……就因爲他們願意拼命!”
“可是,現在我只要帶着十個人殺進他們陣營,就立刻可以把他們斬殺得潰敗奔逃,絕無還手之力。就是因爲我知道,我身邊的同伴絕不會棄我而去,而是會跟我一直衝殺,直到戰死爲止。”
“所以,我要的是一支,永遠也不會後退一步的軍隊……”只見沈墨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眼神中帶着意味深長的神色,看着外邊的那些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