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亞聽到夏千尋說她的臉皮的確很厚,臉上的笑容驟然收緊,神情疑惑,蹙眉看着夏千尋:“你什麼意思?”
千尋點開自己的微信,再確認一遍阿提儂收到了二十三億的尾款,她看向迪亞,眸帶嘲諷,問道:“好玩嗎?”
“什麼?”迪亞四下看了看,完全不明白夏千尋到底在說什麼?
千尋嘲諷一笑,再問:“角色扮演,好玩嗎?”
“柯太太,你究竟想說什麼?”迪亞心裡罵夏千尋十八代祖宗,臉上,卻依然是一副嫵媚的神情。
“你也知道我是柯太太?”千尋脣角一揚。
“我不明白柯太太約我來,到底想要說什麼?”迪亞再耐着性子說道。
“蔣乙黛,你這腿,還能好嗎?”千尋看向蔣乙黛的腿,一臉好奇的神情。
‘蔣乙黛’三個字,如同那巨石狠狠砸進湖裡,激起千層浪。
迪亞嫵媚的神色,驟然在臉上收緊。她雙手緊緊攥住輪椅的扶手,咬了咬牙,她覺得夏千尋根本沒有證據,遂嫵媚地笑着否認道:“柯太太說笑了,我這腿,只是輕微骨折,當然能好!”
她故意忽略掉自己聽到蔣乙黛三個字的事情。
千尋看蔣乙黛裝傻,再瞟一眼她的腿,說道:“增高的手術,後期的康復訓練,比較痛苦吧?”
提到康復訓練,迪亞心頭頓時憤然,她咬了咬牙,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裝傻道:“柯太太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蔣乙黛,都挑明瞭,再裝下去,你不會覺得很好笑嗎?”千尋看着迪亞,微微一笑。
她轉動着手裡的咖啡杯,再說道:“你覺得,這世上,有什麼可以藏一輩子嗎?”
迪亞不說話,看緊千尋。
千尋再微微一笑,說道:“好奇我們是怎麼發現的嗎?”
迪亞仍然看緊千尋。
千尋笑容大了一些,說道:“想你也是好奇的。那就告訴你好了,因爲你給阿提儂的卡,用的密碼,是你的生日!”
迪亞驟然一驚,眸子瞪大。
千尋再笑笑,說道:“刻意接近柯爵,想騙走我兒子,生日與蔣乙黛一樣,一口流利的Z文,對帝都各大豪門熟悉,甚至對帝都各條街道都瞭如指掌。不是蔣乙黛,還會是誰呢?”
蔣乙黛又是一驚。
千尋笑道:“一個人的身體裡,真的藏着她所有的過去。她讀過的書,走過的路,她生活過的環境,她學習過的語言,甚至,她說話的語速與習慣。你真的好用心啊!整容換臉,訓練一身嫵媚的氣質,說話也變得嗲聲嗲氣,甚至不惜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做增高手術。但是,你爲什麼要那麼着急呢?”
“什麼着急?”蔣乙黛也不裝了,瞪緊夏千尋,問道。
千尋淡笑:“你急着騙走我兒子,急着闖進柯爵的世界啊!你要是一切都慢一點,將一切先部署好,我們就不會起疑。不起疑,就不會去莊園裡查啊!”
“你們去莊園了?”迪亞一驚。
千尋再笑笑:“你說呢?你都那麼多可疑之處了,莫名奇妙地想要對我兒子出手,莫名奇妙地接近柯爵,我們當然是有必要去莊園裡查查的。”
迪亞瞪着千尋。
千尋又笑了:“期待答案?呵呵,我們查到,真正的迪亞,根本不會Z文,她壓根就沒有來過Z國。我們查到,迪亞莊園裡的那起火災,與你離開帝都的時間,剛好吻合。我想查到,阿提儂只是莊園裡農婦的兒子。你說,我們還有查下去的必要嗎?”
“我不是蔣乙黛!”迪亞聽到夏千尋說沒有再查下去的必要,又否認道。
千尋抿脣笑:“你是誰已經不重要了啊!就算你是迪亞,今天,我們之間的帳,也該算算了!”
“算帳?”迪亞皺眉看着千尋。
千尋按下手環上的一顆鍵,黑客手環裡,迪亞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今天我會安排人在咖啡廳里布置好,攝像頭也會安好。你可以在咖啡廳裡就強了夏千尋。”
“但那是公共場所!”
“那又怎麼樣?有隔斷,有沙發,畫布是最適合情侶談情說愛的地方,隱秘性是很好的。而且,各談各的戀愛,各睡各的女人,誰也不妨礙誰,誰管你們啊?”
“……”
迪亞聽到這些,驟然一驚,咬牙切齒:“你們收買了阿提儂?”
“不,竊取這些東西,並不需要收買!”千尋自信一笑。
隨即說道:“你不是知道嗎?柯爵是有德叔的人!”
迪亞臉色驟然一黑,一副恨毒了德叔的神情:“竟把他給忘了!”
千尋冷眸瞟一眼迪亞,擡起手裡的杯子,直接將杯裡的咖啡潑向迪亞,說道:“所以,不管今天你是蔣乙黛還是迪亞,我們之間的債,都該清算了!只是,事到如今,你覺得還有藏着掖着的必要嗎?掩耳盜鈴,自欺欺人!”
迪亞被潑了一杯咖啡,憤然地要從輪椅裡站起來。
千尋已經起身,居高臨下地望着她,語帶嘲諷:“我記得,你是練過的,對吧?”
迪亞聽到這句話,整個人都很難受,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漫遍全身,曾經,她也是很能打的,可是現在,她連站起來,都做不到了。
“蔣乙黛,你是因爲我一直很好說話,一直沒有反擊,所以,纔會對柯爵不死心嗎?覺得我出身卑微,又無能,事事都靠柯爵?覺得我這樣一個無能的女人,不配站在柯爵的身邊?”千尋看緊迪亞。
迪亞坐在輪椅裡,她起不來,憤然地瞪着千尋,惡狠狠道:“難道不是嗎?你出身不卑微,你不無能,你不蠢嗎?只是修陽一個落迫千金,你身份不卑微嗎?夏氏需要柯爵出手才能要回來,你不無能嗎?被鍾瑜衡騙了十幾年都不知道,你不蠢嗎?”
“你肯承認你是蔣乙黛了?”千尋鄙夷一笑。
蔣乙黛沉着臉,回以鄙夷的語氣:“我承認又如何?不承認又如何?你以爲,我還能高看你一眼?”
“噗……”千尋笑起來。
“你笑什麼?”蔣乙黛瞪一眼千尋。
千尋笑道:“說得好像我必須在乎你的眼光,必須要讓你高看一眼,我才能過得幸福似的。你一定不愛照鏡子,所以,你只看得到別人,而看不到自己。我再身份卑微,再無能,再蠢,比起你來,我還是要好得多的。我再怎麼身份卑微,起碼,我是正兒八經的夏家千金。不像你,只是一個冒牌的蔣家千金。說得好聽一點,叫冒牌千金,說得不好聽一點,你只是個私生女,還是你媽偷人的結果……”
“你!”蔣乙黛被夏千尋氣得胸口起伏得厲害,她感覺肺都快要炸了。但是,她無奈,深深的無奈,她根本沒有辦法從輪椅裡站起身來。
夏千尋不屑地看着蔣乙黛:“怎麼,我說得不對?你媽沒有偷人嗎?”
“你……”蔣乙黛覺得自己要被夏千尋這個女人氣死了。
千尋繼續道:“難道我一個小地方的千金,還比不上你這樣一個偷人的產物?”
“你……”蔣乙黛雙手用力地握着輪椅,她瞄準桌上的一杯咖啡,準備去端,千尋眼疾手快,立即奪過咖啡,不滿道,“怎麼,還想潑我?來啊,你起來潑啊!”
蔣乙黛坐在輪椅裡動彈不得,氣得肝疼。
千尋瞟一眼蔣乙黛,不屑道:“你說我蠢,我再蠢,能蠢得過你?換臉,打斷自己的腿去接骨,一輩子坐輪椅,連自己男神一片衣角都沒有摸到,就把自己折騰成這副鬼樣子,還把全世界的人當成蠢貨。呵呵,你覺得全世界都被你耍了?可是你知不知道,在你回來以後沒有多久,我們就知道你是蔣乙黛了?”
“啊——”蔣乙黛瘋狂地大叫起來。
剛纔夏千尋左一句私生女,右一句偷人,已經刺激了她,這會兒,得知他們很早就知道了她真實身份,她更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千尋無視蔣乙黛的尖叫,說道:“你說我無能,夏氏要靠柯爵才能奪回來,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要是我那天嫁的不是柯爵,我嫁的是任何人,我也一樣會把夏氏奪回來。因爲,我學習了很多商業相關的知識,再有,德叔,可以竊得任何一臺聯網電腦裡的數據。有商業知識與德叔的數據相結合,拿回自己的公司,我想並不會太困難。”
“德叔?德叔是你什麼人?”蔣乙黛瞪向夏千尋。
她看緊夏千尋手腕上的黑客手環,想着剛纔手環裡的錄音,有什麼呼之欲出。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就是德叔!現在,還覺得你有天大的本事,別人都是無能平庸之輩嗎?”千尋看緊蔣乙黛,神情稍顯霸氣。
蔣乙黛難以置信:“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德叔,德叔不可能這麼年輕的!”
“呵呵,我們所看到的,不過是世界的一個細微的角落,這世上,一切皆有可能!蔣乙黛,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看看你現在,除了你自己以外,身邊再沒有一個願意陪在你身邊的人,就連輪椅,都沒人爲你推。你跟我說無能,我再無能,我無能得過你?”
“啊啊啊啊——”蔣乙黛徹底被千尋激怒,用力地搖着輪椅,衝向千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