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憂咬住月清平的脣不放,用盡所有的力氣踩住他的右腳,逼得他不得不鬆開自己。
她連忙倒退了兩步,拔下頭上的髮簪,看似不起眼的首飾,扎入發內的一側卻閃着鋒利的寒光,竟是一把武器。
“你到底是誰!”她軟糯的聲音一片森冷,小臉冷冰冰的,子夜般的大眼裡滿是防備,像錐子一般直盯着他。
月清平微微一愣,沒想到自己無往不利的魅力竟然失敗了,不禁第一次正視起面前的少女,心中閃過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覺。
在短暫的失神後,他揚脣輕笑,舔了舔脣上的血,墨眸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像是充滿了濃厚的興趣,雅緻的語聲緩緩道來:“在下月清平,京城月府的嫡長子。你5年前收了我的信物,我已經和家裡表明,聘禮擇日便會到達貴府,到時你可不能再拒絕我了。”
月清平語速很慢,卻像是重磅炸彈一樣將夏淺憂炸懵了。
京城,月府嫡長子?
就算不關注外界,她也能從夏老爺天天唸叨的話裡聽說,他們家八竿子打不着的遠房親戚,是當朝最有名的月丞相!
不會這麼巧吧?
夏淺憂心裡吐槽着,轉念一想,丞相的嫡長子一定要娶名門閨秀,怎麼會娶一個普通秀才的女兒呢?就算與夏府有親戚關係,也絕對高攀不上丞相府,所以,這一切也許僅僅是巧合。
她不停的安慰自己,擡眼對上他的墨眸,斂下心中所有的思緒,平和地問道:“你爲何非要娶我?”
月清平輕輕一笑,彷彿早就料到她會詢問一般,“因爲……”
“二妹妹在和誰講話?”一道嬌滴滴的女聲打斷兩人的對話,夏淺憂凝眉望去,只見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拿着一個燈籠,孤零零地站在假山入口,昏黃的燭光襯得她身子柔軟,散發出的孤寂蕭索,格外引人憐愛。
夏淺憂藉着轉身的動作,將手裡的髮簪藏到寬大的袖子裡,此時她與月清平有着一定的距離,可孤男寡女在深夜的假山見面,怎麼都令人浮想聯翩。
此時若是暴露的話,夏淺憂的名節一定會毀於一旦。
她下意識地向月清平站着的地方望去,沒想到那裡竟是空空如也,哪還有什麼人影!
夏淺憂鬆了一口氣,“這裡只有我自己,姐姐不會是看錯了吧?”
夏安然勾起脣角,清麗的小臉在燭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她上前一把抓住夏淺憂的胳膊,看似親暱,實則是防備着她逃走,熱絡地說:“怎麼可能?我剛纔路過這裡時聽到兩個說話聲,一個是妹妹你,一個聽着卻像是一個男人。妹妹,夜色已晚,你和男人藏在這假山之中做什麼?”
夏安然的聲音格外的意味深長,處處將夏淺憂往與男人私會的話題上帶,更是拽住她的胳膊往深處走,大有要捉姦的意味。
聽出她話中的惡毒與針對,夏淺憂兩彎新月眉一挑。這便宜姐姐夏安然說話一向和和氣氣誰也不得罪,今夜怎麼像是吃了火藥一樣,處處針對她?
夏安然不會是因爲董元堯和月清平對她的表白吃醋了吧?
還沒等夏淺憂從中回過味來,夏安然已經發現假山之中並沒有說話的男人,當即變臉,失聲問道:“人去哪了?”
“早說過這裡只有我一人,姐姐一定是聽錯了。”
夏安然根本不信,拉着夏淺憂繼續向前走,沒想到在盡頭的出口處竟然守着夏安然的兩個丫鬟。兩人看出主子的來意,都是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
夏安然不敢置信,她明明聽到夏淺憂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雖然沒聽清兩人的對話,不過深更半夜約在假山之中絕對沒好事!
夏安然故意帶着丫鬟,叫來了小廝,就是想抓夏淺憂一個現形,沒想到兩邊都有自己的人守着,那男人居然消失不見了!
難得可以陷害夏淺憂的機會夏安然怎麼會放棄,不由得又拉着夏淺憂走了兩遍,裡裡外外沒放過任何的角落,可那男人就是憑空消失了!
“和你說話的男人被你藏到哪了?”夏安然不甘心地質問着,清麗的面容因爲失態在黑夜之中顯得有些陰森。
夏淺憂心中舒一口氣,她也好奇月清平是如何從兩邊都有人把守的假山脫身,不過只要他不在這裡,自己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她藉着攏頭髮的動作掙開夏安然的手,笑着反問:“姐姐說的這是什麼話?假山裡只有我自己,哪裡有什麼男人?你可不能誣陷我的清譽,將髒水往我身上潑!”
夏淺憂清清冷冷的嗓音在黑夜裡格外的明顯,先聲奪人的質問令所有人的目光全放在了夏安然的身上。
夏安然也意識到自己太心急了,當她聽到那個人也要娶夏淺憂時,整個人憤怒,再也無法冷靜下來了!
明明是她先認識的那人,爲什麼那人去求娶了夏淺憂?
就因爲那張貌美如花的臉嗎?
夏安然惡狠狠地瞪着那張嬌美的臉,眼睛裡閃射着兇光,隱在衣袖下的雙手緊緊握拳。表面上卻裝作柔弱的樣子,像是嚇到般向後退了兩步,可憐兮兮地說:“妹妹別激動,姐姐怎麼會毀你的清譽呢?是姐姐聽到這假山之中有男人講話的聲音,生怕你會遭受不測,才急急地衝了進來。沒想到卻撞見你與他……不不不,我什麼都沒看見。”
夏安然捂住雙脣,像是惱火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臉上滿是愧疚。
看着她矯揉造作的樣子,夏淺憂子夜般的大眼裡閃爍着寒星,好似兩把利刃,勾起的脣角帶着諷刺的笑容,軟糯的嗓音異常清晰地回到:“姐姐你看見了什麼?你爲什麼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留下這意味深長的樣子給誰看?明明我掉了髮簪在假山裡尋找,裡面只有我一人,你卻非要裝作我和男人在裡面,姐姐這處處針對我是爲了什麼?極力破壞我的清譽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