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我就輟學了。”季隨風從口袋裡掏出了兩根菸。
那種煙的牌子,是凌雨晨沒有見過的。他遞給了凌雨晨一根,凌雨晨只是搖搖頭。
他拿出口袋裡的火柴,把煙點上了,然後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圈圈煙霧。
凌雨晨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他還很年輕。
“吸菸對身體不好。”
凌雨晨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他點點頭。”
夜色很寧靜,深夜的空氣很是清新。
凌雨晨感覺有些涼意,空曠的馬路上,偶爾還會有風吹過。
“既然你知道抽菸不好了,那你爲什麼不戒了呢?你還很年輕啊。”
“戒不掉的,我已經抽了好幾年的煙了。”
凌雨晨一臉茫然。
“你幾歲了?”他問道。
17歲。凌雨晨回答道。
“很小,和我弟弟一般大啊。”
“我二十了,他看了凌雨晨一眼,然後深深的吸了口煙,望向遠處的一所路燈。”
“那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嘛。”
“在我眼淚,你永遠是小孩子。”他叼着煙回答道。
那種姿態讓凌雨晨覺得有些瀟灑,只是他很清楚的明白,煙這東西百害而無益。是絕對不能抽的。吸菸會減少壽命,他可不願意當個短命鬼。
“你當兵多久了?”三年了。他對凌雨晨淡淡的說道。
“那還是你十七歲的時候。”
“是啊”他深深的嘆了口氣。
“那時候已經十七歲了。”
“很小的時候,我就輟學了。因爲的家裡,供不起我和我弟弟兩個讀書。”
他說着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凌雨晨。
凌雨晨看着那雙眼睛,眼睛裡似乎有着羨慕,有着遺,有着憾惋惜。
“作爲哥哥,我選擇了退出,讓弟弟繼續上學。在我們那,不像這這麼富裕,就連溫飽都是個問題啊。”
“我母親身體不好,父親又在一次施工中受了傷,沒辦法,我只能出去找工作。養活這個家庭。那時候我才十三歲”
凌雨晨聽到這裡,心裡不是什麼滋味。自己十三歲的時候,還在學校裡和同學追逐打鬧。而現在自己已經十七了,生活卻依然還靠着父母生活。
“十七的那年,我弟弟十四歲。弟弟在學校裡,不安分,整天打架。惹事,不讀書。”
“那個時候,我的父母真的對他很失望。”
“嗯,凌雨晨點點頭。”
“後來,我曾經爲這件事,和他說過幾次,打了他幾次,可是,他依然沒有改過的念頭。”
“那天去他學校,聽說他把老師打了。就像你一樣。”說到這,季隨風轉過頭來,看了看凌雨晨一眼。”
凌雨晨當時臉就紅了,月光下,眉清目秀,顯得格外的斯文。
“當時校長說,我弟弟的老師還有同學,都要求在那次事件中,開除我弟弟。”
“當時的我真的很心痛。”
事情就彷彿發生在昨日。他最後深深的抽了口咽,直到煙抽到了菸頭了,他才隨手一扔。用腳踩滅了。
他又拿出一根點着。
那天放學,我和弟弟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對他說。“你不要惹事了,在學校裡安分點學習。”
他說,同學們經常欺負他,看不起他找他麻煩。
接着,他又找了一大堆理由來,關於他爲什麼不好好上課,爲什麼打架。
一切的一切,他都是在爲着自己找藉口。
後來不知道怎麼樣,我們開始吵了,越吵越厲害。
我實在是被他搞火了。我本來還想向校長取得最後挽留,讓我弟弟不退學的機會。
“可是,可是”說道這,他就像回到了當時一樣,回憶開始折磨着他。讓他頭痛。
季隨風把抽了一半的煙惡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然後用腳熄滅。
“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就推了他一把,他,他就被我推倒了地上。然後,然後隨之二來的,是一輛卡車,就那樣,從他身上碾過。把他的頭都給碾碎了。”
“你能感受到那種,眼睜睜的看着親人,就在你面前死去,而你卻無能爲力的那種感覺嗎?”他說這話的時候很激動。
凌雨晨只是漠然。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他所能做的只是聆聽。
當時,當時的我就傻了,我瘋狂的跑過去抱着弟弟的身體,還能感受到他的溫度。可是,他身上流淌着那麼多血跡,和他停止跳動的心臟,告訴我,他已經不在了。
剛纔還活生生的弟弟,還和我吵着架的弟弟,在下一刻,他就不在了。季隨風再次說道。
我不知道那天是怎麼回家的。我只記得那天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母親看着我弟弟的屍體,當時就哭了。眼淚嘩嘩的流下。
我告訴了他們一切。
父親當時就拿出刀,準備要砍死我。
可是,被母親攔住了。
母親當時說。“我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了,難道,你還想再失去一個嗎?”
說完這話的時候,母親再一次眼淚嘩嘩的流下。她沒有了力氣,一把坐倒在地上,怎麼扶也扶不起來。
父親只是叫我滾。滾的遠遠的。
他說,他再也不想看見我了。再也不想了。
當時的我真的很無助。我一個人踏出了家門,直到現在,已經三年了也沒有回去過。
“你知道嗎”他轉過頭來,看着凌雨晨。那是一雙如老鷹般,很銳利的眼睛。[]
在剛開始調查這件案件的時候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和我弟弟很像,有着一樣的桀驁。
“所以,你才那麼努力的幫我對嗎?”
“也對,也不對。”
“算是還了一種心願把。”
“這是你對弟弟的愧疚嗎?”
季隨風沒有回答。
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不知道怎麼樣的回答纔是最確切的。
“那你的父母呢?他們的生計怎麼辦。”
“我每個月都有寄錢回去。父親他說不想見我,那麼我就不會去了。只是希望他們幸福。”季隨風說完這些,像是鬆了口氣。
“你不想你的父母嗎?”
“想啊”他回答的很乾脆。
“可是想着想着,時間也就過了,思念或許也會變淡把。”他似乎在安慰着自己。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