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送龐海臣屍體的是閻嗔、戴玉康和唐菲菲。
閻嗔和戴玉康是抓捕龐海臣的先頭部隊,而唐菲菲則是壓陣的。
回到東業州,唐菲菲還好,但閻嗔和戴玉康的臉色卻明顯都有點不好。
原因也很簡單。
原本邱途爲他們調配了兩位高手壓陣,一起去抓拿龐海臣,是爲了給兩人“立功”的。
結果,等他們長途跋涉,趕到了那間小旅館,卻發現龐海臣人竟然死在了旅館當中!
雖然他們已經從邱途那裡知道了龐海臣叛變的事情,知道了龐海臣已經被庇護所除名,不再是庇護所6位首腦之一。
但是,要知道就算如此,龐海臣也依然有着巨大的政治影響力。
他可以死,但不能在現在死。
而一旦他死了,庇護所爲了穩定、團結勢必要花費更多的代價。
那麼這種額外的代價支出,會讓兩人的功勞不再是功勞,甚至是一種負面評價。
這對於出身底層的二人來說,簡直就是致命打擊。
因爲,很可能會影響他們的升遷。
這纔是兩人臉色這麼陰沉的原因。
至於唐菲菲.
她爺爺是唐萬峰。
她家有庇護所的股份,而且是第二大的股東。
別說她只是作爲增援趕到,就算把她換到閻嗔或者戴玉康這個位置,這種事對她也幾乎沒有任何影響。
亂世就這麼現實.
邱途是在東城市郊外見到的三人。
見到邱途,唐菲菲表情沒任何變化,戴玉康卻是深深低下頭,然後說道,“議長,我辜負了您的信任。”
邱途在電話裡,早已經“得知”了龐海臣身死的事情。
所以他表情也無比嚴肅。
他低聲詢問道,“現場的照片還有錄像都拍全了嗎?”
戴玉康扶了扶自己的無框眼鏡,“嗯”了一聲,然後沉聲說道,“全都拍全了。”
邱途又問,“法醫怎麼說?”
戴玉康深沉的說道,“法醫說初步檢測,沒有發現任何外傷,也沒發現任何異常。”
“就像是突然去世一樣。”
聽到他的話,從見到邱途開始就一直一言不發的閻嗔,聲音沙啞的緩緩接話道,“我和老戴懷疑是某位邪神所爲。”
戴玉康身體明顯停頓了一瞬間,但是隨即點了點頭,“是的。我們是這麼推測的。”
邱途聞言,深深的看了兩眼一眼,然後淡淡的“嗯”了一聲,“這樣的推測也正常。”
“不過,具體死因如何,還是需要庇護所調查。你們只需要把這件事如實上報就可以了。”
“是。”聽到邱途的話,兩人連忙應了一聲。
見兩人應下來,邱途走向蒙着白布的龐海臣的屍首,掀開白布看了一眼。
白布裡,龐海臣死的很安詳,就像是壽終正寢一般。甚至可能因爲已經是四階巔峰的災變者,即使已經死了十幾個小時,他的屍體依然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那麼的栩栩如生。
邱途就像是隨意一看罷了,看過以後他微微搖了搖頭,然後把白布隨手再次蓋到了龐海臣的臉上。
然後他對三人說道,“接下來的路程還需要三位辛苦一下。”
“饒老和唐老那邊還等待屍檢,你們儘快把屍體送過去。”
聽到邱途的話,閻嗔、戴玉康還有唐菲菲都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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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完,檢查完,邱途也就在三人的陪同下,離開了運輸車隊。
回到自己的車隊,沈靈霜已經乖巧的打開了車門。邱途坐上車,朝着三人擺擺手,然後對司機吩咐道,“走吧。”
得到邱途的首肯,司機啓動車,朝着東城市而去。
車隊緩緩調向,有的在邱途的車前開道,有的在兩側、後方護衛。就這樣,車隊浩浩蕩蕩的駛離。
目送邱途車隊的背影,三人返回車隊,再次啓程。
三人身份相同,當然都有各自的車。
目送唐菲菲和閻嗔上了各自的車以後,戴玉康鏡片後面閃過一絲微光,然後也上了自己的車。
車隊緩緩啓程,一開始還沒人說話。
就這麼靜靜的行駛了十幾分鍾,戴玉康車裡的秘書還是有點忍不住,然後回頭看了戴玉康一眼,開口道,“議長,您覺不覺得龐老的死有點蹊蹺?”
戴玉康正在那閉目養神,聽到秘書的話,他笑着擡起頭,然後看向自己的秘書,“哦?你覺得哪裡蹊蹺?”
秘書和戴玉康的關係明顯不錯,所以聽到戴玉康詢問,他在猶豫了片刻以後,還是直言不諱的說道,“就是.感覺龐老也算是一個大高手,怎麼可能那麼無聲無息的死亡。”
“而且,邱鎮守使能知道龐老的地址又故意沒有派他的嫡系親信過去,而是派咱們.嗯.”
聽到秘書的話,戴玉康臉上滿是笑容,而且面帶鼓勵的讓秘書繼續說。
但秘書明顯是有一些思路但是卻不敢講太清楚,或者說他只是有一些懷疑,自己其實也沒捋順清楚。
所以他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說不下去。
見到他這個樣子,戴玉康無框眼鏡後面的臉上笑容更加燦爛。
他笑着問道,“小賈啊,我問你。你覺得連你都能猜到的可能,我會猜不到嗎?”
秘書愣了一下,然後他遲疑了一下,這才說道,“是是.”
戴玉康繼續笑着說道,“你覺得你都有這麼猜測,閻議長會沒有嗎?”
秘書臉上更加的遲疑了,“嗯”
戴玉康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你覺得連你都能猜到這一層,鎮守使會想不到咱們能猜到嗎?”
這次秘書的臉上猛地露出了一抹驚容。他不由的看向戴玉康的眼睛。
戴玉康雖然臉上帶着笑意,但是眼底卻是冰冷的如同臘月的寒冰,他臉上的表情猛的收起,聲音冷的讓人脊背發涼,“所以!收起你的小聰明!管住你的嘴!”
見到戴玉康突然變臉,秘書嚇了一跳,連忙轉過身去,臉色慘白着低着頭,大氣不敢出。
車裡一時間安靜了下來,戴玉康臉上的那冰冷的表情卻是緩緩收了起來。
他閉上眼,然後靜靜的沉思着。
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龐老的死有問題。
但.這件事就是個悖論。
如果龐老不是邱途殺的,卻質問了邱途,那麼就冤枉了邱途。
而如果龐老是邱途殺的.
嗯.相隔千里,斬殺一位四階巔峰的災變者.還“質問”邱途?大家還是期待邱途別“質問”自己吧。
所以,這件事不管是不是邱途做的。至少表面上,一定不是邱途做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
‘在剛被接納的時候,做一些派系裡的髒活,其實是上司開始接納的表現。’
‘哪有加入派系以後,立刻就升職,做一些光明正大的事情。’
想到這,戴玉康心思流轉。他甚至想到的更多.
‘而且這個髒活未必是衝我來的。’
‘我很可能只是要看住某個人,才被派過去。’
這麼想着,戴玉康不由的看向車窗外閻嗔的車隊,眼鏡片後面下場的眸子閃過一絲精光.
此時的閻嗔,也正端坐在自己的車裡。
因爲他不喜歡陽光,所以所有的車窗都貼上了不透明的貼紙,只有前方的擋風玻璃映入了一些陽光。
就在那昏暗的環境中,閻嗔靜靜的坐在那,蒼老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片刻,他搖了搖頭,在心中感慨着,
‘真是個睚眥必報的傢伙。’
‘之前只是擺了他一道,想要藉着他靠向唐老升職,結果就故意髒一下我,讓我無法升職。’
感慨完,閻嗔睜開眼,靜靜的坐了一會。最後,他臉上剛纔那還算輕鬆的笑容變的有些冷峻和嚴肅,
‘但是.千里之外,斬殺四階巔峰啊.’
‘邱途這是真的秀了一下肌肉。’
‘看來,頭疼的該是庇護所的那幾位首腦了.’
這麼想完,閻嗔卻是不由的想到了邱途專門去檢查了一下龐海臣屍體的舉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邱途那個舉動好像有些深意。
而且因爲災變能力特殊,他對災變之力的波動也比較敏感。
他總感覺在邱途掀開龐海臣臉上白布的的時候,好像有一股微不可察的災變之力波動。
只是,因爲那股波動太過於微弱,所以他也無法分辨.
‘是錯覺嗎?’
可能因爲一切太隱秘,閻嗔有點無法判斷。只能把疑問壓在心裡。
畢竟現在擺在他面前的不是調查清楚邱途到底發生了什麼。而是他的晉升之路
而與此同時。就在閻嗔在那思索着邱途身上那一閃而過的災變之力波動的時候。
此時的邱途,在回到了州議會以後,就徑直來到了「無垠心海-東城區域」。
此時的東城區域已經大變了樣。
因爲種下了「地脈之花」,整個東城區域災變之力濃度直線上升,宛如洞天福地。
即使待在「東城區域」,邱途都感覺自己身上的災變之力變得更加活躍。
而且,伴隨着災變之力濃度提升,整個區域裡的災變素材生成速度明顯加快了很多倍。
原本一個區域一個月裡只能出產十幾公斤的災變素材,現在幾乎能出產五十多斤。
而伴隨着邱途灑下的草種子,這片區域也開始擁有了真實的植物,不再像以前一樣,全都是精神力的幻化.
可以說,「地脈之花」讓原本普普通通的「東城區域」變成了一種極爲特殊的存在。
甚至還在繼續飛快的發生着變化。
幸好當初邱途對外一直說東城區域是菈日蘿的區域,要不然現在他身上早不知道多了多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而此時,就在這災變之力濃度爆表的東城區域,邱途也正在那舉行着黑暗士兵召喚儀式。
漆黑的夜幕下,邱途身穿一襲黑衣,站在一處山谷中,雙手合十,默默凝聚着力量。
黑暗的大地上,黑色的能量波紋在他面前緩緩擴散,與四周的環境融爲一體,使得整個場景更加詭異莫測。
伴隨着時間的推移,整個「東城區域」海量的災變之力都開始瘋狂的朝着這邊涌來!
而邱途面前的陰影中,也開始涌動起一股難以名狀的災變之力波動。這股波動如同深淵中的巨浪,帶着無盡的寒意和壓迫感,向四周席捲開來。
而伴隨着那股力量,地面上的影子彷彿被這股力量激活,它們不再安靜地躺在地面上,而是開始扭曲、翻滾,逐漸匯聚成一團團黏稠如瀝青般的黑色物質。
然後那黑色的物質從陰影中緩緩立起,形成了一個個模糊而猙獰的人形輪廓。
他們一點點的清晰和凝固,並逐漸變成了一隊隊渾身散發着陰冷氣息,身披黑袍、手持利刃的黑暗士兵!
而其中,爲首的卻是邱途的一個熟人!
剛剛死去的四階巔峰災變者龐海臣!
只是,復活的龐海臣明顯和生前不太一樣。他原本蒼老的身軀重新變得健壯,花白的頭髮變的烏黑,臉上的皺紋幾乎一點都不存在,看起來像是年輕了幾十歲。
但這也就罷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死前刺激的影響,他的實力不降反升,感知上去,竟然比他生前的實力還要強盛幾分。
只是相比實力,他神智保留的明顯不如「隊長」和「疤臉」。
可能因爲死不瞑目,他臉上的表情猙獰,眼神兇狠,看誰都像是有着殺父之仇一樣。
見到這一幕,邱途卻是微微點了點頭。
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之所以在死之前,故意先給龐海臣希望,又讓他絕望,其實就是想試試情緒對「黑暗士兵」實力和神智的影響。
在剛得到「黑暗軍團」這個能力的時候,邱途就知道,死亡時間、情緒劇烈程度、自己所花費的代價都可以決定黑暗士兵的實力。(364章)
只是,他之前沒有時間,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去試驗。
現在正好遇到了龐海臣這樣的四階巔峰強者,邱途當然想要試一試。
所以他不僅故意引的龐海臣在死之前情緒激動;而且故意告訴他假信息,讓他死不瞑目;最後還幾乎把代價拉到了最滿。
就這樣,他才造就了一位四階巔峰黑暗士兵。
至於其他那些黑暗士兵,則是最近幾天,處死的極端教派和反政府武裝的災變者。
自從新、天、地三州的開拓計劃開啓以後,邱途幾乎每隔幾天就會收攏一批黑暗士兵。
現在過去幾個月,他手裡的黑暗士兵人數已經從100多,暴漲到了2000多。
要知道這些黑暗士兵可幾乎都是災變者級別的。
他的勢力,在戰爭中正在飛速的膨脹着。
而正是知道自己擁有着這一支與自己性命綁定的軍隊,邱途纔敢有插手第6庇護所皇權交替的底氣!
目光在那批黑暗士兵身上停留了兩秒,邱途心念一動,把他們收起來,然後擡頭看向北面,庇護所的方向.
如果他沒猜錯,現在庇護所應該正因爲他,因爲龐海臣之死的事吵得不可開交。
而因爲這次的大規模行動根本無法瞞過人,所以.自己真正的目標,應該也能再次看到秀的肌肉了
與此同時。第8庇護所。高牆內。奉天頂奢酒店。總統套房內。
一個俏立的身影正在向曦王妃彙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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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水丨清丶淺”的10萬賞!恭喜大佬成爲咱們書的盟主!祝大佬事業順利,步步高昇,愛情美滿,妻妾成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