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兒,已經到了!”溫柔細語的男聲傳進小錢的耳裡,睜眼後模糊的焦距漸漸清晰。同時舒展眉宇的小錢這才驚覺到,原來自己在車上竟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扭頭看了眼掛鐘,已經離出發過去了三小時半。
“已經到了?”帶着疑問看向一直等候自己的赫芸凡,顯然男人之前所說的話她沒聽到。看着迷糊摸樣的她,後者臉上一片笑意的同時,問道,“一定是累到了吧!不如我抱你進去吧?”
在對方說完後小錢臉上一片紅光,似乎這個玩笑開大了一般,堅持地搖了搖頭,等徹底清醒後才下了車。
晚飯林嫂準備了很多小錢愛吃的東西,還總是問到一些最近的生活情況。可以說從小錢第一次被帶到赫家便深受林嫂的喜愛,即便小錢和赫家沒有絲毫的血緣關係,但是爲人熱心樸實的林嫂還是被小錢的性子吸引,就像是把她當做赫家的少小姐一樣對待。而小錢因爲從小缺失母愛,所以面對林嫂的親近那是無來由的好感。加之林嫂對人從來都是好脾氣,這更加重了小錢對幻想中的母愛嚮往。
赫家的別墅說大不是很大,但是對比只住幾個人的結論來說明顯又空曠了些。完全哥特式的建築在落日的陪襯下,顯現出了一絲冷漠的意味。而在這亞白色的景物中,小錢最愛一個地方。
飯後,獨自一人站在別墅後院的一方清池前,小錢朝着正前方位置看去,那兒是欣賞夕陽的最佳角落,還記得在這院中也曾有一人對夕陽之景有着別樣的迷戀。只是...
正在打遊戲通關的小錢沒去理會響起的電話,而在客廳弄着花盆的宵濾野第一時間接起了電話。
“我想問小錢在嗎?”一個急急的聲音出現在宵濾野的耳朵裡,頓時,抓着電話的手緊了緊。
小錢在打完一局後,久不見宵濾野過來,想着還是自己過去算了,誰知道剛轉身一個高大的身影便朝向這邊奔來。
“阿濾,你怎麼了?面色這麼差?”看着一言不發,卻臉色不濟的宵濾野,小錢擔
心地問了一句。
“走吧!沒時間了!”抓起桌上的鑰匙,拉着小錢下了樓,又快速地開啓了車身。趁着空閒,一路上宵濾野把電話裡的事情說了一遍。只是在見到某人越來越紅、越來越止不住的淚水後,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一手摟過默不作聲哭泣着的小錢,他輕聲安慰道,“這不怪你!真的!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就在兩天前,赫遼蒼來電話,希望小錢能去一趟赫家別墅,說是有事找她,但是因爲小錢當天和別人有約,然後說要是很急就在第二天過去,哪知道第二天又被別的事情纏上了!再後面打電話的時候對方沒接,只在後一刻發來了短信說是沒什麼事情!所以小錢在忙完後正打算晚飯時間和宵濾野一起去看看她乾爹,儘儘孝,哪知道...
“阿濾,他的病狠嚴重了是不是?不然爲什麼...”爲什麼她的心跳會在聽見這個消息後這麼地不安呢!胡亂抹去眼中的淚水,小錢忐忑不安地埋頭在對方的胸前,她不要哭,她也不能哭。因爲她還沒有親眼見到,所以她不要相信他們的話,她要自己去證實真相。
加速的車身一下子便來到了赫家名義下的大型醫院,拋下宵濾野,小錢不管不顧地跑了進去三樓A區的一號病房裡。
一切都還在,檢測儀上,心跳的生命線顯示有生命跡象。放下了一口氣,小錢在赫芸凡、林嫂以及主治醫生驚愕的注視下,緩慢地走近了房間裡唯一的病牀邊。在見到牀上安詳躺着的老人時,她蹲下的身子似一下子變得輕飄飄了起來。
聽到聲音後,吃力地睜開一雙眼,赫遼蒼在混沌一片的世界中捕捉到了一枚小小的影子,伸出那隻早已無力的粗糙大掌,他呼吸濃重地出聲道,“是錢丫頭吧!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哈哈哈...咳咳咳...”
彷彿被老人嗆到的聲音給驚到了,在場的另外三人隨之紛紛圍了上來。赫芸凡眼眶微紅,伏在牀的另一頭。再過去便是林嫂,只是她一手捂着嘴脣,溢出的淚水早已
出賣了她波動異常的心。而白大褂的中年醫生在觀察一番後卻是反身朝着門外走去,嘴裡那不住的嘆息與搖頭落入徑直走進來的宵濾野眼中。
與醫生打了一個招呼後,宵濾野將門輕輕地合上後,快步地來到了牀邊。老者正對着纔來的小錢慢悠悠地說着一些什麼。再然後,沒多久,那被小錢握着的手無力下垂,落在了薄被上。林嫂終於忍不住地哭出了聲,唯有赫芸凡低頭摘下了眼鏡,獨自朝着出口處走去,只是那步伐有如千斤頂一般套在他的腳環上,一聲接着一聲,牽引人心。
原本趴在牀邊的小錢,在感覺身旁多了一個依靠後便毫不猶豫地,哭着膩入了宵濾野的懷抱裡,耳邊卻是那個蒼老的聲音,他說,“可惜了,明明想要錢丫頭做我家媳婦的,真是可惜了!但是,我還是很高興,丫頭怎麼說都還是我赫家的人!摩斯瑞恩家的小夥子真的挺不錯的,我很放心他陪着你,只是丫頭能不能幫我個忙,你知道凡兒,他沒有什麼朋友,所以以後我不在了你幫我好好地看着他行不行!這是我唯一的請求了,丫頭,我知道你會答應的對吧!”
“是啊,乾爹,儘管你不說我也會經常來看他的,因爲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所以你可以放心了!”對着後花園中的一池清水,小錢說出了當時沒能及時回答的話,但是她堅信他會聽到的。
“飯後甜點已經準備好了!”其實在十分鐘前他就看見她在發呆了,只是在夕陽下的她太過美麗,所以赫芸凡才沒去立即打擾她。想了想上前一步,拉過小錢的手,赫芸凡面部微微浮現一絲紅暈,只是太過淺淡,並未讓小錢發現。
一路上,他手心微涼的感觸令小錢不悅地隆起了雙眉,嘴上終是忍不住地嘀怪了一句,“芸大哥,你的手好冷,是不是生病了?”微微一用力,將自己的小手緊緊抓住了他的某隻指頭,似乎這樣有着保暖的跡象。
雖然效果不怎麼樣,但是,赫芸凡的心裡卻感受到了一股暖意,就和父親的愛一樣,能讓他感受到陽光的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