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斬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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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小娃娃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王朝傳問道:“能成爲人仙時代關鍵的氣運至寶,絕不可能是普通的功德寶物,你的前身恐怕是先天靈寶級別的存在吧。看你一副對太清、玉清聖人不在意的樣子,恐怕與玄門還有一段因果。

讓我推斷一下,從太古時期能夠和玄門扯上因果,還沒有被收服和幹掉的,本身又是鐘的先天靈寶,恐怕只有開天三寶之一的混沌鍾了吧。

昔日東皇太一的伴生寶物,鎮壓洪荒世界的混沌至寶!”

小娃娃淡淡一笑,不置可否道:“我的來歷沒有必要多說,你也不必瞎猜,這些不過是旁枝末節罷了,哼,真是氣死我了,想到就來氣。”

王朝傳低聲一笑道:“那位狂妄前輩的身份我也能大略猜測出三分,這位前輩倒是好手段,畢竟可是開創人仙時代,以人道氣運完成逆天伐天的壯舉。”

“好個屁。”小娃娃粗魯打斷,他咒罵道:“你懂個屁,正是因爲這混蛋如此亂來,那些被驚了的傢伙,誰還敢讓下界王朝繼續強大,難道他們不怕再來一次人仙之亂?嘿嘿,恐怕他們絕想不到,那些密密麻麻如同螻蟻一般的普通存在竟也有掀桌子的本事吧。”

王朝傳神情一凝,面色鄭重下來道:“莫非正是因此,後期才……”

小娃娃淡然瞟了他一眼道:“人仙爆發是異數,那些傢伙的強大是常態,哼,最後被算計了又怪得了誰。”

王朝傳聞言,輕輕嘆口氣。

小娃娃瞟他一眼道:“你一副憂國憂民的表情是怎麼回事,說起來你也是既得利益者,自身就不正,身爲一方宇宙主宰,無數世界的造物主,那些傢伙與你可是利益一致,換做你,恐怕也會這麼做吧。”

王朝傳道:“不過是兔死狐悲而已。”

小鐘不屑道:“應該說是老虎的眼淚吧。”

王朝傳悠然道:“不管怎麼說,你會與我人族最終牽扯如此之深,倒是有些讓我大出預料,看來歷代宿主功不可沒。”

他的神情轉爲嚴肅道:“小鐘,這一次大劫你有多少渡過的把握。”

小鐘神情一動,問道:“你一副嚴肅臉幹嘛?你也說了,那些高高在上的聖人都沒有絕對把握渡過此劫,我一個開了靈智的小小器靈,又有什麼把握。”

王朝傳道:“既然如此,你不若跟隨我,前往混沌,也許可以獲得不一樣的機緣也說不定。”

“哼,哪裡我不知道待了多少年,又有什麼好的,就算是真的隕落了,我也絕不想繼續悶在那裡了。”小鐘堅決道。

王朝傳道:“你我曾經相處過一段時間,也算是知根知底,以我現在的力量和你的底蘊,便是外混沌也不可能限制住我等。”

小鐘興致缺缺的道:“行了,你已經是‘前’宿主了,換句話就是扔掉的破鞋,有滅霸這樣的好鞋在腳,我爲什麼陪着你發瘋。”

不理會王朝傳面色一僵,他繼續道:“你這傢伙毫無半點企圖心,要知道終焉之劫固然是危險極大,實際上也是自太古時代以來,最大的機會,昔日只有太古纔出現的聖人,這一次都能再現至少一位。

聖人啊,一個時代的開啓者,立於世界巔峰,集力量、智慧、法則層面大成的至尊存在,這樣的機會又有幾次。

小子,你如果有機會就看着吧,你現在不屑一顧的滅霸,有可能成爲一尊聖人呢,通天大聖,開啓終焉之劫的鑰匙,也可能是引領這個世界走向新生的領導者。

而這些確是你之前,輕而易舉放棄的機會。”

眼看小娃娃激動的手舞足蹈,面色潮紅的樣子,王朝傳終於輕輕嘆了口氣。

那些被傳銷蠱惑的傢伙,與現在的小娃娃又有什麼區別,假話說多了連自己都信了嗎。

王朝傳淡淡道:“虛幻。”

見小娃娃面色僵硬住,王朝傳淡淡道:“通天大聖?好大的名頭,就算他滅霸成了通天大聖,與你一個器靈又有什麼關係?你是他成道的至寶,還是他滅霸必須保留的東西?

說起來不過是附屬品而已,就如同昔日的太一……嘿嘿,爲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可能,賭上一切的可憐蟲或者說失敗者,不過是蠢貨而已……”

“混蛋,你說什麼!”小娃娃勃然大怒,

隨着小娃娃發怒,一道巨大的古樸大鐘虛影遽然在虛空中浮現,隨着這道虛影出現,周遭一切包括混沌氣流都這一刻出現了停頓,整個世界似乎在這一刻的時間都被靜止了。

然而身爲超越時間的大羅來說,王朝傳清晰感應到這被凍結的是空間,鎮壓的是時間。

這便是混沌鍾,昔日太一持之,以一對十二位祖巫,不落下風的混沌鍾。

王朝傳也不說話,八十五個元會法力在這一刻隨着他舉起的手指洶涌而出,一道由完美法則閉環組成的法則洪流洶涌而出,化爲無屬性的法則力量,生生崩開被封鎖的周遭。

“嗯!?超越一個洪荒世界的力量!”小鐘那萌萌的聲音驚訝響起。

即使是小娃娃也無法一眼看出王朝傳到底法力多強,這一動手,爭鬥經驗豐富的小娃娃立即發現王朝傳的強大實力,也明白自己除非動用真實力量,否則絕無法奈何眼前這個前主人。

不過他也不可能因爲幾句口角之爭動用不該動用的力量。

“當!”隨着厚重幽遠的鐘聲響起,奔涌而至的法力轟然崩碎,化爲無形漣漪,消失在混沌之內,鐘聲浩蕩,宇宙煌煌,天地失色、乾坤動搖,混沌至寶之威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好,好個混沌至寶,好個人皇定世鍾!”王朝傳皺眉退後,躲過這道漣漪,遠遠鼓掌讚道。

巨大的古樸鐘身由實化虛,小娃娃再一次恢復之前的形態,他面色驚異上下打量王朝傳,似乎有些不能置信,半晌才訝然道:“若本寶寶法眼無差,你進階大羅絕不可能超過萬年,法力竟然已經達到大羅巔峰,嘿,這可真不可思議,若非你的本源宇宙並沒有晉升爲洪荒宇宙,只怕立即就是準聖級別強者了。

不過這樣的實力,不是你能在本寶寶面前胡言亂語的依仗,行了,本寶寶已經知道你的強大了,既然你說要與我徹底斷了因果,那便拿出具體的方案吧。

我已經厭惡了繼續說服對方的戲碼。你我都是至強者,我們的信念又豈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服的了的。

如果決定能隨意改變,昔日的太一又如何會隕落。”

“呵,你倒是對那位妖族至尊念念不忘。”王朝傳淡淡道。

小娃娃搖頭道:“你沒有見過那位,如何明白那位的偉大。相比於那位,你實在顯得太過市儈了,貪婪、鄙俗、膽小怕事。也許這便是你們人類的劣根性吧。”

王朝傳颯然一笑道:“東皇太一我不清楚,不過我知道他失敗了,而人族從此大興,聖人建立的教派立於世界的巔峰。所以你所謂的至強者,或者說你所謂的英雄不應該是天地主流,而是小衆罷了。

寶貝,你應該走出你的第一任主人的陰影,開始一段新生活,爲自己活着。

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之所以一直選擇培養所謂的宿主,其中一部分原因是想要尋找一個媲美東皇太一的替代者吧。

這一次你會積極投身入終焉之劫,只怕也有培養通天大聖,與天地六位聖人分庭抗禮的想法吧。”

小鐘道:“呵呵。”

王朝傳又道:“如果你願意與我前往外混沌,如果我們能找到新世界,你我何嘗不能獲得一尊聖位。這樣的機會豈不是比終焉之劫機會更高?”

“呵呵。”

王朝傳這一次是真正的嘆氣了,他苦笑道:“罷了,罷了,原本還想忽悠你陪我遊歷混沌,護我安全,看來我的口才實在不怎麼樣,早知道我一定向那些銷售專家好好學習一段時間。”

小鐘道:“對於宿主,本寶寶還有什麼不瞭解,行了,既然你喜歡毫無負擔的活着,也許你的選擇纔是最適合你的。至於你我之間的因果,你不欠我什麼,我也不欠你什麼,就這麼算吧。”

王朝傳豎起拇指道:“大氣。”又道:“你是大氣,不過作爲你曾經的主人,卻不得不爲你考慮一下,之前我就說了,今後我即將徹底離開這方世界,有些東西對於我來說也就無用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留給你,爲你的計劃起點作用,也算了結你我相識的緣分。”

隨着他的話出,一道濃郁的金色氣息洶涌而出,王朝傳舉起手掌,那金色氤氳之物,如龍盤旋,吞吐不定。

小娃娃目光一下直了,驚呼道:“氣運和功德。你瘋了?失去這些,就算你是大羅也只有隕落的份兒。

王朝傳道:“這氣運和功德說到底是我與這方世界的因果與糾葛,失去了這些,我在混沌中行走,才能再無牽掛,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我確實做了逃兵,寶貝,剩下來此方世界的事情也就交給你了,如果可以,地球上的一切,也交由你來保護了,哪裡畢竟是我的根。

這一次混沌之行,我也無太大把握,我能攜帶走的,除了我的父母、奈葉,其餘人跟隨我還不如留在這方宇宙更好一些,畢竟這個世界還有三個元會,而我卻不知道能否在三個元會找到希望。

那麼再見了,向不斷奔跑的你致敬!”

波動涌起,附近的混沌氣流開始轟鳴、震盪,隨之震盪的是時間與空間,王朝傳的身形徹底從混沌消失,一團金色的氤氳氣流化爲一道閃電,落在小娃娃身上。

小娃娃身上金光大盛,目光中有些複雜,有些悵然,身後一道雄渾的聲音響起:“可惡,那混蛋跑那去了。”是滅霸的聲音。

滅霸的身形無視周遭混沌氣流的侵蝕,大步來到小鐘的身邊道:“看來那混蛋這一次主要是爲了你,那人能輕易封禁我,看來已經突破太乙,成就大羅了吧。又讓他走在前面了,下一次在遇到他,一定要讓他好看。”

滅霸握拳沉聲道。

小娃娃嘆息道:“恐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爲什麼?”

“因爲他又要逃跑啦。”

“呃?”

在盤古宇宙某個偏遠座標,一道星球虛影突出出現在這裡,接着星球的狀態由虛化實,那星球規模極大,出現在這片星空中,在巨大的星球力場作用下,引起周遭星球巨大的震動。

一根手指陡然出現在這片虛空中,那手指頂天立地,彷彿有撐天立地之能。

這根手指瑩白如玉,隨着手指出現在這片星空之中,一道波動從中涌出,立即將周遭星球的震動平復,片刻後,一道道璀璨光芒射出,將附近的星空隕石清理一遍,所過之處,大片區域化爲虛無。

那手指完成這一切後,隨着一聲悠然嘆息,緩緩消失在這片星空,同時一道座標信息傳遞給遙遠星空中的小鐘。

世界之力席捲而出,將父母、奈葉三人所在的小世界捲起,王朝傳通過自身本源宇宙爲跳板,一步跨出,直接來到了外混沌。

混沌從外表看來,都是一樣,一片朦朧,無上無下,無前無後,在這裡,時間絕跡,空間模糊,處於其中,只有濃到化不開的灰色霧氣。

這灰色便是所謂的混沌氣流,磨滅一切,侵蝕所有物質。

因此,這裡連基本的塵土皆不可存,一切都是灰色,這裡是真正的生命禁區,是一切物質存在的禁地。

王朝傳進入外混沌後,張開自身的世界之力,開始了漫長的旅程。

以他大羅存在的修爲,張開世界之力也是一件非常吃力的事情,在無窮無盡的混沌氣流侵蝕下,世界之力的損耗也是極爲嚴重的。

不過好在王朝傳自身修爲足夠強,回覆力也極爲可觀,加上身上還有仙豆這等神物,就這樣,他開始了漫長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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