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卓子墨回到家,剛好準備吃飯了,卓奶奶見到卓子墨,開心的招了招手,“墨墨,回來啦?快過來吃飯吧!”見到大孫子,卓奶奶臉上笑成了花朵。
“嗯,就來。”卓子墨換好鞋子,把拎着裝着書本的揹包放回房間,就下來了。
“奶奶,爸,媽。”他叫了一遍,就坐到屬於他的位置上了。
“嗯,吃飯吧。”卓父說,看了一眼卓子墨,又開口問,“在學校還習慣嗎?”他基本上沒什麼時間跟這個大兒子交談,現在他的飯局應酬多,等他回來了都是半夜了。
拿着筷子的手頓了下,卓子墨擡眸看了眼卓父,淡淡的說,“還好。”沒什麼不好的,眼眸又輕輕的掃過一邊已經嘟着嘴,一臉不樂意的弟弟卓子然一眼,微微的垂下眼眸。
“噯,吃完飯再說吧,然然都餓了,吃飯吧。”卓母把卓子然喜歡吃的燒鴨腿夾到他的碗裡,柔聲說,“然然,餓了吧,快吃吧,今晚特地做了你喜歡吃的菜。”
看到他喜歡的燒鴨腿,卓子然這才笑了起來,夾起燒鴨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吃的臉上都是油跡,卓母見了,又開始說話了,“慢點吃,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來,墨墨,吃菜,你又瘦了,學習很辛苦吧,吃多點。”卓奶奶心疼的看着卓子墨,拼命的往卓子墨的碗裡扒拉着菜,恨不得把桌上的菜都倒進她大孫子的碗裡。
“媽,你自己吃吧,他這麼大個人,會自己照顧自己的了。”卓母看了一眼卓奶奶,又看了看卓子墨碗裡都快滿出來的菜,心裡有點不滿,桌上的菜差不多一半都進了卓子墨的碗裡了,她的小兒子吃什麼?
卓子墨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也伸手夾了一些比較軟的菜給卓奶奶,“奶奶,你也吃。”眼眸卻不掃卓母一眼。
“好,好,都吃吧。”卓奶奶吃着卓子墨夾給她的菜,吃的心裡甜滋滋的。
卓子然終於把燒鴨腿吃完了,卓母趕緊那紙巾幫他擦了擦嘴,擦了擦嘴,“然然想吃什麼菜?媽咪夾給你。”卓母前後的態度,卓家的人都是見怪不怪的了。
“媽咪,明天我學校有運動會,你要去給我加油哦。卓子然吃着卓母夾給他的紅燒肉,嘟嘟囔囔的說着,嘴裡還含着紅燒肉。
“把嘴裡的菜嚥下去再說話,噴到菜上了,誰還敢吃。”卓父眼眸一瞥,瞪了一眼小兒子,卓子然立刻就縮了縮肩膀,在這個年紀的男孩子,都怕嚴厲的父親,父親一說話,他就得乖乖聽話了。
說了她的寶貝兒子,卓母心裡不爽了,她眼眸直瞪瞪的瞪着卓父,“你那麼兇幹嘛?你看,嚇到我們兒子了。”伸手輕輕的撫了撫卓子然的背脊,哄着,“寶貝兒,沒事,你慢慢吃。”
卓父動了動嘴角,“慈母多敗兒。”就是因爲她這麼縱容,小兒子纔會那麼的不聽話的。
“那你來教啊,我不會教了,兒子長這麼大,你教了兒子多少?你說啊?”卓母咬着牙,氣颼颼的瞪着卓父,神情很不滿,自己沒時間教,還說什麼話來堵她。
卓父不想好好的一餐飯,又這樣被她給毀了,他乾脆就不出聲了,他不出聲了,卓母也就停了下來,只是不斷的給小兒子夾菜。
“媽咪,我參加了跑步,你剛纔還沒答應我,要不要去給我加油呢。”卓子然哼哼唧唧的吃完了飯,桌上掉的米到處都是。
卓母幫他擦着嘴邊的米粒,一邊高興的說着,“哇,我們的寶貝兒真的好厲害哦,媽咪明天一定會給你加油的,寶貝兒一定會拿個第一回來的。”
“當然。”卓子然昂着頭,一臉的我是最棒的表情。
“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卓子墨吃完了飯,把碗放在桌面上,站起來,擡腳就往樓上走,一邊走,耳邊還能聽到卓母在誇弟弟的話語。
卓子墨回到房間,鎖了門,躺在牀上吁了口氣,側臉,看着書架櫃子上擺滿了獎盃,還有獎狀,眼眸閃了閃,收了回來,看着天花板。
他每次拿第一,卓母都不會誇他一句的,弟弟讀書那麼差,只要是考及格了,她都會誇,寶貝兒好棒喲。
小時候,他不懂,每次拿了第一,就拿到卓母面前,給她看,期待她也誇誇他,但是卓母每次都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放到一邊了。
後來在一次次的失望中,他就再也沒有這樣做過了,再後來,當他知道了他的身世之後,他就更加沒有了。
也明白了爲什麼卓母對他和對弟弟的區別那麼大,小時候,他會傷心難過,覺得媽媽很偏心,後來……就再也不會了。
在這個家裡,除了奶奶是真心對他的之外,就再也沒人了。
卓父跟他的感情也是淡淡的,他還記得小時候,弟弟還沒出生的時候,爸爸把他扛在肩膀上的感覺,那時候,他就覺得,爸爸是個巨人,很厲害,那時候,爸爸是他崇拜的人。
直到弟弟出生以後,一切都變了,他再也沒有機會去感受爸爸像個巨人般扛着他玩了。
卓母就更加不用說了,在弟弟出生以後,基本上就看不到他這個人了。
對他一如既往的人是奶奶,所以,這輩子,他跟奶奶是最親的。
卓子墨翻了個身,整個人趴在牀上,臉枕在手臂上,嘴角彎出小小弧度,裡面充滿的苦澀,當年他無意中聽到爸媽說起他的身世的時候,他那時候就呆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是這樣的。
那年,他曾離家出走,走在街頭上,還差點被人拐賣了,還好被警察叔叔帶了回來,那一次,把奶奶嚇壞了,抱着他哭了很久,也是那一次讓他感受到,他還小,沒有任何的能力,出去也養活不了自己,他能做的就是好好的長大,等他有能力了,他就可以出去闖了,等掙到了錢,自己就搬出去住,然後再接奶奶出去,這是他一直以來的願望。
快了快了,他在心裡鼓勵的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