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一句話不是嗎？爲什麼自己會想到那麼多的事情？
蘇沫看着小寶說完後，一臉幸福地吃着眼前的甜點，又有些遲疑了。到底，剛纔自己從小寶臉上看到的那些，是不是看錯？
“小寶，你離開的這半年多……都去哪裡了？”一直以來，就算很好奇小寶這半年多的情況，蘇沫卻一直壓抑着自己不去問。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害怕的到底是那個答案，還是小寶會出口的針對她的話。
說到底，蘇沫也就是自己膽小罷了。
洛雨也一直很好奇這件事，畢竟有多少人在這半年裡瘋了似的找着小寶，但是他卻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般。說到底，有誰是不好奇的？就是敢不敢問罷了。
小寶的眼中微微閃過一絲光芒，只是因爲他正低頭吃東西的緣故，沒有人看到罷了。當他擡頭時，大大的眼睛裡滿是疑惑，“我一直跟零在一起啊，媽媽你不是知道嗎？爲什麼現在又問我在哪裡？”
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問的意思嗎？爲什麼蘇沫卻覺得，眼前的小寶是故意不告訴自己呢？“小寶，你知不知道，你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樣……媽媽很想知道，零是不是讓你喝了什麼東西，或者給你打針？”
“媽媽想說的是，零有沒有把我當成試驗品嗎？”小寶雖然年紀小，但是對於實驗什麼的，可是一點也不陌生。再加上零的有心教導，小寶絕對是那個只要有東西，就能分分鐘玩死人的存在。
當然，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所以其實他一點也不可怕的，真的。想起曾經那個試驗品對自己的話，小寶不以爲然，他只是爲了驗證自己的實驗罷了。
再說了，他有自己的原則，他做的研究都不會損害他們的性命。雖然這樣的思想存在一個外表才兩歲多的孩子裡是很奇怪的額，但是對於小寶而言，卻一點也不奇怪。
因爲他的腦海中所灌輸的知識，是多少成年人所沒有的。他並沒有看過那些小學初中高中大學之類的課本，但是從他識字後接觸的，無一不是有關研究方面的書籍，再加上一個零，小寶覺得他能懂得那麼多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反之，如果還是那麼笨的話，恐怕零也已經不要他了。
蘇沫看着眼前的小寶，突然間什麼也不想問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蘇沫每問一個問題，眼前的小寶就像是離她又遠了一分。到最後，蘇沫已經率先丟盔棄甲，不想讓小寶再走一步。
“小寶，媽媽不問了……”略微失落的事情聲音，不止是洛雨，小寶也忍不住擡頭看着眼前的蘇沫。
當看到她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她眼中的不捨和愛意是這般清晰明瞭，小寶感覺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他的喉嚨。這樣的感覺，很不舒服呢……不僅是喉嚨不舒服，還有心裡也不舒服。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他知道，這一切跟蘇沫有關。口中原本香甜的甜點，似乎也變得索然無味了……“我吃飽了，我們去玩吧？”
“沫兒，我們先去拿畫吧？剛剛林然來消息，說晚一點他朋友那就關門了，讓我們早點去。”畢竟人家的畫她們已經脫了兩天去拿，洛雨覺得，她們還是早點去拿回來比較好。
想到那幅畫，蘇沫微微點頭，對上小寶略微不滿的神情，好笑地擡手揉了揉他的發，“那幅畫對媽媽很重要，所以小寶陪媽媽去拿好不好？”
“女人就是麻煩……”小寶微微撇嘴，說着也不知道從哪裡看過的一句話，雖然他記性真的很少，但是沒必要記的東西，他還是選擇性的。只是，從一個小屁孩的口中聽到這句話，蘇沫和洛雨的眼中都帶過了一抹笑意。
其實，要說蘇沫放棄了嗎？當然不是，只要還有一分鐘，她也會爲自己爭取。而她不知道的是，原本拿畫是件很簡單的事情，卻給了她爭取的機會。
洛雨帶路，蘇沫和小寶跟着她向着林然朋友的店走去，等到了店門口，看着是家安靜的書店，蘇沫和洛雨都覺得有些小小的意外。洛雨之前本來應該來過，但是上回來的卻是那個僞裝成洛雨的人，所以洛雨其實也是第一次知道這裡是個書店。
走進書店，洛雨看着收銀臺處的年輕的東方男子，詢問道：“你好，是林然讓我們到這裡找你們老闆拿畫的，請問你們老闆呢？”
原本正坐在收銀臺處看報紙的男子聞言看了眼洛雨，隨後禮貌說道：“老闆在辦公室裡，他交代瞭如果你們過來直接進去。”說完，男子微微歉意地笑了笑，繼續看着手中的報紙。
這家書店裡的人並不多，很是安靜的氛圍。只有零星幾人或是在書架間徘徊，或是安靜地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書籍。洛雨順着男子所指引的方向，也看到了一扇門，那裡正是辦公室。
謝過男子，洛雨帶着另外兩人走到了辦公室前，輕輕敲門。而辦公室內，傳來一個微微低沉的聲線，“請進。”
辦公室的門打開，洛雨沒有想到坐在辦公室裡的男人居然也是東方面孔，還以爲在這裡遇到東方人的概率不高呢，沒想到概率當真不算低的。因爲同屬東方人，洛雨顯然更加愉快，“你好，你是林然的朋友吧，聽說我們的畫寄放在你這裡。”
“是的，林然是寄存了畫在我這裡，主角似乎是你身後的那兩位。”男子看似溫和有禮，嘴角一直帶着淺淺的微笑，“之前我有事讓你們白跑一趟了，當真是很抱歉。你們現在這裡坐會兒，因爲林然的畫一貫是放在畫室的，我需要去拿過來，失陪了。”
洛雨她們自然不介意了，在一旁的沙發上坐定，等着男子將畫拿過來。門外，一個女孩端着幾杯果汁進了辦公室，看到三人時便是淺淺一笑，“不知道你們喜歡喝什麼，只有這些果汁，請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能有杯開水就不錯了。”洛雨輕笑說着，將另外兩杯果汁遞給了蘇沫和小寶，畢竟不接過來的話，看女孩的樣子是沒打算放桌上的。於情於理，她們也不能讓人家女孩端着飲料站着吧？
等到老闆拿着畫進入辦公室時，看到的便是蘇沫和洛雨手中的杯子空了一半，而小寶則是玩着手中盛着果汁的杯子，有沒有喝倒是看不太出來。男子的眼中閃過微微的一絲光，隨後不動聲色地將手中的畫遞給了興致比較高的洛雨，“就是這幅畫，林然可是費了不少心的。”
這是一幅素描圖，因爲只有素描是出得最快的，像是油畫之類的，那處理的時間都不知道要多少了。但是這幅素描給人的感覺，卻沒有一點的敷衍態度，顯然畫這幅畫的人是極其用心下完成的。
“林然真是厲害，我沒想到他居然畫得這麼好。”洛雨一邊驚歎着，一邊作勢要拿出自己的錢包，“那天我也忘了問林然這幅畫多少錢呢，老闆，這幅畫……”
“林然說了，這幅畫是送給幾位的，既然他不收錢，我也是不能收的。”手輕輕將洛雨的錢包推入了包裡，老闆含笑說道。
洛雨似乎有些猶豫的樣子，而一旁小寶卻是突然開口，“不收錢的話，那要收什麼？”
老闆微笑地看着小寶，頗爲縱容的姿態，“小弟弟爲什麼會覺得，我們需要收什麼呢？”
“如果你們什麼也不收的話，不就浪費了嗎？”小寶將手中的果汁杯微微傾斜，裡面的果汁一點一點倒在了地毯上。雖然果汁看起來很是美麗，但是倒在地上看起來，可就真的沒什麼美觀度了。
老闆的眉頭微微皺起，“我不明白小弟弟你在說什麼。”
微微一鬆手，小寶再次擡頭看着眼前的男子，嘴角帶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馬勃素、麥角甾醇、亮氨酸、酪氨酸……”
每報出一樣化學成分，便能看到那個老闆臉上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分。而小寶報出的那些名字雖然蘇沫和洛雨之前都不認識，但是剛纔小寶倒是給她們科補了下，簡單點就是安眠類藥物的化學成分。
“說吧，要什麼？”看着小寶將杯子扔到了地上，但是因爲地上鋪着地毯的緣故，並沒有摔碎那個玻璃杯。
只是就算是這樣，還是讓人感覺到了濃濃挑釁的味道呢，還是被個小孩子給挑釁了。
但是看着眼前這幕，卻不讓人覺得生氣呢，“我們要的東西很簡單，就是你跟零最近研究而成的那樣東西。怎麼樣？要給我們嗎？”
“當然……不了！”小寶微微聳肩，出口卻是一點都沒商量的樣子。
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之前在書店裡看到的那些或顧客或營業員都堵住了蘇沫她們的去路。而蘇沫和洛雨也默契地將小寶護在了身後。雖然剛纔小傢伙可以在聞過果汁的味道時，就敏銳地分析出了被添加了那些東西。
但是就算這樣，也不能改變他是個手無寸鐵的孩子這個事實。
握着手心中那小小的手，蘇沫心中更是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