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讓蘇沫離開,是黎曜天有自己的計劃。那麼現在,被身後那羣人追得險些暴露身份,那就是出乎黎曜天的計劃之外了。
這麼多年的生死磨練下來,黎曜天的能力不容小覷,自然也不缺腦子。但是身後那個男人,他卻像是極爲熟悉自己的習慣一般,兩方的拉鋸戰居然被那個男人控制得恰到好處,黎曜天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是躲不開身後那羣人了。
黑暗中,敏捷如獵豹的身影快速掠過,僅僅是些許的風吹草動,卻也引起了身後那羣人的警覺。牢牢緊隨,那些人居然一點都沒有被黎曜天時而的故意而引導了錯誤的方向。
此時的黎曜天,已經站在了山頂位置,還真是不知不覺啊……但是,當真是嗎?
身後響起些許的響動,很快,黎曜天的面前便陸續出現了不少人。爲首那人黎曜天自然是無法忽視的,而那人在看到黎曜天身後的絕路時,嘴角也勾起幾分笑意,“怎麼不跑了?”
“有眼睛還不會看?”黎曜天淡淡說着,一點也沒有給男人面子。
男人倒是不生氣,一副好脾氣的模樣,但是他身邊的手下卻是不允許了。一言不發下,就那麼一槍開在了黎曜天的大腿,似乎想要阻止他的再次逃離,但是誰都知道如果不是男人之前的交代,恐怕他那一槍是會直接把黎曜天給打死。
無處可躲,黎曜天倒也不躲不閃。不是第一次受傷,黎曜天這兩年受的傷可沒少的,再加上前段時間那差點把他這條命給帶走的傷勢,現在這樣的傷,絕對是小菜一碟。
黎曜天神色不變,而對面的男人卻是神色微微閃爍,略帶不悅地看了眼身旁開槍的手下。
男人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是被他這麼看着,那個手下也不由產生幾分懼意,說話的聲音也帶上了幾分顫意,“老大,我……我只是不想他再跑了,也給他一個警告。”
“什麼時候你可以越過我給人警告了?是不是我平常對你太好。”男人的聲音淡淡的,似乎還帶着幾分的笑意,就像是玩笑話一般,但是聽到的人都忍不住心中發寒,特別是這句話的對象,也就是那個手下。
此時,那個手下都險些拿不住手中的槍了。而他也不用拿了,因爲有另一個人已經上前從他的手中強制將那把槍給拿走,給了他一個冰冷的眼神。
沒有再理會那個手下,男人也不在意他是什麼樣的結果,視線轉而到了黎曜天的身上,看着他波瀾不驚的面容,“你不怕嗎?”
“你認識我。”黎曜天冷冷說着,從他的角度,還真能看到在這半山位置盤旋的那些警車。要他說,這羣人還真是膽子大,就算是警察都到了,他們依舊能面不改色地在這裡爲所欲爲。
“也不算認識,只是看到過關於你的資料而已。畢竟,你的名號在我們這個圈子裡可算是響亮,想要不知道……也不行。”男人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似乎很開心。
微微皺眉,但很快黎曜天便鬆開了眉宇間的皺褶,“爲什麼要攔我們?”
微微挑眉,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黎曜天,“你不是一直知道嗎?黎少將。不對,應該叫你黎中將吧,聽說因爲上回的任務,你已經順利晉升了呢,恭喜了。”
沒有理會男人後一番話,黎曜天只想知道這個男人的用意而已,“她自己都不知道得罪過什麼人,是不是弄錯了?”
“黎中將,你要知道一件事,我們是拿錢辦事。至於僱主與獵物有什麼恩怨,就不是我們需要關心的,而且……有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並不等於沒得罪啊。畢竟女人這種東西,只是簡單的口舌之爭,有時候也會有特別的結果。”男人言盡於此,看着眼前若有所思的黎曜天。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雖然男人沒有多說什麼,但是他透露了僱主是個女人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是哪個女人而已,他可以回去問問蘇沫。
既然如此,那他似乎也該離開了……
“你在東京的動靜太大,聰明的,就換個地方。勸你還是早點離開,你們被盯上也是早晚。”就當是禮尚往來,而且黎曜天也希望他們能離開,不做出傷害蘇沫的事情。
這裡不是A市,黎曜天有很多事不能做。但是,如果這羣人還是冥頑不靈的話,黎曜天並不介意爲東京警署提供點破案的東西,這樣的話可就不是他們什麼時候離開,而是能不能離開。
似乎感覺到了黎曜天話語中的威脅,男人把玩着手中的鋼筆,帶着幾分肅殺之氣,笑得危險,“你認爲,自己還能離開這裡嗎?”
“莫非你以爲還能留下我?”黎曜天也笑了,帶着幾分不屑。緊隨其後的一幕,着實讓人詫異了,只見黎曜天帶着嘴角的笑,就這麼往後一步,徹底融入了黑暗中。
夜晚的山上本身往下看便是一片黑暗,就算有人掉下了山,也不可能發現。而男人走到邊緣地帶俯身下看,看到的也只是一片黑暗……臉上凝結寒冰,“還真是個狠角色。”
“老大,這裡掉下去,應該活不了吧?”不說其他的,這裡山石不少,再加上這樣的山坡,直接摔下去的話,不說摔死,就是隨便撞上點什麼都是死路一條。
在這樣的情況下,可以說黎曜天選擇的是一條危險的死路,九死一生。
但是男人卻知道黎曜天是誰,聽到手下的話時,反手便是一個巴掌扇了過去,“活不了?你當黎曜天是你們這羣蠢貨,別人是活不了,他卻是死不了。你真當他是白癡,會做出自己必死的局嗎?看來他是特意將我們引到這裡,只爲了從我這裡知道點關於僱主的消息。當然,還有最後的警告……”
在道上這麼多年,男人何嘗被人這麼威脅過?現在不僅被威脅了,還被人擺了一道,當真讓人惱火,“回去,還有,給僱主打個電話,就說這個任務我們不做了。”
“不做了?可是這樣的話對我們有影響。”手下有些遲疑地看着男人,畢竟是跟了男人幾年的,此時聽到男人的話,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會小心詢問。
“影響?你是要影響,還是要一條命?”男人冷冷留下一句,不再多言,徑直轉身離開。就像他說的,他可不認爲黎曜天只是跟他說說,這個男人的危險別人不知道,難道自己也不知道嗎?
也許他短時間還找不到自己,但是絕對能給自己下絆子。而時間久了,那就真的是走不了了。與其這樣憋屈地做任務,還不如就換個地方,還可以繼續瀟灑地玩下去。
此時的黎曜天是不知道男人想法的,在看似瀟灑的退身落山背後,黎曜天卻是在抓緊一切機會爭取自己的活命機會。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減少緩衝力,可想而知如果按照這個速度到了公路上,就算不被車子撞死,摔在水泥公路上也足夠要他的命了。
隨着時間過去,黎曜天的身上多了不少傷口,特別是他的雙手,爲了爭取緩衝的力量,基本他就是屬於眼疾手快地抓住任何可以抓的東西。雖然沒有一樣東西是讓他停下了下降的趨勢,卻是有效減緩了摔在地上的力量。
當黎曜天整個人背摔在地時,背上傳來的痛夾雜着他的慶幸,至少他是賭贏了。但是還沒等他緩過心情,着實讓他驚到的事情卻是發生了……
車燈刺眼,一時間讓黎曜天只有用手擋住刺眼車燈的反應,因爲身體還未緩和過來,連躲開的動作都做不到。難道說,他好不容易躲過上面那羣人,還是要在這裡被車撞死嗎?
他做了這麼多,還沒去找沫兒討賞,他可是非常不甘。如果真的讓他在這裡死了,他非詛咒死這個車主不成!
想到自己不能跟蘇沫繼續在一起,黎曜天感覺到心中的刺痛,他不甘。好不容易找到她,他都還沒把她拐到牀上去,還沒讓她說一句原諒自己,怎麼可以死呢?
不得不說,黎曜天的思緒在這一瞬間想過了很多,卻該死的都是蘇沫,一點也沒有其他人。可想而知,對於蘇沫的執念,是有多麼重了。
刺眼的車燈終究停在了黎曜天的眼前,堪堪不到一米的距離,黎曜天發現這點時,心中頓時鬆了口氣。而跟黎曜天同樣的,是駕駛座上的蘇沫,她差點……撞到人了。
雖然很急,很趕時間,很想知道黎曜天現在怎麼樣。但是怎麼說自己也差點撞到人,讓蘇沫不得不下車……雖然她也懷疑了下,這個時間躺在地上,不會是碰瓷的人吧?如果是的話,還真是不要命了。
一邊想着,當蘇沫看到那個倒在車前的身影時,實在是無法描述自己的心情。她辛辛苦苦想要去找的人,居然……就這麼出現在了她的車前,還……差點被她撞死了。
如果她剛纔真的剎車不及時,把人給撞死,恐怕蘇沫要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