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爲什麼那麼多有潛力的公司,寧願降低價格,也想拉富豪入夥?
還有上市之前,要連續跑北上廣深做宣傳?
無非是拉更多的合作者入夥,來擡高股價和市值。
股民們的信心也會更強。
所以要是黃偉信願意,樂言是巴不得,上市之前拉他入夥。
當然,要是黃偉信,想在公司初創時就入股,樂言基本上不可能答應。
楚向前不管是資金、還是人脈,又或者隱藏起來的武力,在港島都是一等一。
即便在倫敦和鎂幗,同樣吃的開。
樂言在船運公司這些年,早就知道自家老闆,和小摩根還有皇家銀行的馬克唐納一直都有合作。
有些時候,還是小摩根和麥克唐納需要求着點自家老闆。
所以楚向前願意入股,對樂言來說,那是看的起自己。
黃偉信在港島法律界,雖然也算是山頭,但出了港島,就不行了。
不過,想想自己的根,總歸還是在港島這邊。
將來聘請黃偉信律所做法律和會計方面的顧問,還是很有必要的。
至少不管是船運公司,碼頭,還是老闆其他公司,這些年在法務上,從來沒吃過虧。
光是這,已經能證明業務能力了。
而且,老闆自己就是律所的大股東,一定程度上來說,聘請黃偉信律所也能借用到老闆的人脈。
所以樂言不僅承諾楚向前,自己要是出來創業,第一個就找他要投資。
按照電視劇的發展,樂言今後可是華爾街新貴,每年光是在股市上,就賺了好幾億美元。
名下投資公司的市值,一度超過了40多億美元。
要不是得了肝癌,不得不把重心放回港島,樂言在華爾街的成就肯定會更大。
當然,也有可能虧的底朝天。
即便是楚向前,他也只敢長線投資IBM、通用、德州儀器、兩個可樂、肯德雞等公司。
要是炒短線,除非是楚向前聽說過的公司,否則肯定沒十足的信心。
不過楚向前最近已經打算,賣掉通用的股份,轉而投資霓虹的幾家汽車製造廠。
七八十年代,鎂幗製造業,特別是汽車行業,因爲人工和原油價格的上升,一直都被霓虹和歐洲的汽車行業壓着。
特別是霓虹,鎂幗市場裡的汽車,一度有一半來自霓虹。
73年石油危機時,原油價格從2、3美元,一路飆升到了12、13美元。
即便74年,原油價格有所下跌,但也沒跌破過8美元一桶。
等到75年,原油價格再次上漲,對鎂幗製造業的打擊極大。
經濟低迷,失業率飆升,加上沒打贏越戰。
白白損失兩千四百多億美元,卻沒拿到自己想要的。
這也是北極熊,爲什麼能在七十年代中後期,和八十年代中前期,壓的鎂幗差點喘不過氣的主要原因。
而在石油危機期間,楚向前用了二十倍的槓桿,做‘多’原油價格。
最後獲利超過9億美元。
而且楚向前用了十幾個海外離岸島的賬戶,還有自己和瑪格麗特的基金,和薛靜蘭的基金分散投資額度。
所以雖然那次還是有報紙報道了,自己在原油期貨上,至少獲利好幾億美元。
卻只是查出了二分之一的資金來源。
而且這些期貨,只有兩千萬美元,是在鎂幗的交易所建倉。
剩下的8千萬,其中三千萬分散在了霓虹、倫敦和港島。
另外五千萬,全是通過離岸島嶼的銀行建倉。
爲此,楚向前不得不支付11%的佣金,才讓這些離岸銀行沒透露出半點消息。
——
樂言和楚向前擊掌爲誓,確定了分給楚向前30%的股份後。
心裡的壓力,頓時少了一大半。
笑着和黃偉信說,今後聘請律所當法務,得給自己打個折,畢竟公司初創,能省則省。
黃偉信立馬笑着迴應,至少打七折。
鄭淑芬心裡其實最不希望樂言離開,一來樂言的能力確實強。
二來樂言自己就是富家子弟,根本不會和她這個總經理搶班奪權。
只是楚向前決定的事,鄭淑芬向來不會有任何意見。
眼看樂言大概率會走,不由把目光放在了愛媛和布華泉身上。
摟着楚向前的胳膊笑着說道,“老爺,這下讓阿泉來幫我,總沒問題了吧?”
楚向前卻搖搖頭,“阿泉還年輕,而且他的興趣在設計上。等他倫敦大學畢業後,讓他自己選擇吧。
而且”,說到這,楚向前看向布華泉,見他身體都直了直,這才繼續說道。
“阿泉,我看好你,不是你現在的能力如何,而是底層想闖出名頭,那股子‘勁’很重要。
而且我從你的眼睛裡能看出,你這一路走過來,沒玩歪門邪道。
否則,你的眼睛不會這麼清澈。
記住,走正路,對你來說很重要。”
說完,楚向前看了眼愛媛,看的愛媛臉色微紅。
鄭淑芬作爲楚向前的枕邊人,立馬明白,自己男人這是擔心布華泉爲了博上位,無所不用其極。
最後受到傷害的就是愛媛了。
真那樣,即便自家男人弄死布華泉,可愛媛還是已經被傷了。
甚至說不定腦子一熱,爲了男人去和大哥作對。
所以只要布華泉有能力,他就能獲得楚家各種支持。
唯一的要求,僅僅只是將來夫妻和睦、家庭幸福。
至於錢不錢的,愛媛自己其實就已經是大富婆了。
不過女強男弱,本身也是大問題。
想夫妻和睦,楚向前支持布華泉創業,甚至推他上位參政,地位到了,在愛媛和楚家人面前,也就不會那麼自卑了。
當然,楚向前對布華泉的態度很重要。
他看重這個妹夫,其他人自然就會尊重布華泉。
吃完夜宵,回家後,楚向前就和媳婦們提起了愛媛談戀愛的事。
愛媛立馬就被薛靜蘭等人拉着問東問西。
一聽兩人其實暗地裡交往有半年了,薛靜蘭等人不由開始埋怨這個小姑子。
這麼大的事,居然一直瞞着家裡。
要不是楚向前在酒會上看到她,還不知道要瞞多久。
布華泉也不負衆望,只用三年,就拿到倫敦大學的學士學位。
順帶着,還考上了建築學的研究生,並且2年就順利拿到學位。
75年一畢業,楚向前就資助他,在港島成立了一家設計所。
高學歷,倫敦大學也算是名校,雖然比不上牛津、劍橋。
但排名前五還是沒問題的。
而這年代,也就瑛幗和鎂幗的大學最有名。
‘布華泉’建築設計事務所一創建,在港島就已經小有名氣。
又有楚向前這個大舅哥的幫忙,根本不缺業務。
‘明大’地產的一些大廈設計,乾脆直接找他。
何潮笙、鄭雨桐、何贊元等人,涉足地產後,不少設計方面的業務,也交給了布華泉的設計所。
只是一年時間,光是設計費,布華泉就賺了70多萬港幣。
之後兩年,業務擴大,盈利也跟着幾成、幾成的變多。
到了今年的78年,布華泉的身家,已經從超過千萬。
當然,絕大部分的身家,是設計所的估值。
但只要楚向前還信任他這個妹夫,設計所就不缺業務。
反之,一旦楚向前想打壓布華泉,不說讓他一文不值。
至少在港島,這小子別想有出頭之日。
好在愛媛滿足了這小子,對妻子的一切期望。
漂亮,家世好,又體貼、知道照顧人。
即便愛媛自己的身家,因爲傢俱廠已經過億,也沒有錢就膨脹起來。
而且愛媛也是從小吃過苦的。
很多事情上,她和布華泉的想法基本一樣。
對待布華泉的養父母,愛媛的態度雖然肯定比不上,對待自己親爹,二伯、二伯父他們。
但也做到了從沒失禮。
就算每年去養父母住的漁船是吃團圓飯,愛媛也沒任何看不起公婆的意思。
還會主動幫婆婆做飯。
幾個弟弟妹妹也是能幫就幫。
當然,要是幾個弟弟妹妹做錯了,被愛媛知道後,她也不會當作看不見。
即便布華泉求情都沒用。
一句,當初愛國、愛民、愛林練武偷懶,大哥都拿着棍子,往他們三個身上狠狠的抽。
疼的愛國、愛民鬼哭狼嚎,沒打完,繼續打。
瞬間讓布華泉,還有他養父母、弟弟妹妹們無話可說。
相處久了,愛媛在布華泉,還有他養父母、弟弟妹妹眼裡,就是絕世好兒媳,好嫂子。
畢竟楚家這十幾年裡,在港島的風頭已經很大。
楚向前再怎麼低調,也低調不起來。
愛媛也因爲傢俱廠,打開了東南亞,瑛幗和歐洲市場,經常出現在報紙上。
在布華泉一家人心裡,這就是實打實的富家女,既賢惠、董事,自己又有能力。
最重要的是,還給布華泉生了一對兒女。
所以這次楚向前帶着薛靜蘭、景榮、景玉從京城回來。
布華泉和愛媛帶着兩個孩子,第一時間就趕過來吃晚飯。
開席期間,還和楚向前坐在一起,不時的聊着。
只是聊着、聊着,楚向前還是能感覺到,這小子眼裡有股子迷茫和不安。
這才皺眉小聲問道,“阿泉,遇到麻煩了?”
布華泉一愣,見楚向前盯着自己,心裡不由嘆息一聲。
暗道大哥還是那麼厲害,輕鬆就看出自己心裡有事。
遲疑幾秒後,才小聲說道,“大哥,您說我到底是瑛幗人,還是中國人?
又或者,什麼都不是?”
這下輪到楚向前不解和詫異起來。
不過這小子是混血,在港島從小就被人罵雜、、種。
而且這種現象很普遍,特別是那些父親是瑛幗佬,卻拋下女人和孩子不知所蹤的情況,孩子被歧視的問題就更嚴重。
所以布華泉對低層港人,向來沒太多好感。
要不是他養父母,對他至少做到了,和親生兒女一個待遇,這小子的性格肯定沒現在這麼良善,甚至還有些正直。
但布華泉的親爹,也確實是瑛幗佬,只是就連楚向前派人去查,都沒查到他那個渣爹在哪。
船員嘛,保不齊現在就在天竺、或者東南亞某個國家,又騙吃騙喝。
或者乾脆被人弄死了。
布華泉覺得自己是瑛幗人,楚向前能理解。
又說自己是中國人,其實也沒問題。
但那句‘什麼都不是’,就讓楚向前意外了。
想了想後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布華泉又猶豫了幾秒,才略帶氣憤的小聲說道,“上個月我去倫敦,準備向倫敦大學提交,攻讀博士學位的申請時。
過希思羅機場安檢時,直接走了瑛幗本土人的通道。
沒想到,負責檢查護照的安檢人員,讓我去走外國人的通道。”
楚向前聽到這,立馬知道這小子肯定是被瑛幗佬教育了。
港島居民用的是海外護照,有些鬼佬認可,但也有不少鬼佬覺得,殖珉地居民不算瑛幗公民。
特別是最近幾年,國際上一直在藉着港島混亂的社會秩序,大肆抨擊唐寧街和瑛幗。
目的無非是想把瑛幗人的勢力,從港島踢出去,好讓他們佔據港島的各行各業。
這其中,楚向前知道的,就有好幾個港島望族,每年都會花錢抨擊瑛幗人。
鎂幗和東南亞,甚至是霓虹資本,也有這種勢力存在。
還有,港島本地資本,最近十年中,也在不斷的蠶食屬於瑛幗佬的利益。
這其中,楚向前因爲和怡和、置地的關係一直不好。
使絆子,下黑手,從來都不手軟,算是最典型的那個。
這讓瑛幗本土不少人,慢慢的對港人不滿起來。
當然,很大一部分瑛幗人,打心底裡就覺得自己高高在上。
別說港人了,所有瑛幗殖珉地的人,他們都看不起。
即便是加拿達、奧達利亞,甚至是鎂幗這些瑛幗的前殖珉地,也是鄙視鏈中的一員。
這種思維還根深蒂固。
楚向前都這麼有錢了,過去十幾年裡,參加王室舉辦的宴會時,還是免不了被人在背後罵‘猴子’。
特別是一些家族沒落的貴族,還有嫉妒瑪格麗特的貴婦,私下裡罵的更多。
當然,沒人敢當着他的面說。
布華泉沒注意到楚向前的眼神,繼續說道,“那時我在機場安檢口,站了一個多小時。
一直在想,我到底是瑛幗人,還是中國人?
又或者,就和那個安檢員說的一樣,‘什麼都不是’。”
說完,布華泉這才擡頭,看向楚向前問道,“大哥,您說我到底是誰?”
楚向前想都不想就說道,“你母親是華人、養父母、弟弟妹妹、妻子、兒女,親朋全是華人。
又在港島長大,事業也在這裡。
最重要的是,你的記憶裡,經歷過的苦難、美好,全在港島。
你說你是誰?”
布華泉頓時感覺自己迷茫了一個多月的問題,瞬間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