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謝過皇后娘娘。”陸菀寧道謝後依言從起身。起來的時候還不小心晃悠了一下,差點摔倒,還是一旁的青芝眼明手快,扶住了陸菀寧,才讓陸菀寧免於摔倒。
皇后看着陸菀寧的樣子,心中總算是舒服了。
陸菀寧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恭敬開口道:“皇后娘娘找臣妾可是有什麼事情吩咐?”
皇后聞言,笑了笑,道:“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本宮聽說陸美人你善制香,會制一種可以引蝴蝶起舞的引蝶香,本宮對這引蝶香很是好奇,不知道陸美人願不願意動手替本宮調製一份引蝶香呢。”
陸菀寧垂眸回道:“能替皇后娘娘制香是臣妾的榮幸,臣妾回去後就替皇后娘娘調製引蝶香。”
“那就麻煩陸美人了。”皇后笑道。
“皇后娘娘客氣了。”
陸菀寧從鳳儀宮出來的時候臉上沒有一點憤恨的神色,青芝幾次想要說什麼,但看着陸菀寧臉上的神色都沒有開口。
一直到兩人回到玲瓏閣,青芝才忍不住開口道:“皇后娘娘這明擺着就是故意刁難主子呢,主子,您腿沒有事吧?奴婢去請個太醫來給主子您看一看吧?”
陸菀寧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沒事。”
“可是主子剛纔起身的時候不是差點摔倒了。”青芝擔心道:“主子您剛纔在殿外站了那麼久,又跪了那麼長時間,要是傷及膝蓋就不好了,還是找個太醫看一下更加的保險。”
而且,要是她們這個時候傳了太醫,那後宮中的其他人,包括皇上就都能知道皇后娘娘故意刁難主子的事情了。
陸菀寧一眼看穿了青芝的打算,但她有她的顧慮,所以她還是搖頭拒絕了青芝,“不用請太醫了,我的腿真的沒有事。”
她又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體質,怎麼可能站上一會兒,跪上一會兒就受不住了呢,剛纔在鳳儀宮差點摔倒那也是她故意裝出來給皇后看的。
青芝見陸菀寧這樣說,只好放棄了自己的打算。
鳳儀宮中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羅承景的耳中。
羅承景聽完連永望的彙報,沉默了好一會兒,纔不辨喜怒的說了一句:“皇后可真是沒讓朕失望啊……”
連永望聽見羅承景的這句話,有些詫異的擡眼瞥了一眼羅承景的臉色,有些不明白他這句話中的意思。
仔細思量了一會兒,連永望還是沒有貿然開口,只低着頭靜靜的站在一邊。
好在羅承景也不需要他接話,說完那句話之後,羅承景就繼續翻看桌上那一堆的奏摺。
不過,當天下午,羅承景早早的就去了玲瓏閣。
“聽說皇后今日爲難愛妃了?”羅承景坐在玲瓏閣的軟榻上,淡淡的開口問對面的陸菀同時將將手中捏着的黑子落在了白子旁邊,對白子形成了一片圍殺之勢。
陸菀寧伸向一旁棋罐的手微微頓了頓,又若無其事的從棋罐中捏出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盤的一角,語氣平靜的開口道:“臣妾今日確實是在皇后娘娘宮中多站多跪了一會兒。”
和羅承景預想中的任何一種情況都不同,陸菀寧既沒有故裝大度的粉飾太平替皇后遮掩,也沒有藉此機會委委屈屈的和他告狀,讓他替她做主,語氣中更沒有對皇后的不敬。
羅承景微微擡頭看了陸菀寧一眼,道:“皇后這樣無緣無故的爲難愛妃,愛妃難道不生氣,不委屈嗎?”
陸菀寧聞言沒有說話,過了一小會兒,她才小聲道:“其實剛開始還是有點委屈的,臣妾自認自己規矩上從來沒有出過錯,卻無緣無故的被皇后娘娘故意爲難,臣妾怎麼可能不委屈呢?”
羅承景一聽就知道陸菀寧後邊還有話,他沒有出言,想聽陸菀寧後面怎麼說。
陸菀寧停頓了片刻,又接着道:“但臣妾委屈過後,臣妾又一細想,覺得臣妾實在是沒有資格委屈。”
“皇后娘娘今日會爲難臣妾說白了還是爲了皇上,因爲皇上對臣妾太好才讓皇后娘娘心中不平衡了,臣妾既然確實得了皇上對臣妾的好,那臣妾受一點皇后娘娘的爲難也是應該的。”
“臣妾不能既得了皇上對臣妾的好,又一點委屈都不願意受,這就有點過分了,書上不都說了嘛,世間萬物,一飲一啄自有定數。”
羅承景聽完陸菀寧所言久久無語,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搖着頭,道:“你倒是會自己安慰自己。”
羅承景雖這樣說這,可陸菀寧還是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一絲笑意。
陸菀寧心中長舒了一口氣,道:“臣妾是真的這樣想的,臣妾說句逾規的話,若是站在皇后娘娘的位置上來看,臣妾確實有錯。”
“若是站在皇后的位置上來看,愛妃怎麼有錯了?”羅承景問。
陸菀寧道:“皇后娘娘是一國之母,是皇上的妻子,臣妾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美人,皇上給的賞賜卻越過了皇后娘娘,皇上是一國之君,是妾等的天,在皇后娘娘來看,皇上是沒有錯的,那錯的自然就是臣妾了。”
羅承景靜靜的看着陸菀寧,語氣不明道:“你倒是什麼都敢說,照你這樣說這事還是朕的錯了,朕不該賞你纔是。”
一旁的青芝膽戰心驚的看着陸菀寧,陸菀寧卻一點都沒有怕,她沒有在羅承景的話中聽出一絲一毫問罪的意思。
陸菀寧搖了搖頭,鎮定道:“皇上誤會臣妾了,臣妾可沒有這樣想過,臣妾是恨不得皇上多賞臣妾幾次呢,怎麼會覺得皇上不該賞臣妾呢?”
“哼,伶牙俐齒,什麼話都讓你說了。”羅承景冷哼。
“皇上可真是冤枉臣妾了。”陸菀寧嬌聲喊冤,“臣妾說的一言一語可全都是大實話,要是皇上不喜歡聽,那下次臣妾不說了。”
羅承景最終也沒有說喜不喜歡聽。
陸菀寧早上醒來,分析皇上還是喜歡聽她說的這種真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