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承景看了看,薛才人臉上的傷確實是有點慘,剛在準備開口,就聽薛才人接着道:“臣妾在莊嬪娘娘的宴會上都被崔婕妤打成這樣了,莊嬪娘娘還只知道包庇崔婕妤,臣妾實在是無處說理去,只能來找皇上了,皇上您可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
羅承景聽見薛才人的話後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沉吟片刻後,問道:“莊嬪是怎麼包庇崔婕妤的?”
薛才人哭哭啼啼道:“崔婕妤打了臣妾,臣妾要她給臣妾一個說法,莊嬪娘娘卻讓崔婕妤回自己的宮中去了。”
羅承景理了理薛才人的意思,問道:“你的意思是莊嬪沒有讓你繼續在宴席上找崔婕妤討回公道?”
薛才人點頭,“其實臣妾也能理解,崔婕妤和莊嬪娘娘是同時進宮的,兩人的感情自然是要比臣妾和莊嬪娘娘之間的深,可臣妾今日是去參加莊嬪娘娘辦的小宴的,臣妾在宴席上被崔婕妤打了,莊嬪娘娘怎麼也該說句公道話纔是。”
羅承景等着薛才人說完,才冷哼道:“你還知道你今日是去參加莊嬪舉辦的搬遷宴的啊?”
薛才人有些錯愕的看着羅承景。
“照你所說你和崔婕妤兩人在莊嬪的宴會上鬧了起來,莊嬪沒有責怪你倆,只是不讓你倆繼續擾亂宴會,難道還做錯了不成?”
“可是……”薛才人詞窮一瞬,委屈道:“可是臣妾被崔婕妤打成了這樣,難道臣妾不該替自己討回公道嗎?”
“莊嬪可攔着你不讓你來找朕告狀了?莊嬪可說這事是你錯了,下來之後不許找崔婕妤的麻煩了?”羅承景問。
薛才人不敢撒謊,今日宴會上那麼多的人,她要是撒謊的很容易就會被揭穿,所以她只能按照實際情況搖了搖頭。
“那你告訴朕莊嬪怎麼包庇崔婕妤了?人家莊嬪就該看着你們倆繼續在她的遷宮宴上鬧騰,將她的宴會徹底毀了纔對嗎?”
薛才人吶吶不言。
羅承景見她這樣,一揮手道:“行了,今日這事崔婕妤有錯,你也有錯,崔婕妤禁足一個月,看在你傷的比較重的份上,就禁足半個月吧。”
薛才人不服,她明明是受害者,可皇上到頭來卻還要罰自己。
可薛才人好歹還沒有蠢到當場和羅承景爭辯的地步,她將自己剛要脫口而出的不服之語咽回了肚中,帶着一肚子委屈,哭喪着臉道:“臣妾遵旨。”
沉香榭,崔婕妤接到羅承景口諭,知道自己只是被禁足一個月後鬆了口氣,今日這事,她只被禁足一個月確實算是比較輕的處罰了,禁足的這段時間她也剛好怏怏臉上的傷。
崔婕妤那會兒和薛才人廝打在一起,其實臉上也受了點傷,不過她臉上的傷不嚴重,是被薛才人給抓的,就兩道長長的指甲印。
金環給崔婕妤臉上的傷上好了藥,收起藥瓶笑着道:“婕妤您不知道,皇上雖然禁了您的足,可薛才人也被皇上禁足了,看她以後還怎麼囂張。”
崔婕妤疑惑的問道:“她怎麼也被禁足了?”
“誰知道呢。”金環道:“反正奴婢聽人說薛才人也被禁了半個月的足。”
崔婕妤聞言想了想,猜測道:“會不會是皇上覺得我們兩個妃嬪扭打在一起不成體統?”
金環覺得也有可能,不過她覺得不管薛才人因爲什麼被禁了足,但是跑到皇上面前去告狀,最後反而自己也被禁了足,這事足夠後宮衆人笑好長一段時間了。
瑞昌宮裡,宴席散後,陸菀寧才從青黛的口中知道,薛才人去建章宮告狀,卻反而被羅承景給禁了足。
青黛笑着道:“娘娘,皇上禁了薛才人的足,該不會嫌薛才人攪亂了您的遷宮宴吧?”
陸菀寧笑着搖頭,“應該不是。”
從薛才人離開前的表現來看,陸菀寧猜測肯定是薛才人想攀扯自己,把自己拉下水,結果皇上明辨是非,最後反倒是薛才人自己倒了黴。
要是薛才人沒有想在皇上面前攀咬自己的話,薛才人作爲一個受害者,皇上應該不至於將她禁足的。
今日陸菀寧遷宮,羅承景給陸菀寧面子,晚上的時候自然是來了瑞昌宮。
羅承景一來,陸菀寧就對羅承景各種殷勤。
“愛妃今日怎得這般熱情啊?”羅承景笑道。
陸菀寧甜甜一笑,嬌聲道:“皇上英明神武,明辨是非,不聽一家之言,讓胡亂攀扯臣妾之人受到了該受的處罰,臣妾心中對皇上感激,無以爲表,只能用行動來表達臣妾對皇上的謝意了。”
陸菀寧一連串的話聽的羅承景大聲笑了出來,“愛妃這馬屁拍的響了一點。”
話雖這樣說,但羅承景心中其實是高興的,這種自己維護了的人知道自己的維護,並讓自己知道她心中感激自己的維護的感覺實在是很難不讓人高興。
這晚,瑞昌宮裡伺候的人都聽見了羅承景的笑聲,羅承景並不是個格外嚴肅的皇上,他平日裡也常笑,只是大多的時候都只是微笑,像這樣的放聲大笑卻是很少的。
這也讓新調來瑞昌宮伺候的宮人和太監對莊嬪娘娘的受寵程度有了一個新的瞭解。
陸菀寧微微撅了撅嘴,不滿道:“臣妾所言可全都是肺腑之言,難道皇上不喜歡聽臣妾說真話嗎?”
“愛妃這樣的真話朕當然愛聽。”羅承景收了笑聲,只是嘴角眼梢的笑意卻還沒有散去。
陸菀寧笑嘻嘻道:“那以後臣妾常說給皇上聽。”
可說完之後,還沒有等羅承景說話,陸菀寧又搖着頭否定道:“還是算了,這樣的話皇上平日裡聽多了,臣妾偶爾說一下皇上還覺得稀奇,臣妾要是整天說,皇上該聽煩了。”
“朕平日裡倒是真很少聽到這樣的話。”羅承景道。
不是說大臣和其他妃嬪不會拍他馬屁,而是朝中大臣和其他妃嬪就算是拍他馬屁也不會拍的這麼直白,這麼毫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