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嚴嵩將她們的疑惑看在眼裡,冷淡的笑了一下看着柔詩道,“姑娘,她們好似對你有些陌生,你確定你要找的人是她們?”
顏柔詩卻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憤怒的站起身來道,“誰做的?她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所有人被柔詩突然如此一吼皆嚇了一跳,連槿嚴嵩的眼裡都出現了一絲的詫異,“姑娘,爲何如此說?”
顏柔詩早已經顧不得什麼淑女形象,顧不得該跟丞相客套的說話,一臉怒容的說道,“她們明明好好的,爲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青兒和桃嫂被柔詩這樣一吼,吼得有些瑟瑟發抖了起來,心裡對這個女子的身份更加的疑惑了,她爲何會爲了自己而動怒呢?
槿嚴嵩從不管理府裡事宜,因此青兒和桃嫂變爲現在這個樣子他也全然不知情,淡淡的回答道,“老夫從不過問府裡之事,姑娘不是說近日才知有親人的嗎?那怎麼知道她們以前不是這個樣子呢?”
“我以前見過她們,那個時候我還沒有能力帶她們離開,故而纔等到現在,可是她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們在虐待她嗎?”
看着青兒瘦得只剩下骨頭的單薄身子,而桃嫂老得蒼蒼頭髮和皺紋,加上沒有焦距的眼神,不用上前查看,柔詩便知道她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心裡的憤怒更加的深了,滿肚子的火無可出發,只想要將這個罪魁禍首給抓出來痛扁一頓。
槿嚴嵩雖然也是疑惑,但是被柔詩如此一吼,也難免有些怒火,“姑娘,這裡是丞相府,不是你可以隨意怒吼之地。”
柔詩瞪了他一眼後,立刻走到了青兒的身邊蹲了下來,緊緊的握着桃嫂的手,眼眶有些紅了起來道,“桃嫂,青兒,你們看看我,我回來找你們了,我真的回來找你們了,告訴我,你們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青兒的眼神迷茫了一下後,頓時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而桃嫂的眼神雖然沒有焦距,卻在聽到柔詩有些哭腔的聲音,頓時僵硬住了身子,頓時顫抖着聲音不敢相信的問道,“你是……小……柔詩……”
“是啊,我是柔詩,柔詩回來找你們了,回來接你們了,青兒,桃嫂,跟我走吧,丞相說了,只要你們想要跟我離開,他就讓你們離開,我帶你們離開這裡好不好?”近距離的看着她們,讓柔詩想要哭的衝動更加的深了,突然很憎恨自己爲什麼不早點回來,若是自己早點回來的話,她們或許也就不會吃這麼多苦頭了。
“姐姐,你真的來帶我們離開了嗎?”青兒激動得忍不住滑落了眼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所看到的,連眨一下都不敢,生怕眨一下姐姐立刻又消失不見了。
“是啊……”柔詩疼惜的伸手擦了青兒的眼淚道,“青兒,姐姐回來了,姐姐要帶你們離開這裡,你跟桃嫂跟姐姐離開好不好?”
“嗯,青兒再也不要跟姐姐分開了……”青兒很是用力的點點頭。
桃嫂也很欣慰的點點頭道,“太好了,柔詩,你終於回來了,桃嫂能夠再見到你一面,死都安心了,太好了。”
桃嫂的話讓柔詩的心裡愧疚更加的深了,緊緊的握着桃嫂的手看着青兒道,“青兒,告訴姐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姐姐……”青兒的眼裡充滿了害怕,擡起頭來看了一下夫人後更加懼怕得不敢說了。
柔詩伸手輕拍着她的背道,“青兒別怕,姐姐在這裡,有什麼事情都有我爲你撐腰,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了,乖,告訴姐姐。”
“我……”青兒害怕得看了柔詩一下,柔詩堅定的朝她點點頭,青兒這才放心了下來緩緩的道出,“這幾年來,夫人對我們總是很苛刻,給我們安排的活兒也非常的多,做不完就不許吃飯,青兒每次都做不完,有時候連續兩天都吃不到一碗飯;這也就算了,可是桃嫂的年紀大了,經不起這些苦活,夫人還是逼着桃嫂要做完,有一次桃嫂在廚房裡做事,夫人卻不準任何人去幫忙,連青兒都無法上前去幫忙,最後桃嫂因爲體力不支而昏迷了過去,因爲在燒飯,所以不小心便燒了起來,幸虧發現得快,所以桃嫂並沒有燒到,可是她的眼睛卻被薰到了,夫人因爲廚房被燒起來而大發雷霆,不給我和桃嫂飯吃,也不準讓我去請大夫來給桃嫂看,過了不久之後,桃嫂的眼睛就看不見了,到現在來身子越來越弱了,連路都無法平穩的走了……”
青兒句句都說到了桃嫂的心裡去了,讓她的眼淚忍不住的滑落起來,很是無奈憂傷的搖着頭,佝僂的身軀無力的顫抖着。
柔詩的心如同針紮了一般的痛,憤怒的站起身來怒視着金雪蘭,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要你死……”
槿嚴嵩立刻站起身來擋在了自己夫人的面前看着柔詩,冷冷的說道,“姑娘,你做得太過頭了,即便我夫人做得再怎麼的錯,也輪不到你來教訓。”
雖然剛剛所聽到的時候讓自己也很震驚,但畢竟還是自己的夫人,他總不能夠坐視不管吧。
柔詩狠狠的瞪着她,什麼話也沒有說,最後,面紗下冷漠的笑了起來,這一刻的柔詩,渾身散發着一種冷性的氣息,即冷眼又帶着殺人無形的厲色,那樣寒冷冰澈的眼神讓人不戰而驚了起來。
連經過大風大浪,身經百戰的槿嚴嵩也被她此刻冷厲的眼神給震懾到了,心裡有一絲的痛楚在蔓延着,她到底是誰?
“丞相,今日看在你不爲難小女子,讓我輕易帶她們離開的份上,我不會對你的夫人怎麼樣,但是我在這裡告誡你一番,不報仇,並不代表這事情會如此輕易的結束,下次,若是讓我再看到這個賤人的話,我定然不會手下留情,不要再讓她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我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從沒有讓人用如此冷厲憤怒的語氣說話,何況還是一個女子,頓時讓槿嚴嵩的臉面無存,同樣冷漠的說道,“丞相府也不是你可以隨便撒野的地方,老夫不想爲難你才讓你輕易的帶人離開,但若你想要在丞相府裡亂來的話,老夫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呵呵……”柔詩冷笑了起來,眼裡的恨意絲毫不弱,“丞相的能力小女子自是不敢輕視,但是有仇必報是小女子一向的原則,如果換做是丞相的親人受到如此的對待,或許就能夠體諒我現在憤怒的心理。”
“姑娘所言極是,但是既然老夫在此,就絕不會讓你再丞相府,在老夫的面前動手……”
如此近距離的對視着柔詩的眼睛,那樣熟悉的感覺更加的強烈了,很想要扯下她的面紗一睹她的容顏。
“既然丞相都如此說,那我再不給面子的話,倒顯得小女子不近人情了,但是,心中的怒火還是無法降下,得罪了……”顏柔詩輕輕的身形一閃,在槿嚴嵩還沒有反應的過來的事情驟然的來到了金雪蘭的身邊,伸手一摔,一種粉末的藥粉立刻撒在了她的面前,頓時讓她痛苦的揚起表情,卻絲毫喊不出來。
好快的輕功,槿嚴嵩的心裡閃過這個念頭,快速的抽出一旁的劍指着柔詩道,“你對我夫人嚇了什麼藥?”
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柔詩這才解氣了一下,“丞相別氣,小女子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只是對她下了一種洋粉,只會在臉上起了一些紅疹子而已,並沒有性命之憂,看在丞相的面子上面,我不會要她的命,我說到做到,這一點丞相大可放心。”
槿嚴嵩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又看看自己的夫人,臉上除了起一些紅疹子倒也沒有什麼,她做了這樣的事情,也難怪這個姑娘會如此的憤怒。
柔詩不想要繼續的跟他廢話下去,冷淡的轉過神來道,“莫玄,抱着桃嫂離開。”
“是,小姐……”莫玄點點頭後走過去輕柔的拉起桃嫂輕而易舉的背在自己的背上。
雪晞也站起身來到媽咪的身邊,柔詩則彎下腰輕輕的扶起青兒嬌弱的身軀,讓她靠着自己的身體站着,摸着青兒營養不良瘦得只剩下骨頭的身體,柔詩的怒火又再起來了。
柔詩冷漠的等着金雪蘭說道,“這是你對待她們的代價,臉上的紅疹子最好不要去看大夫,用錯了藥只會讓自己的臉蛋更加的恐怖,只要你忍耐十年,紅疹子纔會慢慢的退下,若你不相信的話,那就儘管試試看。”
金雪蘭的眼裡充滿了恐懼和憤怒,要她盯着這樣的臉見人,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丞相,今日的人情就這樣的扯平了,以後你我互不相欠。”柔詩冷漠的說完便扶着青兒轉身往門口走去。
槿嚴嵩的眼神一直跟隨在她的身上,濃濃的憂傷在心間蔓延開來,她眼裡的恨意更是讓他難過萬分,這個女子到底是誰?
在走到門口的時候,柔詩頓然停下了腳步,並沒有轉過神來,卻冷冷的開口問道,“丞相,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還望你誠實相告。”
“你問……”
“你真的從未……喜歡過你的女兒槿遙?”
槿嚴嵩的身體狠狠的顫抖了一下,驚訝的看着眼前的這個女子,盈盈?槿遙?她不是在五年前的那場大火中走了嗎?
槿嚴嵩顫抖的開口道,“你是槿遙?”
“呵呵……”柔詩冷笑了一下道,“槿遙早在五年前不就死了,丞相比誰都清楚不是嗎?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當真從未將她當做女兒一樣看待?”
“我……”一時間,面對着她的質問,槿嚴嵩不知如何以對。
不用回答,柔詩便已經明白了,槿遙,這下子,心該死了吧?沒有繼續的說什麼,扶着青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