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露重,風雪已停,空氣卻依舊蝕骨寒冷。/非常文學/
流雲舒捲,夜幕下,月如彎鉤,發出清冷的皎光,那一瀉的清白月色,如煙般,慢慢的灑落在整個大地,照的雪地一片銀白。
此時,已是三更,萬籟俱靜,清白的月色將一座位於隱秘深林深處的大宅院照的七八分通亮。
只見這一間大宅院,地勢隱秘,佔地甚廣,建築豪華,宅裡樓宇錯落有致,假山庭院,獨具一格。
但是,在這萬籟俱靜的時候,安靜的大宅外頭四周,卻警衛深嚴。
每一處地方,都有一個武功高強之人在把手,預防敵人入侵。
如此禁衛深嚴的地方,豪華的大宅,便是在天玄皇朝跺跺腳,不管朝廷和武林都爲之變色的羅剎閣!
羅剎閣是殺手組織,只要出得起價錢便能爲你殺任何人!而且羅剎閣的崛起一百多年,早就在天玄皇朝站穩了腳步。世人卻不知道羅剎閣的真實位置。畢竟除了羅剎閣裡面的高層之外,那些知道羅剎閣位置的人,早就已經成了死人了。
但見此刻,在這萬籟俱靜的時刻,一道高大欣長的黑色身影,正踩在那冰涼的迴廊裡,慢慢的在月色之下漫步。
月色如水,深深的勾畫出他精廋的身軀。
一襲華貴黑色蟒袍,同色的貂皮披風,一頭如瀑般墨發被一根黑色錦帶束起。
淡淡的月色下,那一張冷峻逼人的臉龐上,多了幾分柔和。
那一雙深邃狹長的鷹眸,靜靜的眺望遠方,不過,眸裡閃爍着的點點光芒,使得原本冰冷的男子多了幾分人氣。不再像以前那般的生人勿進。
寒風吹過,吹得院子裡面的寒梅輕輕搖晃。
月色下,只見那一株株寒梅,樹姿蒼勁,疏影橫斜,就算在這嚴寒之時,卻依然傲然挺立,噴紅吐綠。
那一陣陣的梅花香味,更是隨着寒風浮動,使得原本萬籟俱靜的夜,更是增添了幾分文雅旖旎的味道。
靜靜的凝視着遠處的寒梅,鼻間聞到淡淡的梅花香味,但是鬼魅卻想到了那一次在小木屋裡面聞到的淡淡好聞的玫瑰花香味。
如此的清香好聞,讓人永世難忘。
還有那一張嬌俏的臉龐,神色多變,雖然只是跟她相處短短時間,不過,他卻已經見到了她很多不同的一面。
從最初的冰冷疏離,就像是這冷冽的寒梅,不過,當她嫣然一笑,卻美得恍若成千上萬的梨花朵朵綻放,那一言一動,一顰一笑,都深深的吸引住他的目光,最後更是深深的烙印在他心底。
想到這裡,鬼魅心頭一動,腳步一轉,便迅速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面。
這是一間只有黑白色調爲主的房間。
房間非常的寬闊,古色古香,白色落地帷幔,黑色香檀雕花大牀,黑白相間的牀鋪,屏風也是黑色香檀木所雕成,地上鋪着的,是純白色的羊毛地毯,落地無聲。
房間三面白色的牆壁上,也沒有多餘的裝飾,非常的簡單,素雅。
但是,配上那黑白色調,顯得整個房間有些冷,如同這個房間的主人一般。
只見此刻,鬼魅用力推開雕花木門,隨即繞過了那落地珠簾,來到了一面黑色雕花大書桌前面。大手一揮,便在那張桌面上鋪上一張潔白的宣紙。
然後那骨節分明的大手拿起一旁的毛筆,沾上黑墨,便迅速的在那潔白的宣紙上塗塗畫畫着。
屋裡不曾張燈,只有外頭皎月的月色從那倘開的雕花窗戶謝謝灑進,還有外頭掛在屋檐上的紗燈,在寒風之中不斷搖晃。使得裡面更加的清冷了。
不過,對於這一點,卻絲毫影響不到鬼魅。
常年習慣了黑暗,就算是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他依然能將四周事物看的清清楚楚。
而且,在他房間裡面,是常年漆黑一片。
因爲,他是習慣了黑暗,屬於黑暗閻羅的使者。光明,並不適合他。
而且,他最喜歡的是每一晚獨自站在房間某一個角落,或者漫步在無人的深林角落,讓孤獨安靜黑暗緊緊包圍着他,這樣他才能更加的容易思考。讓自己的心更冷!
此刻,但見鬼魅手持毛筆,就着皎潔的月色,慢慢的在那潔白無瑕的宣紙上勾勒着什麼。
寒風呼嘯吹過,吹得外頭梅花搖晃,暗香浮動。吹得屋裡帷幔飄飛,珠簾搖晃,併發出一陣陣叮噹清脆的響聲。
但見此刻書桌前那黑衣男子,神色專治,視乎一點都不爲外界所影響。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才見男子輕輕放下手中毛筆。
那雙修長涼薄的大手,輕輕的拿起了那一副剛剛完成的畫卷,那一雙深邃漆黑如夜般的鷹眸,更是迅速的劃過了一抹柔情。
還有他捧起畫卷的輕柔舉動,如此的小心翼翼,彷彿他捧着的不是一副畫卷,而是最心愛的珍寶似的。
月彎如鉤,月色清白,輕柔灑在那一副栩栩如生的畫卷之上。
只見畫卷上面畫着的乃是一個精緻絕美的妙齡少女。
眉似黛,眸如水,面如冠玉,額賽春雪,朱脣惑人,這是一張足以讓天下男女爲之瘋狂的絕色容顏。
看着畫中的女子,男子眸中柔情如海,那涼薄的雙脣,微微一勾,勾起的那一抹笑,如此的驚豔奪目。/非常文學/彷彿萬年冰雪初融,色授魂與顛倒榮華!
然而,他這一抹笑,落在某人的眼中,卻讓某人臉上驟然一變。
清白月色下,梅花簇擁處,一抹紫色清瘦的身影,正隱與梅花深處,靜靜的看着屋內男子。
那一雙嫵媚勾魂的雙眸,在望向男子的時候,目光深情柔和,卻帶着淡淡的殤。
他一直靜靜的任立在花簇之中,不畏刺骨的嚴寒,在他那清瘦的身子上,早就染上了重重的露水和薄薄的冰雪。
但是,他卻渾然不知覺般,目光的柔和深情,足以讓人溺斃。
只不過,他眸中深情,在見到屋裡黑衣男子拿起那一副畫卷,那一張如同萬年玄冰的冷酷臉龐竟然露出一抹難得的柔情。
這一抹柔情,他渴望了多年,始終得不到。原本以爲,男子的心是冷的,所以對於一切都是冷冷冰冰,但是此刻他才知道,男子的心不是冷,原來還有溫柔的時候,不過,卻不是對他……
想到這裡,紫衣男子原本深情款款的嫵媚雙眸之中,更是劃過了一抹怨恨和嫉妒,直直的盯著了黑衣男子手中的畫卷。
只可惜的是,因爲距離太遠的緣故,他無法看清楚畫中之人的容貌。
不過,光憑他的直覺,讓紫衣男子明白,畫中之人,在黑衣男子心目中肯定佔有非常重要的位置。
畢竟他們一起出生入死多年,從那默默無名的殺手,一起互相扶持,咬着牙關,剷除羅剎閣不服他們的衆人,才一步一步登上如今的位置。
多年的互相扶持,鬼魅的心到底是怎樣的,他多多少也瞭解道。
鬼魅一直活在多年的仇恨之中,爲了幫自己母親報仇,一直默默咬牙,不爲艱辛才爬到如今的位置。
他知道,鬼魅外表冷酷,裝飾無情,其實,他卻是最注重情義之人。
若不是因爲情字,他也不會活的如此的痛苦。
很多時候,看着鬼魅獨自一人站在月下,那身影如此的孤獨,猶如一個迷失方向的孩子,讓他如此的心疼,心疼的只想好好的,好好的將他抱在懷裡……
告訴他,其實,他不孤獨,因爲,他會永遠陪在他身邊……
只可惜……
“誰在哪裡,出來!”
就在紫衣男子心裡感嘆之際,一道冰冷的嗓音卻突然響起,猶如寒風中一陣凌寒蝕骨的風,直直朝着他直接掃去。
心頭一震,知道自己行蹤暴露,紫衣男子也不好再隱藏自己,於是,只好伸手輕輕推開了擋在身前的一株梅花,慢慢踏前走去。
月色下,冷風呼嘯吹過,吹起他紫色華衣,那一朵朵血紅色的曼珠沙華,更是在月色之下,散發出淡淡紅光,隱隱透着血腥陰森,卻蝕骨的美麗。
“魅,是我。”
幽月輕聲開口說道,嗓音平平緩緩,卻帶着感性的柔美,猶如他給人的感覺一般,陰柔蝕骨卻美麗勾魂!
一身帶雪,衣袂翻飛,步伐輕盈,轉眼便見到幽月人已經來到了鬼魅身旁。
黑髮如絲,垂直披下,在月色下,散發着淡淡柔和的光澤。
雖然身爲男子,臉上胭脂未施,但是,幽月肌膚極其的水嫩,尤其那一雙嫵媚雙眸輕輕一挑,風情撩人,媚態畢露,猶勝女子,也足以讓天下男子爲之瘋狂!
然而鬼魅在見到來人,只是劍眉一蹙,隨即,再次回覆到以往的冰冷孤傲。
那一雙狹長深邃的鷹眸,漆黑幽深如同萬年玄冰,千年水潭,波瀾不驚。哪覆剛纔的柔情似水,深情款款。
見此,幽月心底一揪,隱隱的痛着,那一雙嫵媚勾魂眼更是劃過一抹黯然,不過,那一抹黯然之色,只是一閃即逝,根本讓人無法撲捉的到。
因爲,他知道,若是自己敢在鬼魅面前露出自己對他的心思,那麼,自從之後,他肯定不能再次見到鬼魅,也不能像如今這般如此靠近他。
心頭揪心的痛,讓幽月眸色隱晦,也越發的嫉妒起鬼魅畫中之人。
爲什麼他能對畫中之人露出如此溫柔一笑,但是對他,卻永遠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難道,對於他來說,他永遠只是他的屬下,夥伴,卻不能是……
想到這裡,幽月嫵媚雙眸一挑,打算看看到底是何人能勾走鬼魅的心,讓鬼魅如此魂牽夢索。只可惜,在他目光將要落在畫中之上,鬼魅雙手一手,便立刻將畫卷捲縮起來,也讓他看不到畫中之人的模樣。
見此,幽月那一雙好看墨眉微微一蹙,不過,卻只是緘默不語。
不曾知道幽月心底想法,那邊的鬼魅在將手中畫卷成畫軸之後,再用着一個錦盒細細保存住。
看着鬼魅一舉一動無一不透着小心翼翼,讓一旁的鬼魅看的越發的嫉妒。但是,他卻一直隱藏住自己的心思,嘴邊噙着一抹淡淡嫵媚的笑意,但是,那影藏在衣袖之中的雙手,早就緊攢正雙拳,力氣之大,手指入肉三分,參出血來他卻不知痛。
直到這廝的鬼魅細心收好手中畫軸之後,鷹眸一擡,目光深幽卻帶着洞悉人性的犀利,讓幽月心頭一震。
畢竟鬼魅目光如此犀利,讓他這樣直直看着,就像是被他正用着一把無形的刀,將他胸膛挖開,看穿他的心思。
俊臉刷的一下全白了,不過,幽月表面上依然故作一副冷靜模樣,雙脣一勾,卻不知道,那笑,卻是多麼的心虛和無力。
也讓鬼魅鷹眸閃爍一下,卻不曾開口說話,只是直直的看着他。
這樣無聲的注視,最是讓人心慌意亂。也讓從來不知道何爲恐懼的幽月,此刻更是心亂如麻,心如擂鼓,那激動的心跳聲,宛若要從胸膛蹦出來似的。
整個羅剎閣的人都知道,副閣主手段狠辣,陰晴不定,陰柔蝕骨,除了羅剎閣閣主之外,衆人最畏懼的人便是他。
因爲,他能在彈指間殺人於無形,臉上的笑意卻越發嫵媚蝕骨。有時候,往往比常年冷魅孤傲的鬼魅更加恐怖。
但是,世人卻不知道,一物剋一物,鬼魅始終是幽月這輩子最大的魔障……
“魅,怎麼這樣看我?”
實在受不住鬼魅無聲犀利的目光,在過了良久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本以爲,鬼魅是察覺到什麼,心頭緊張忐忑,讓他後背一陣冷汗。
而鬼魅在緘默良久之後,才終於啓開薄脣,冷聲說道。
“受傷了?”
簡言意駭,一直是鬼魅的風格。
不過,鬼魅話一出,卻讓幽月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原以爲他是察覺到什麼,原來……
而且,魅他現在是在關心自己嗎?
想到有這個可能性,幽月心頭立刻被一陣狂喜所取代。
陰柔俊美臉龐微微低下,不過,嘴角笑意卻是一深,笑的越發燦爛嫵媚了。
“恩,只是輕傷,魅不用擔心。”
幽月輕聲說道,心底卻甜滋滋的。
原本,他在回到羅剎閣的時候,心裡滿腹怨氣。
畢竟這一株仙人草,他尋求多年,卻一直不曾尋到,好不容易收到消息,死亡谷的輕如風尋了一株仙人草回來,於是,便孤身一人前去尋仙人草。
本來,對於這株仙人草,他勢在必得,爲了它,就算前面是龍潭虎穴,都阻擋不住他的腳步。
而且,他對於前去跟他搶仙人草的人,根本就不放在眼底。
畢竟誰敢跟羅剎閣副閣主搶東西,無意不是在老虎嘴裡拔牙——找死。
所以,對於仙人草,他是勢在必得,原以爲這一次肯定能得到,不料,卻出了意外!
想當日在對付完那頭食人鳥之後,再看着那一個跟他搶食人草的少女掉進機關之中,他便不敢輕舉妄動,因爲他知道那裡有機關,所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想不到,最後因爲那裡血腥濃郁,引來了好幾頭食人鳥。
對付一頭食人鳥,對於他來說還是搓搓有餘,但是,多幾頭的話,他卻不敢保證了。
但是,還差那麼幾步,他尋覓多年的仙人草就要得到,他畢生的夢想也要做到了,只可惜的是,他還是失敗了。
雖然他將所有食人鳥全部殺死,但是最後他卻受了重傷,以他那時候的情況,再走下去,無疑不是去送死。
雖然心頭有再多不甘心,他也只能放棄。
因爲得不到仙人草,這幾日他心情煩躁,但是,這些煩躁,在聽到鬼魅這一句話的時候,全部消散殆盡,因爲,魅現在在關心他不是嗎?
幽月心頭雀躍着,卻渾然不知道,其實鬼魅剛纔見他臉色有些發白,所以隨意一問,並沒有多擔心什麼。
畢竟,他的心是冷的,對於外面所有事情,都漠不關心,但是,只除了她之外……
心裡想着,鬼魅目光再次落在那一卷畫軸上面,心底視乎有一塊地方柔和了。
不知道如今的她,在做什麼?
不知道她是不是跟他一樣,在思念着他……
……
與此同時,六皇子別院裡面——
頂着冷冽蝕骨的寒風,寒熙瞳馬不停蹄,日夜趕程,終於,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到了六皇子的別院裡面。
在回到別院之後,已經是三更半夜了。
那時候,是每日最寒冷的時候。
那蝕骨的寒風,就像是一把把無形的刀子,一刀一刀無情的刮來。
就算臉上已經圍着厚厚的圍巾,但是,寒熙瞳還是感覺到自己的臉頰早就被凍壞了。
麻麻的觸感,仿若沒有了知覺一般。
不過,對於這些事情,她此刻卻沒有心思去管了。
因爲懷裡端着仙人草,她只想用着最快最快的速度,回到別院裡面。救醒那一個美好柔弱的讓人打從心底憐惜的睡美男!
冷風呼嘯的吹,那‘塔塔塔’的馬蹄聲,更是不斷在森林通道響起,在這寂靜的夜,尤爲的清晰。
不過,就算那馬蹄聲再大,卻比不過寒熙瞳此刻的心跳聲。
激動,狂喜,雀躍。
就算冒着蝕骨嚴寒,但是,眼看着別院方向越來越近,很快便能再次見到那一個柔弱美好的男子,寒熙瞳只覺得心頭的仙人草就像是一個發熱體,將她整個人都暖透了。
一想到,以後璟魅晨就不再被睡毒折磨,能感受到溫暖,如同常人一般,寒熙瞳心頭便樂滋滋的。
雖然,她跟璟魅晨相處才短短几天,但是,卻非常的喜歡他。
那一種喜歡,並非戀人的喜歡,而是屬於知己朋友,雖然,他們早就過了那個關係了,不過,那時候她是情非得已才那麼做的。
不過後來,在與璟魅晨接觸之後,她是真心想跟他交朋友。
雖然他話不多,很多時候總是她在說,但是,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總覺得非常的安寧。
跟他在一起,她毫無壓力。所以,如此美好的人兒,她真的好想帶着他周遊列國,去享受人生,嘗試以前他失去的東西,看着他掃去憂鬱,臉上重獲歡喜的模樣,那感覺肯定非常美好。
越想,寒熙瞳嘴角一勾,連着眸中也帶着淡淡笑意。
看着別院已經近在眼前了,寒熙瞳才緊緊拉住繮繩,隨着那一陣響亮的馬蹄聲之後,原本緊閉着的厚重硃紅色大門,更是‘咿呀’一聲打開了。
寒熙瞳一見,更是迅速的躍下了馬車,繮繩一甩,便將馬兒交給了開門的小廝。
因爲心裡滿滿都是璟魅晨,所以,寒熙瞳自然不曾察覺到,那個小廝臉上的悲傷。還有別院裡面詭異的氣氛……
已是三更,本來是萬籟俱靜,但是此刻,別院裡面,卻是燈火通明,彷彿整個別人的人都聚集在一起,難以成眠。
別院裡面,亭臺樓宇,假山迴廊,錯落有致。
一塊濃黑的烏雲輕輕將那皎潔的彎月遮擋住,使得原本銀白的大雪頓時覆上一層黯然。
一盞盞紗燈高高掛起,隨着蝕骨寒風,不斷的搖晃着。印的樹影斑斕。
寒風在半空呼嘯吹過,那‘呼呼’的風聲,就像是一個個淒厲的女子在哀傷的嘆氣,哭泣……
回到別院,原本滿懷狂喜的寒熙瞳,步法如飛,輕車熟路便朝着璟魅晨住的院落走去。
不過,越是走進璟魅晨的院落,她的心卻隱隱升起了一絲恐懼,不安。
心慌意亂,腳底發麻,視乎,有一樣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就要失去一般。也使得寒熙瞳沒有了剛纔的雀躍,腳步,也越發的沉重起來。
最後,腳步慢慢停在了璟魅晨所住的院子,寒熙瞳不曾再邁前一步。
因爲,她心中的恐懼,隨着這間院子的靠近,就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的掐住了她的心,讓她幾乎不能呼吸了。
直到,右眼皮突如其來一陣狂跳,寒熙瞳心頭一驚,緊咬了一下紅脣,便迅速的穿過前院,不料,在她雙手即將推開那道雕花房門之際,房間裡面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悽慘的哭聲——
“不——殿下,你爲什麼那麼殘忍……”
淒厲的哭聲,如此的肝腸寸斷,痛心疾首。
寒熙瞳聞言,心裡一震,雙眸一瞠,‘蹦’的一聲,雙手用力一推,便將擋在眼前的雕花木門推開,人也立刻如同旋風一般奔到了房間裡面。
古色古香的房間,無比的雅緻,樸素,如同房間裡面的主人一般。
水藍色的帷幔隨着木門打開,狂風掃進,掀起了一個柔和的弧度,非常的輕柔唯美。
水藍色的地毯,落地無聲。
一頂金色銅爐,麝香嫋嫋,薰滿一屋。
那一顆宛大的夜明珠,在漆黑之中放射出明亮淺黃色的光芒,將房間四周照的通亮。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就算離開這裡十多日,寒熙瞳卻覺得自己不曾離開過這裡一般。
這裡的一景一物,就算她閉着眼睛也能夠想出來。
因爲這裡是璟魅晨的房間,每一樣處地方,都有着他的影子。
只可惜的是,現在,物是人非。
她回來了,但是,他卻……
原本狂跳着的心扉,此刻卻如此的安靜,就像是心已經碎了,沒有了。
寒熙瞳喉嚨裡面,此刻就像是塞着一塊棉絮似的,想說話,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雙腳就像是灌了水銀一般,非常的沉重。
但是,她依然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一張水藍色大牀走去。
雙眸圓瞠,眸中佈滿了血絲,那是她連日來馬不停蹄所知。
但是此刻,那一雙猩紅的雙眸,卻瞪的大大的,眸中更是佈滿了愕然,不敢置信,和道不盡的沉痛……
因爲,她終於來到了璟魅晨的牀前,目光先是落在了哭得肝腸寸斷,痛哭流涕的青梅臉上。
看着青梅滿面淚流,但是,那一雙夾帶着悲痛卻含恨望着她的淚眸,視乎,要將她碎屍萬段似的。
一旁的李大夫,在見到她的時候,也只是滿臉沉痛的搖了搖頭,眸中一滴老淚劃下……
最後,寒熙瞳的目光更是慢慢的落在牀上的絕美人兒身上。
依舊是他最愛的水藍色褻衣,襯得他肌膚如此的白。
但是,那種白,卻是那種死寂的白,近乎透明。
好像,等下他整個人也會漸漸的消失不見似的。
那一張絕美的臉龐上,非常的寧靜,視乎是已經徹底的熟睡過去了。
不過,這一睡,是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他……”
好不容易,寒熙瞳終於找回到自己的嗓音,但是,光是說出這一個字,她視乎是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一般。
而回答她的,卻是青梅帶着滿臉淚痕,揭底斯里的大吼。
“殿下他,死了……”
------題外話------
木辦法,木有銀愛,死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