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禕禕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上身的衣裳,遮住外露的春光。但臉上的紅潮依舊沒有褪去。
孟玥則需要動用內力去調整自己的氣息,方能壓制住體內的那股衝動。
正當夫妻二人都覺得氣氛變得有點兒微妙的時候,玉屏成功取得香囊回來了。
曲禕禕當即鬆了口氣。
“大少奶奶,您要的香囊,玉屏已經取來了。”玉屏將香囊雙手奉上。
“辛苦你了,玉屏!”曲禕禕笑着接過,然後就將它轉交給了孟玥。
孟玥不確定這個香囊的氣味會不會對人體造成其他的傷害。於是他先把孩子交給曲禕禕,然後再接過香囊,走到了外間,順便叫上穆叔一起細辨其中的成分。
而玉屏則繼續留在房間裡,保護着曲禕禕和承珏。
“玉屏,你方纔到梨棠苑取香囊的時候,那裡有沒有什麼異樣?”曲禕禕抱着已經進入夢鄉的小承珏,小聲地問玉屏道。
玉屏搖搖頭,道,“風平浪靜。”
“你說,三夫人會不會也懂武功?”曲禕禕又問,她自問是沒有本事分辨出韓氏懂不懂武功,但說不定玉屏懂得,故纔有此一問。
玉屏繼續搖搖頭,道,“關於府裡的每個人。大少爺、穆叔和我一直都有密切留意和試探,整個孟府除了守門護院的武夫,還有二少爺和三少爺外,均無一人懂得武功。不過。玉屏還真的沒有想到,那個看似柔弱無爭的三夫人,居然就是當年下毒毒害大少爺的兇手!”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玉屏暗暗握緊了拳頭。
如果可以,她真想馬上就讓三夫人消失!
“玉屏,韓氏當年究竟對我相公用了什麼毒?”曲禕禕對當年發生的這件事一直都很在意,不過她爲了不勾起孟玥的傷心事,所以都沒敢當面問他。
現在玉屏剛好提起這件事,她就想趁機瞭解一下。
當年如果不是因爲韓氏下毒,或許所有的結果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玉屏聞言,目光不自覺地移向房門口。
曲禕禕也跟着她的視線,看向同一個方向。
“那種毒不是致命的毒藥,可卻能讓人變成一個癡呆兒,甚至變成一個廢人。”玉屏的視線依然盯着門口處,緩緩說道。
“所以……相公他纔會將計就計,一直裝傻?”曲禕禕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當她聽到這種毒的毒性後,還是感到很憤怒和難過。
毒不致死,但卻能致傻致廢,傷害的不僅僅是中毒者本身,還有中毒者的家人,和一切愛他和關心他的人。
所以用這種毒的人,簡直堪比惡魔。
玉屏點點頭,繼續說道,“當初幸好穆叔發現及時,不然的話,大少爺就真的……”說到這裡,玉屏咬了咬脣,沒再繼續說下去了。
曲禕禕上前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發現她的手有點冰涼。
玉屏有些吃驚地轉過眸,然後看着曲禕禕,道。“大少奶奶……”
“不用太難過,相公現在不是好好的麼?”曲禕禕笑着安慰她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知道玉屏對孟玥的心意,所以她懂得她心中的難過爲何。
“大少奶奶……你……”玉屏一陣驚訝,她沒想到曲禕禕居然察覺到了自己對大少爺的心意。
而且,她察覺到了,居然沒有生氣,反倒還安慰自己?
曲禕禕只是繼續對她微笑,而這個笑容,似乎已經說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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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玥和穆叔在外面一同研究了大約一個小時,終於有了結果。這香囊是解藥,專門解那斷魂香之毒。
“韓氏果然是個用毒高手!”分析出了那個香囊裡面的用藥成分後,穆叔不由得感嘆了一句。
這斷魂香的解藥。他也未必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調製出來。
更準確點說,他此前還以爲這斷魂香之毒沒有解藥。卻沒想到,還能如此讓藥性相剋,並通過慢慢蠶食。以達到解毒之效。
孟玥微微一愣,因爲能讓穆叔這樣的用毒高手發出這樣的感嘆,看來韓氏真的不是一般的厲害。
“不過,她不惜利用自己的女兒。也要害禕禕和她腹中的孩子,此人實在是蛇蠍心腸。”穆叔將香囊交回到孟玥手中時,又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孟玥伸手接過,道,“我也是想不明白,她爲何要這樣趕盡殺絕。到底我們孟家,和她有什麼冤仇?”
他被她下毒毒害之時才六七歲,哪怕他再怎麼無法無天,可他當時的那個年紀,也不可能跟韓氏結下什麼冤仇,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們孟家了。
而他要是真的變成了一個傻子,一個廢人,那麼最傷心的人,肯定不是他這個已經不懂得傷心爲何物的“傻子”。而是他的家人,特別是他母親,還有他的奶奶。
“可是這些年,我們一直都有暗中調查我爹這幾房妾室的家世背景。均無異常。所以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她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爲了報復誰。”
“不是沒有異常,只是我們還沒有查到而已。”穆叔肯定地說道。
孟玥點點頭,穆叔的這句話說得很對。並不是沒有異常,只是他們暫時還沒有查出來而已。
“看來,這個對手將自己的尾巴藏得很深,很深。”穆叔望着窗外的月色。似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孟玥看着穆叔那張就像經歷過無數滄桑的臉孔,也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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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孟府柴房。
負責看守紫菊和蘭菊這兩個丫鬟的小廝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進去柴房拷問這兩個丫鬟。讓其供出其幕後指使。
小廝伸了伸懶腰,然後拿起一旁帶刺的皮鞭,就準備開鎖進去。
可誰知打開柴房的門後,他就看到紫菊和蘭菊這兩個丫頭咬舌自盡了,死狀有點恐怖,嚇得那個小廝驚叫了一聲。
“不……不好啦!老夫人!大夫人!紫菊和蘭菊這兩個女婢畏罪咬舌自殺了!”小廝一邊跌跌撞撞地往外跑,一邊大聲叫喊。
很快,紫菊和蘭菊咬舌自盡的事情便傳遍了整個孟府。
老夫人知曉了這件事之後。只哼了一句,“死不足惜”。不過她們就這樣死了,就無法知道是否真的有人在她們背後指使她們。
大夫人雖然覺得這兩人死得有點蹊蹺,但仵作也說她們二人是咬舌自盡的,所以她也只能作罷。
因爲這兩個丫頭的死而受到震動的,還有二夫人周氏。
“怎麼可能!她們怎麼可能會咬舌自盡呢?”周氏在聽到紫菊和蘭菊的死訊後,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可能!
她纔不相信這兩個丫頭對自己那麼忠心,寧死都不出賣自己。
本來她也打算對這兩人下毒手的。但是柴房一直有人守着,要找機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然的話,她昨晚就已經動手了!
只是她還沒找到機會動手,她們居然就自盡了?!
周氏想來想去。都覺得此事有點奇怪。
不過幸好結果對她來說是有利的,所以她雖然覺得此事有點奇怪,但終歸還是鬆了一口氣。
最起碼,她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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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紫菊和蘭菊這兩個丫頭自盡之後。一切好像又變得風平浪靜起來。
時間就在這種表面平靜實際波濤暗涌之下過了一個月。
這一天,正好是孟家的小少爺孟承珏的滿月宴。
爲了慶祝這位小少爺的滿月宴,孟府大排筵席,準備宴請親朋戚友三天三夜,好不氣派。
而作爲小承珏表面上的“外婆”,蔣氏自然也要來參加小承珏的滿月宴了。
不只是蔣氏夫婦,曲晚晴居然也不請自來。
孟玥和曲禕禕當然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其實並非是滿月宴,而是他們孟家祖傳的那張?金藏寶圖。
曲禕禕“死”不成,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次的大好機會。
“相公大人,我們需要做些應對的準備麼?萬一他們真的夜闖祖屋,那要怎麼辦?”今天蔣氏夫婦和曲晚晴都來參加他們兒子的滿月宴,曲禕禕心裡面不禁有點擔心。
“娘子無需擔心,祖屋那裡什麼都沒有,他們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孟玥笑笑道。
“那他們要是找不到東西,會不會一怒之下,就砸了咱們祖先的牌位的?”曲禕禕又想到了另一個擔憂。
“如此大不敬的事情,如果他們敢做,我倒是佩服他們的勇氣。”孟玥依然笑笑道。
原來在這個時代,人們對先人是非常敬重的,就連盜墓賊,也絕對不敢動墓室裡面的木棺材和靈位。
不然的話,就會遭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所以他纔會說那張秘傳的?金藏寶圖是藏在祖屋那裡。他們就算去翻,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去翻,並且,也不敢毀壞裡面的東西。
“嗯,希望他們不會做出如此大不敬的事情吧。”曲禕禕已經嫁給了他,自然對孟家的列祖列宗也是尊敬得不得了,她不希望因爲自己的一句謊言,而讓孟家的祖先不得安寧。
雖然這個謊是孟玥教她說的,但正因爲是他教她的,所以她才更不希望出現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