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廟大殿內,一身錦鍛華服的少年突然覺得心口猛然一跳,像有什麼冰涼的利器刺入,然後再慢慢的搗動劃開!心寒刺骨,讓人覺得全身都一僵!
少年的眼底露出一抹驚惶來,文武百官都在現場聽封皇帝認他認祖歸宗的聖旨,而他此時只覺得心底生出的涼意傳遍四肢八骸!太監將冊立的詔書剛剛唸完,正低頭,卻沒有看到跪在地上的趙六道!
太監臉色一白,這好端端的,怎麼六皇子就不見了,那冊封晉王的詔書還有他的手裡,六皇子還沒有接旨呢?!
皇帝和文武百官都一臉虔誠的跪下在太廟殿前,低着頭,也沒發現突然不見了個人!而且是主角不見了!太監頓時就慌了神了!戰戰兢兢道:“晉王……六皇子晉王不見了!”
六道覺得心底那感覺不好,也不顧此時是多隆重的太廟大禮,直接起身衝了出去!太廟門口的侍衛只覺得眼前一道華麗的風影從眼前掠過,再仔細看時,沒有看到人影,還以爲是錯覺!他本來就跑得比馬快,又加上與郭雄學藝,輕功也不錯,離開的時候更是不動聲色!迅速得像一陣風!
皇帝擡頭的時候那臉色也沉了,太廟如此神聖的地方,六道也太不懂事,居然不見了!剛剛這麼多的大臣,誰也沒有發現他什麼時候就不見的!
站在一旁的四皇子二十多歲,一襲廣袖的深紅色錦袍,玉冠束頂,臉色俊逸卻透着幾分冷煞與陰寒之色,他見皇帝的臉色不好,便火上燒油的說道:“父皇,六弟也太不懂規矩了,太廟重地,如此的不注重禮儀,冒犯了列祖列宗是倒是小事,萬一衝撞了我大夏國的國運,怎麼辦?”
在太廟面前,皇帝就算想要再怎麼護着趙六道,也沒有道理,而且這麼多朝臣看着,史官又不知道如何寫了!明帝搖頭嘆氣,本以爲六道這孩子是個穩重的主,結果關鍵的時候出這麼大的事情!
念旨的太監戰戰兢兢的拿着手中的冊封王爺的聖旨,小心翼翼的問道:“皇上,這個怎麼辦?”
雖說已經行了認祖歸宗的大禮,可是這冊立晉王的聖旨還沒有接下,明帝也是急啊!好端端的一個身份,以後對他很有用,現在他突然搞出這麼一招,只怕六道他以後的路會更難走了!
一旁站着的皇后眼底有着濃濃的寒意,一臉的幸災樂禍!當着文武百臣的面,在太廟裡如此的對列祖列宗不敬,怕是明天朝臣那彈劾六皇子的奏摺會堆滿皇帝的御書房!皇后本還想着六皇子難以應付,還真是沒想到這麼容易!
“皇上,現在怎麼辦?”禮部尚書小心翼翼的問道!
四皇子壽王冷冷一哼,“還能怎麼辦?人都走了,當然而散了!”
明帝在太廟衆列祖列宗面前又認真的行了個大禮,不怒而威的臉上露出一抹嚴肅的寒意,說道:“宣告禮成,將六皇子的封號事宜記錄於皇冊,明天一早召告天下!”
“皇上三思!”司徒澄率先走上前來,一字一句的說道:“六皇子在太廟面前對先帝不敬,不實在不合事宜!”
御史雖不喜司徒澄,但這是事實!也跟着說道:“皇上微臣也覺得此事鬧得太大,實在有損國體!”
葉氏的一幫文臣站了起來,開始詆譭六道,說他怎麼怎麼沒有教養,對祖宗怎麼怎麼不敬之類的話!
南宮闕靜靜的站在羣臣中,冷峻的臉上泛起一絲寒氣,這太廟的大典,差不多要兩個時辰,保不準小七卻在牢中出些什麼事情!
明帝那目光望向一直沒有說話的丞相!
南宮闕恭敬的說道:“六皇子久居山野,無人教誨過,不懂常理也屬正常,所謂不知者無罪!微臣相信先帝和太廟各祖先也不是那種不辨是非的人!”
明帝覺得南宮闕這話說得倒是好聽,很合他的心意,只是其他的羣臣可不這麼想,就算是再怎麼無知的貧民百姓,也不會在祭祀祖宗這麼隆重的地方如此放肆!這宮中之事若是傳出去,只怕六皇子的形象便毀了,很可能戴上一個不孝的罪名,更重要的是有失國體!
明帝揮了揮袖,對身邊的禮部尚書說道:“散了吧!”
明帝也微微有些失望,雖說他心底一直對六道是心存愧疚的,可是這畢竟是大事,六道也太不知輕重了,不聲不響的就走了,而且還是在衆臣聽候冊封詔書的時候走的!明帝不知道六道到底突然離開是爲什麼什麼事,若不是太廟之後,南宮闕與他提起,他也不會想到六道居然是爲了柳七!
想來六道和柳七的關係有些太過於密切了,讓明帝心底覺得怪怪的!覺得這兩人,不會真有什麼斷袖之癖吧?
六道出了皇宮,便急急的往大理寺的天牢裡趕,他一身莊重的華服隨着他瘋狂的奔跑中,翩躚滾滾,如墨白相間的浪花般!
他一腳踢開天牢門口幾個攔路的走狗,焦急的往柳七所在的牢房裡跑去!
柳七靠在牢門,覺得全身都好像被千軍萬馬碾過,再次吐出一口鮮血,嘴角浮現絲一絲冷冽的笑意!
石公公覺得整個手掌一麻,吃驚看着柳七,柳七手中的那枚銀針只在石公公的手背上滑落一丁點皮,就已經掉落在了天牢潮溼的乾草叢裡!
石公公看着靠坐在那裡,一臉蒼白的柳七,又看了一眼腫着的左手,飛快的在左手的手臂上的穴位上點了幾下,他內力濃厚,止住了毒愫的蔓延,眼底充血紅紅的,指着柳七,吼道:“她手裡已經沒有毒針了,把她給咱家押起來!”
石公公身邊還有兩個狗腿子,此時一聽,眸色兇狠,上前就提起了柳七那軟棉棉的身子!石公公此時也懶得跟柳七廢話了,端起參了巨毒的破碗過來,說道:“扼住他的嘴!咱家親自來喂!”
那兩個狗腿的動作很粗魯,柳七被他們扼住下巴,感覺整個下巴都要痛得脫落了,喉間又涌出一口鮮血出來,染血了胸前的衣襟!只是當那石公公要將毒藥灌過來的時候,那兩個押着柳七的狗腿突然全身一僵,也直直的倒了下去!
石公公一臉的驚惶,指着柳七,憤憤的說道:“你不是沒有毒針了嗎?”
柳七咬牙,臉上泛起一絲輕屑的笑意,懶懶的說道:“誰告訴你,我只有一枝毒針的?”她攤開手掌,手掌中赫然還家三枝毒針在她的掌心裡躺着!
石公公此時一手麻痹了,另一隻的手又端着裝着毒藥的藥碗,他將裝毒藥的破碗往地上一丟,冷笑:“其實先掐死你,再讓你上吊自盡也不錯!只可惜我這剛剛做好的指甲,這一抓,肯定得斷了!”
柳七還沒有反應過來,石公公一陣掌風飛來,震得柳七的手腕一麻,手中的毒針也掉落了地上!太監那只有着長長指甲的手掌抓在了她的喉間,她頓時覺得窒息感涌上來,眼前的景色漸漸的變得模糊扭動,而且都有種感覺自己的靈魂緩緩的脫離自己的身體,耳邊是石公公那陰陰的尖笑聲,飄渺空寂,森冷陰寒!
轟的一聲巨響,一個墨色的身影像一陣風一般捲了過來,也不知從哪裡撿來的一把生鏽的長刀,然後朝着那隻扼住柳七脖子的手臂砍了過去!嘩的一聲,血花飛濺,濺在那污辱的牆上,浸出一片暗紅色的痕跡!
然後是石公公那尖銳如殺豬般的吼叫聲!六道扔了手中的長刀,伸手去抱柳七,焦急的喊道:“如意!”
柳七突然覺得一隻腳本來已經邁入閻王殿了,突然又被一股力量從閻王殿的門口拉了回來,趙六道拔開扼住她喉嚨的斷手,嫌惡的看了一眼,然後扔出出牢門外!
石公公看到自己的手被扔出,一身是血的爬了出去撲在自己的斷手之上,發出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
“六道……”柳七撫着喉嚨,喘息着,喃喃的說道:“你他孃的把我從天堂又拉回了!我還沒去過天堂,剛到門口,我去……咳……連天仙都沒有看到就被你扯回了!”
趙六道見她還家心情開玩笑,惱道:“你還能上天堂!?做夢吧!閻王殿能收你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這你也知道?!”柳七咳着血,胸口如火在燒,喃喃的說道:“太廟的大典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
六道憤憤的瞠了她一眼,看到她色蒼白還這麼多話,心底一陣陣的燒心燒心的擔心!哪裡還去管什麼太廟的大典?要是他遲來一步,只怕她早就沒命了,想到這裡,六道心底涼了一大片,從頭頂一直到腳後跟,現在想來,還是後怕得厲害!
六道抱着她出了走出牢間,柳七突然說道:“剛剛那個太監呢?”她皺眉!
“跑了!”六道沒有看到石公公的影子,心底也是一沉!牢間裡還有四具屍體,等會自會有人來清查!這件事情如果明帝不願意作主,六道就跟他斷絕父子關係,帶着如意回村子,接着做他那男耕男織的日子去!
“也罷,被你斷了一隻右手,他那隻左手中了蛇毒,估計也得廢了!”柳七喃喃的說道!
走出牢房,柳七突然覺得陽光耀眼,照得她發昏,又吐出一口血,嚇得六道臉色一白,抱着她便急急的往柳府趕!他也沒想過要回皇宮,皇宮更兇險,萬一遇到個阻攔的,浪費了時間,如意更有事!
南宮闕此時也急急的趕了過來,看到趙六道懷裡此時虛弱得如紙片的柳七,他那身體差點兒沒有站穩,拿了一塊牌扔南逸的手裡,對南逸吼道:“快去叫御醫!”
南宮闕見趙六道抱着柳七是往柳府趕的,想着從這裡到皇宮距離也相同,皇宮複雜,還不如去柳府!六道跑得極快,一眨眼的工夫已經過了一條街,南宮闕只得坐上馬車,追了上去!
入府之前,柳七迷迷糊糊的看了一眼柳府的大門,仿若隔世,她努力的抓着六道的手臂,一字一句,說得氣若浮絲,“六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嗯!”六道此時急得六神無主,只希望趕緊將她帶回個安全的地方!
“伏游上完茅房從來不洗手!”柳七咳嗽着,又努力的說道:“如果我有什麼事,你讓闕哥哥將這句話傳播出去!然後再我的府門口畫上一個這樣的標誌!”
柳七在六道的掌心裡畫了一個求救的符號!
趙六道點了點頭,焦急的臉上透着一絲蒼白,柳七在他的掌心裡畫完之後,手指無力的垂了下去!
趙六道也急了,匆匆的踢開房間,將柳七放在牀上,小心翼翼的!又拿了毛巾擦她擦着嘴角的血跡!
郭雄休息了幾天,可以下地了,水碧扶着他柳府的門口走了走,進門的時候,看到一臉焦急的六道,郭雄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說道:“小七出事了?”
六道猛然的點了點頭,拿着盆子在井邊打水,他的手突然一抖,水盆掉落在了地上,剛剛打好的水全灑了!六道一拳頭砸在地上,臉色驚惶蒼白得無法形容!這般的手足無措,想必事情的嚴重性!
南宮闕也焦急的進了府,身後的南逸拖着兩個年老的御醫過來,趙六道看到南宮闕身後的御醫,那驚惶的眼底閃過一絲光芒,上前直接拖着兩個御醫進了屋!
御醫們在那裡左檢查右檢查的,也沒檢查個什麼,只是搖了搖頭,其中一個馮御醫說道:“柳公子受的內傷,內腑俱裂出血嚴重,只怕……”
六道一拳頭打在了牆上,轟隆的一聲,房子顫了顫,牆壁也被砸出個洞來,他拳頭血滾滴落,映着此時少年寒冽的臉!
南宮闕面若冰霜,說道:“想盡辦法,必須得救治,否則本怪本相不客氣!”就算是殺人,他也絕對做得出來!
南宮闕表面上溫潤,但實際卻也心狠!如今又是遇到他此生最在乎的事情,他氣急攻心之時,絕對有可能殺兩個人替柳七陪葬!
御醫們一愣,趕緊翻出各種補血的續命的藥丸來給柳七服用,好在柳七暫時還能吞得下藥丸!那些藥丸入腹,她吐血便止住了!
“丞相大人,奴才只得先替柳公子續着命,可是這要救活,實在是……請恕奴才無能爲力!”
另一個御醫也說道:“奴才也盡力給柳公子續命,不過也不會長久,最多半個月!”
門外的郭雄闖了進來,氣呼呼的吼道:“他孃的!半個月算什麼一回事,就這麼躺着什麼也不知道!然後靜靜的死去,你們這些御醫全都是廢物嗎?”
“我們實在是醫術學淺,沒有辦法啊,這分明就是內臟受了重創,出血不止,能續命已經算不錯了,如果能找到鬼醫伏遊的話,就好了!我聽說鬼醫醫術高明,死了一天的人都能給他救活!只是鬼醫前輩行蹤不定,很多年沒有來過京城了!”
這兩個御醫明明一個個的年紀都比鬼醫伏遊大,卻又一個個的稱伏遊爲前輩!可想而知這個伏遊的能力!
“伏遊!”六道猛然驚醒,想到柳七跟他說的話,趕緊拉着南宮闕出來,將柳七告訴他的事情告訴了南宮闕!
這個時候,六道也顧不得什麼討厭南宮闕了,只要能救如意,再討厭的人,只要對如意無害,六道也是願意合作的!
郭雄氣惱的從屋中出來,他受了重傷,此時臉色還不怎麼好,男人憤憤的說道:“半個月?!半個月我上哪兒去找那個神出鬼沒的鬼醫!”
水碧看到郭雄穿了外袍,又進了房拿了些碎銀放身上,水碧焦急地問:“郭五,你上哪兒去?”
郭雄甩袖,說道:“去找鬼醫!”
“你上哪兒去找?你現在自己的傷都沒有好,一個小孩子都可以把你推倒!”水碧氣惱的提醒!
郭雄走出府門口,剛剛情緒太激動,傷口似乎又有些輕微的流血,而且頭還有些發昏,他憤憤的說道:“要麼就跟小七一起死,要不就等我傷好了,提刀將陷害小七的人一刀砍了!不過現在我總得先做一樣,那就是替小七找大夫!”
南宮闕伸手攔下了郭雄,說道:“郭五,小七已經告之我們聯繫伏遊的方法了!”
郭雄臉上的表情好了一些,說道:“什麼方法?要去哪裡找?我馬上去把他找來!”
南宮闕搖了搖頭,想不到柳七怎麼會知道伏遊這麼奇怪的聯繫暗語,男子淡淡的說道:“我會傳令下去,讓各地的官驛站發佈聯繫伏遊的暗語出去!”
郭雄氣呼呼的一屁股坐在了院中的椅子上,說道:“這要多久的時間?”
“如果伏遊大夏境內,不出十天,應該能出現!”南宮闕有些緊張的說道!其實他最擔心的是萬一伏遊不在境內!那就會很麻煩,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御醫們先替柳七續命!
六道卻不聲不響的回了房間,坐在了柳七的身邊,目光緊緊的盯着她,握着她的手,感受到她脈搏的跳動,才覺得她還活着,他心底有安心,若是她沒了,六道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還沒有什麼意義!
如意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情況,所以纔會指引他們找伏遊,那麼之前在天牢的時候,她明明已經很痛苦了,還害跟他開玩笑!?六道緊緊的握着她的手,在心底一遍一遍的吶喊:要活着,要活着!只要活着,拿他的壽命來抵也行!
石公公暗殺失敗,又斷了條手臂,另一隻手臂也廢了,若不是他童子功的功力深厚,只怕那蛇毒早入攻心,一命嗚呼了!雖然他已經逼出了體內的蛇毒,可是他那隻中了蛇毒的手,再也使不了勁,經常是麻木的,連拿拂塵都廢勁!他也不敢跟皇后去稟報他謀害失敗的事情,畢竟他謀害柳七的時候,當場被趙六道看到了,那隻手臂還是趙六道給砍斷的!
明帝知道柳七在牢中被人陷害,早朝的時候,狠狠的批評了大理寺天牢的管理者疏忽職守的事情,淳岑同時也上奏關於凌家叛國案的諸多細節,很快也將凌家叛國案所有的舊證據推翻!呈上了凌家忠心爲主,不可能叛國的新證據,而且所有的證據都有着十二分的影響和可信度!
司徒澄那臉色更加的難看了,朝中很多一早就看不慣司徒澄的朝臣開始口水攻擊他,這些文武百官平日裡要做正事可以還會吱吱唔唔的,推三推四想不出辦法,可是一遇到哪個官員有把柄缺陷,他們就義憤填膺,一個個的嫉惡如仇!
皇上原本就心情不怎麼好,太廟之事,的確是六道的不對,但是司徒澄是帶頭攻擊六道的,所以皇帝聽了着底下百官爭執,氣呼呼的一甩龍袍,說道:“大理寺少卿司徒澄破凌家叛國案錯漏百出,誤判凌家叛國之罪,現朕已查明,佈告天下,替凌鉞凌將軍家昭雪!司徒澄辦事不利,聽信饞言,官降兩級!罰俸三年!”
司徒澄身子一個踉蹌,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皇帝如此的就把他以前所有的能力都否定了,當真是伴君如伴虎,隨時都有可能跟凌鉞一樣,到時候死無葬身之地,降兩級,從正三品,降至從四品,從大理寺院少卿,降至刑部侍郎!不僅哪些,權力和地位也損失了不少,做什麼事情,上頭還有刑部尚書!以前那些人對他敬佩有加,點頭哈腰的,現在全都反過來了!一想到這前那些官員奉承自己,那一張張虛僞的嘴臉,現在他被降職了,不知道那些虛僞的人又會如何的諷刺他!
明帝寵着六道,本來就對那些攻擊六道的朝臣不怎麼欣喜,又苦奈沒有辦法處置,這下正好趕上司徒澄出了差錯,還不抓住機會,殺雞儆猴一般!
若是別人,肯定看不出來,不過大家都是混跡於官場的老油條,知道明帝這是故意處罰司徒澄做戲給他們看的!他們原本還有滿腔的嫉惡如仇沒有發泄,此時也沒了底氣!當然他們其中有些支持司徒澄的官員也不敢站出來替司徒澄說話了!皇上今天火氣很大,不宜上諫!各位還是名哲自保比較好!
而皇后宮裡,皇后看到一身狼狽,又斷了一隻右臂的石公公,皇后的臉色突然也沒有石公公想念中的那麼壞!
石公公一臉衰相的跪下在那裡,頭也不敢擡起來,一張老臉顯得更加的蒼白!
坐在鳳榻上的華貴女人突然嘆了一口氣,緩緩而道:“老石啊,你也跟了本宮這麼多年了,從未見過你這麼狼狽的!”
“是奴才一時輕敵,請皇后責罰!”石公公那語氣明顯底氣不足!
皇后呵呵的一笑,站了起來,說道:“如今皇上也沒有辦法再給六皇子封號了,你回你雖然沒有將事情辦好,但也未弄巧成拙,六皇子在太廟大典上,當着那麼多朝臣的面當面離開,這事情啊,就怕皇上再怎麼藏着掖着,也傳了出去,民間最激憤的事情就是不孝!皇上再有能耐,也不能堵住悠悠衆口,本宮倒也放心了不少!暫時可以鬆一口氣了!”
石公公臉色陰沉,戰戰兢兢的說道:“奴才知錯!奴才這手臂就是六皇子砍斷的!奴才心中不服!”
皇后冷冷的看着他,緩緩而道:“別怪本宮沒有提醒你,你暫時不要去惹六皇子,那可是皇上的心頭肉!如今皇上也被他的事情搞得焦頭爛額,今天早朝上還在大殿上發了脾氣,再沒人敢說了!四皇子現在在龍泉宮裡陪着皇上呢!”
說到這裡,皇后那眼底明顯有着得意的笑容,得意忘了形!這一場意外還真是好事!所以她纔會無所顧及!
總之對於皇后來說,六皇子以後的路很艱難,想要恢復名氣地位,還真不是件那容易的事情,經過了這件事情,還真有可能一輩子只是一個皇子!一個無勢無權,光有個頭銜皇子,根本不能成事!
至於權、勢,六道從來不在乎,他也沒有在乎過,若是柳七還好好的,他或許還會去爭一爭,現在柳七都變成這樣了,他還有什麼心思!?唯一的心思就是希望柳七能快點好起來!
已經過了很多天了,每日柳七都是靠着御醫的那些續命丹活着!六道也坐不住了,郭雄乾脆趕緊拖着命弱的身體騎馬四處去找伏游去了!
京城的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藥館內,一個相貌三十歲,一襲白藍相間的錦袍,面如冠玉的俊朗男人揹着一個藥箱,坐在藥館的前面開始推銷擺在他面前活膚生肌霜!
小藥館裡的老闆和老闆娘是對中年夫婦,正在那裡替他宣傳天山牌活膚玉肌霜的妙用!老闆娘臉上有着細細的皺紋,那男人正拿着那帶些蜂蜜黃的藥膏塗在老闆娘的臉上,只塗了半邊,大概半柱香之後,老闆娘半邊臉的皺紋和暗斑全都不見了,看起來好像年輕了十歲,而另半邊臉相較起來,卻顯得異常的難看了!
那男人舉着手裡的像胭脂盒大小姐的盒子,說道:“此乃返老還童的活膚玉肌霜,十兩一盒,十兩一盒啊!”
那老闆娘挽着男人的手,說道:“遊遊,你看人家的臉真的變年輕了嗎?”
“變了,變了!”俊朗男人笑眯眯看着她,眼底有抹由心而發的溫柔來!
看得那身後的老闆,眼底陣陣的妒意!二十五、六年前,這該死的東西就這副模樣,怎麼久過去了,也沒有變老?簡直不是人啊!不過藥房的老闆一想到這活膚玉肌霜在他的門口推銷,他可以得四成的利潤,便也不計較他家半老徐娘對着那個俊朗男人獻殷勤了!
藥鋪老闆拉着面如冠玉的俊逸男人笑呵呵的介紹道:“大家看看他,他今年已經五十二了,就是用了本店的活膚玉肌霜,現在模樣跟二十五歲一樣!我家那黃臉婆當初還是他初戀情人呢,你們也剛剛看到我家那黃臉婆了,才四十五,明顯比他老了一圈,都可以做他娘啦!”
圍觀的人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總覺得像是藥鋪宣傳叫來的托兒!
那老闆娘也不知怎麼抽風,挽着俊逸男人的手臂,除了叫遊遊還叫着哥哥、哥哥的,雷得一幫看熱鬧的人裡焦外嫩,外焦裡嫩的!
老闆又接着介紹道:“這可是第一鬼醫伏遊研製出來的東西,你們別不相信!也就這麼五十盒,頭十個買的只要十兩!每買出十盒就價錢翻升至二十兩!趕緊行動啊!”
後來那加價錢的話當然是老闆自己想出來的,他那半老徐娘犧牲着色相粘着那個俊朗的男人,他心底能不吃醋嗎?雖說自家婆娘醜是醜點,可好歹也是自家的,好用又貼心!
俊朗男人聽到那老闆擡價也不介意,緩緩而道,“老闆說得沒錯,就五十盒啊,要買的儘快!買完了活膚玉肌霜,我這裡還有bb霜,眼彩,腮紅,脣彩……保證各位美女姑娘們一個個用了之後,跟天仙似的迷惑衆生!”
說完,俊朗男人還朝人羣中一個富貴的老太太拋了個媚眼,再接着是一個飛吻!迷得那老太太全身酥軟,趕緊讓自家的婆子去買了!
有了開頭,接下來的生意便火紅,以至於買到最後的bb霜,被擡價到了五百兩!俊朗男人臉上有着迷惑衆生的笑意!而老闆卻笑呵呵的收錢,那嘴巴都笑得合不攏嘴了!
人羣裡一個年老的婆子好奇的擠過來,看到俊朗男人的面容之後,臉色一白,驚惶的從人羣裡退了出來,喃喃道:“長公主,奴婢見到……見到……他了!”然後匆匆的往丞相府裡趕!
------題外話------
哥哥的發音:第一字讀三聲,第二個字二聲!語氣要嗲一點!來大家跟着藥鋪老闆娘念一次!
順便再想象一下韓語:哥哥:“哦吧啊”,第一個字三聲,第二個字四聲,第三個字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