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寶珠
不過，當董萬千看到顏雪懷的洗腳水裡有花瓣時，便也喊着要泡腳了。
“顏壞水，你爲什麼要用花瓣泡腳啊？”
顏雪懷打個哈欠：“我娘給放的，花瓣是夏天時曬的，反正也沒用，就洗腳唄。”
洗完腳，董萬千抱着腳丫子聞了聞：“我怎麼聞不到香味，還不如被子香呢。”
見顏雪懷不理她，她把腳丫子伸過來：“不信你聞聞。”
顏雪懷伸腳要踹她，外面李綺娘又喊：“抹了香膏子再睡覺。”
顏雪懷答應着，把放在牀頭的香膏子拿過來，抹腳抹手，連腳脖子也抹了。
董萬千看着更好奇了：“還要往腳上抹這個？”
她有樣學樣，也跟着一起抹，抹完又抱着腳丫子聞了聞：“香的，真香，恨不得咬一口！”
顏雪懷覺得，她如果未老先衰長出皺紋，一定是被董大傻子給笑出來的。
第二天，大壯送小滿和董小白一起去上學，董萬千也回家了，臨走時說好下午去李食記，讓顏雪懷別忘了請她吃飯的事。
李綺娘也是當孃的人，將心比心，如果換做是自己的寶貝閨女，她一定心疼死了。
李綺娘搖搖頭，轉身去給小滿收拾書房。
李綺娘用抹布把彈弓子擦了擦，沒有細看，便重又掛回牀頭。
“當然不穿了，睡覺穿哪門子衣裳啊。”董小白一邊說，一邊脫得光溜溜地鑽進被窩。
小滿看他一眼：“你着涼了？”
顏雪懷說道：“她受過重傷，剛剛纔好利索，養一陣子就會好的。”
“我自己會擦。”顏雪懷無奈。
小滿不玩這個，這隻彈弓可能是董小白的。
李綺娘嘆氣：“董大姑娘看着清淺了不少，以前生龍活虎的姑娘，現在瘦得風一吹就能吹走。”
“那你就讓她經常來咱家，我給她好好補一補。”
那邊廂，董小白和小滿睡一間屋，小滿洗了臉洗了腳，換上一身乾乾淨淨的寢衣，拿起牛角梳開始梳頭髮。
顏雪懷見她進來，便把她往外轟：“不用不用，我的屋子不用您收拾，您去酒樓吧。”
顏雪懷哈了一聲：“她求之不得。”
李綺娘失笑，這孩子，難怪呂英兒總說少東家說話，十句話裡有八句聽不懂。
方大河爲庶長女取名寶珠，可見對其生母的喜愛，嫡母方二太太對方寶珠也是千依百順，比對自己親生的兩個女兒還要寵溺，一來二去，方寶珠便被養得刁蠻任性。
“你睡覺還要穿衣裳？”
顏雪懷沒精打彩，衝她揮揮手：“您悠着點，別讓人給騙了。”
“我等到快晌午再過去，我先去國公府看看，忠伯他們年紀大了，要常過去看看才行。”
“是啊，你睡覺不穿衣裳嗎？”小滿反問。
可是剛鑽進去就又撩開了被子：“啊欠，啊欠！”
李綺娘取下彈弓看了看，見彈弓的木柄上曲裡拐彎雕刻了些什麼，應是花邊吧，原來彈弓子也能這麼精緻，還有在上面刻花的。
珍珠出去了一天，晚上纔回來，無端得了牀新被子，歡歡喜喜地回自己的單間去了。
當初還沒有遷都的時候，方寶珠做爲京府尹大人的親侄女，比方家的幾位嫡出小姐，更愛出風頭。
李綺娘轉身：“懷姐兒，怎麼了？”
“你擦不乾淨。”李綺娘堅持。
李綺娘指着梳妝檯上的銅鏡：“你看看那鏡子上一層灰，就快要照不出人影了。”
董小白納罕：“你又不是姑娘，梳頭髮幹嘛？”
董小白似懂非懂，不過他沒有深究，他的注意力被小滿身上的寢衣吸引去了。
“纔沒有，你家的被子怎麼這麼香，薰得我，啊欠！”
原來，方大江的弟弟方大河，除了一個正妻以外，還有七八個姨娘和通房，之所以納了這麼多，是因爲他膝下雖有一子，但卻先天不足，是個病秧子，早年請了太醫給看過，太醫們隱諱地告訴方大河，這位方三少爺怕是活不過十八歲。
打掃完小滿的書房，李綺娘又去收拾女兒的閨房，家裡雖然多了夏二姐她們，可是李綺娘認爲，女兒和兒子的屋子，還是應該由她這個當孃的親自收拾。
如今方三少爺已經十六了，眼看沒幾年活頭了，可是方大河卻依然只有這一個兒子。
“您該去酒樓了吧？”她有氣無力地問道。
李綺娘又問現在誰在照顧他們，顏雪懷說就是陸二爺，另外就是幾個土匪。
除了方三少爺，方大河還有四個女兒，長女就是羅公子的未婚妻方寶珠，她是庶出，生母據說是個歌伎，極得方大河寵愛，可惜紅顏薄命，生下方寶珠便死了。
顏雪懷只好盤膝坐在牀上，像個監工一樣，看着她娘把她屋裡的各處全都擦了一遍。
李綺娘走後，顏雪懷便叫了珍珠過來：“你昨天出去一整天，打聽出什麼了？”珍珠早就等着少東家叫他過來了，忙道：“方大江的家眷一直都在平城，直到太子回京，他們纔跟着寶安王府一起回來，可是羅公子的未婚妻方小姐，卻早就回到京城了。”
李綺娘終於準備出門了，可卻是要去國公府。
小滿答曰：“睡前梳頭，延年益壽。”
小滿的書房整整齊齊，沒有什麼要收拾的，李綺娘用雞毛撣子四處撣了撣，又給屋裡的吊蘭澆了水，一轉身，看到牀頭掛了一隻彈弓。
“娘啊。”顏雪懷在後面叫她。
沒有辦法，董小白沒有福氣蓋香噴噴的新被子，只好和珍珠換了被子。
可惜後來方大江出了事，被齊慰砍了，方家住在寶安王府，也同樣擡不起頭來。
偏偏方寶珠還不省心，在平城時，屢次三番和兩位堂姐吵架，她的大伯孃柴氏，是堂堂縣主，見女兒被一個庶女欺負，且，寶安王府還是她的孃家。
柴縣主一怒之下，連小叔子方大河的面子也不給，清圓的防線剛剛打開，柴縣主便讓人將方寶珠提前送回了京城。
“昨天，這位方小姐去蜀風會館找羅公子，羅公子不知去了哪裡，恰好不在，方小姐詢問羅公子的隨從，都說不知道，方小姐等得心煩，在蜀風會館裡摔摔打打，聽說，摔了一整套的粉彩茶具，蜀風會館的夥計們叫苦不迭，跑出去找了一圈兒，也沒找到羅公子，方小姐等了三個時辰，沒有等到羅公子，很是生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