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慕冰月終於開口說話了,那是不是應該就沒事了。
可是,秀姨擡頭的瞬間才發現,慕冰月眼眶通紅,像是隱忍着悲慼,一雙眼瞳裡,滿滿都是悲傷和憤怒,說不出的憂傷,看着秀姨,秀姨只感覺慕冰月的眼神那麼的悲傷,一片心如死灰的模樣,莫名的,秀姨心就是一陣疼痛,彷彿被什麼東西扎過,看着慕冰月,只覺慕冰月一臉心如死灰的神情,就那麼看着秀姨,眼神也帶着淡淡悲痛和不甘……
“小姐,你……你究竟怎麼了?”秀姨看着慕冰月,眼眶也跟着紅了,聲音哽咽道:“小姐,你……你可別嚇我啊。”
“秀姨,我沒事,誰還沒斷坑爹的初戀啊?我只是被渣男給拋棄了,過幾天就好了,你先出去吧。”慕冰月本能的說出了這麼一段話來,看着秀姨,臉頰上帶着悲傷。
“小姐……”
“秀姨,出去吧,我不會有事。”看着秀姨,慕冰月的神色認真了幾分,秀姨吞吐了兩聲,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個小姐,向來是個主意大的,什麼事情都是特立獨行,自主主張,現在秀姨看着她,神態難過,眼神卻透着認真和堅定,想來,自己若是再堅持的話,小姐只怕就會生氣了,得不償失。
不由的,秀姨又是一聲嘆息,無奈道:“小姐,我就在外面的耳房,你若是有事……”
“走遠一點,秀姨,你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兒就不行嗎?求你了!”慕冰月有些不耐煩了,跟秀姨說了那麼一句話後,眼淚也跟着滾滾落了下來,顯然極其的煩悶而又悲慼。
看着她這樣,秀姨一下着急,忙點點頭,道:“好好好,小姐,你別生氣,我……我這就走,我這就走!”
秀姨看慕冰月馬上又要哭出來了,不敢再多做停留,忙轉身離開了,不敢再多言。
看着秀姨轉身離去,慕冰月才緩緩翻了個身,一手扯過身旁的枕頭抱在懷裡,屋子裡安靜下來,她的眼淚,纔不由的滔滔滾落下來……
懷裡的枕頭軟軟的,似乎還帶着星暗的味道。
是了,這枕頭,之前可不就是給他準備的嗎?
他常年在外作戰,人總是保持高度警惕的狀態,聽他說,在外作戰的時候,總是會遇到敵人放的毒煙,枕頭墊的高一點,呼吸便能順暢一點,不會受到阻礙。
所以,這個枕頭,是爲了給他用,所以特地加高的。
現在摟在懷裡,倒是覺得很是適合。
只是溫着枕頭上屬於他的淡淡薄荷混了檀香之氣,她眼淚流的愈發洶涌,心中煩悶,抓着手裡的枕頭往身有一扔,枕頭在光滑的地板飄過,滾去了老遠……
此刻的慕冰月,眼淚就像控制不住一般,不停的滾落下來,只覺得眼睛干涉無比,她也無法停歇。
她不由的伸手,緊緊的摟住自己,默默的悲傷的抽泣,淚水肆虐而下……
星暗,爲什麼,他爲什麼會變心?
這,事情不對勁。
她的淚水和痛心讓她無法思考,可是她心裡卻認爲,星暗一定不會那麼容易變心。
他摘了自己的手釧,是爲了想分手,可是,慕冰月卻覺得,就算星暗變心了,他對自己的感情那麼的真摯,又怎會要把那根手釧給取掉?
他是想告訴自己什麼,還是想暗示自己什麼?
又或者,他是遇到了什麼難處,必須要把那個手釧取走,然後跟自己分手?
她不知道,她什麼都想不到,此刻的腦子打了結一般,只覺得難過的不行,眼淚跟着不停肆虐流下,她抱着自己,放聲哭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哭的累了,才漸漸的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她彷彿進入了一片白茫茫的境地,似乎有人在跟她搶着什麼東西,她又是憤怒又是傷心,任憑怎麼努力,想動,卻動不了……
她似乎又飄忽在半空中,低垂着頭,看着另外一個自己,看着另外一個自己在掙扎,後來,她腳猛的抽出了一下,才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可那夢境,那般的恐懼而又讓人害怕,她禁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當即覺得心中空落落的一片,像是被人挖空了一般,一抹臉頰也是溼潤的很,另一手伸出,撫了一下枕頭,枕頭也是溼答答的一片,貼在臉上,弄的很不舒服。
她乾脆將枕頭抽了起來,一同扔了下去。
她覺得眼睛好痛,枕頭都哭溼了,眼睛一定腫的厲害吧。
她吸了吸鼻子,一隻手墊在腦袋下面,側着身子,感覺眼淚又要流出來了,眼淚也快流乾了吧?
她嘆息一聲,正欲再睡,卻感覺背後一雙眼睛正幽幽看着她。
她一個激靈,這眼神,她雖還未看見,卻能感覺那眼神帶着無比的悲慼和憂傷,看着她這邊,似有什麼話要說一般,卻又如何說不出口似的……
是星暗?
她在心裡這麼暗示着自己,忙轉頭,一臉驚喜的看着那凝視自己的目光……
外面還未天亮,只有模模糊糊的光,加上她哭了一整晚,眼睛乾澀模糊的厲害,眯着眼睛看過去,卻是看不清楚……
只能感覺到,窗戶的邊上,站着一個身影,身影黑暗高大,看不清楚衣服容貌,只感覺一頭頭髮隨意的披散着,配着外面灰暗的光,顯得很是健碩。
這個人的身影像極了星暗,他站在牀邊,慕冰月看不清楚,只能眯着眼睛極力去看,因爲思念,她本能的就問了一句,聲音呢喃道:“星暗,是你,對不對?”
那個聲音,沒有說話,只是嘆息了一聲,慕冰月眯着眼睛,能感覺到他的注視。
“唉!”
“我知道是你,你昨晚同我說的那些話,是開玩笑的,是逗我的,對不對?”慕冰月聲音更加的悲慼了,看着那身影,禁不住又問了一句。
那個身影任然是沒有回答,卻朝着她睡覺的牀榻邊上,慢慢的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