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傻子!”夜無歡幾乎是在哭喊,“你根本不需要救我,這樣……不值得!”
“我給你說過,我葉婉欣重來不喜歡欠了誰,想讓我感激你,下輩子吧!”
葉婉欣雖然難過,但還是一張利嘴不饒人。
“葉婉欣……”夜無歡實在不想讓她陪着自己去送死,因爲,他不想她會死在自己面前,這是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有過的自私,第一次有過最最想去珍惜的人,所以,他寧願一個人奔赴黃泉,也不想她去那個恐怖的異世,與其她如此執拗,不如,自己就實情相告,“其實……”
“其實什麼?”葉婉欣疼的齜牙咧嘴,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你丫有話快說!”
“我……”
“快看,那兒有人!”
葉婉欣好像聽到了身後有動靜,慌忙告訴大喊,“哎,快來救救我們,我們在這兒!”
夜無歡頓時止住了言語,看着身前正努力呼喊人過來的葉婉欣,別提心裡有多愜意,劫後餘生的暢快,說不出的百般感受。
此生,能得遇此女,也算是老天,對自己一生的虧欠和彌補吧。
既然沒有死,那就留着這條命,好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愛自己去愛的人。
夜無歡和葉婉欣被雙雙救起,剛好是胡總管派來的夜府家的人,託着兩個受了傷的人,便馬不停蹄的往葉府趕。
“王爺……”
就在此時,冷子寒依然靜坐在書房,一夜未曾閤眼。
窗外晨曦的光,傾灑下來,直直的灑落在葉婉欣一身潔白的錦緞長衣之上。
聞聽到屋裡的動靜,冷子寒慌忙迴轉過神色,一雙紫色的美眸微顫,隱藏不住的期盼,“可有消息?”
“回王爺殿下的話!”黑衣人跪倒在地,應聲稟着,“今早奴等打探到消息,今天天沒亮的時候,夜府的暗衛,從東門外城郊的山林裡,擡回一男一女。”
夜府的人?
“他們動作很快,奴等看不太輕,不知道是不是幽王妃和夜無歡。”
夜府的暗衛,做事從來滴水不漏,如果不是夜無歡,他們怎麼可能行動如此神秘和迅速,既然是一男一女,那就鐵定是葉婉欣無疑了。
“殿下?”門外,小喜子語氣中透出幾分着急,“清風和朗月求見?”
冷子寒伸手示意那黑衣人隱去,冷聲衝小喜子應着,“讓他們進來!”
看來,清風和朗月也得到了消息,那人肯定就是葉婉欣了,如此,自己也便放心了,只是不知道她現在情況如何,看來,有人比自己更着急,只是清風和朗月,畢竟自己有幾分不想待見的感覺,畢竟是自己的女人,他們身爲平常的守衛,幹嘛要比自己還急?
不過,擔憂葉婉欣此刻情況的心情,畢竟要高過討厭清風和朗月的情愫,畢竟在這府裡,除了那個什麼海棠和尹嬤嬤能真心去待那個女人,剩下的也只有這兩個男人可以用了。
身爲這大凌國的幽王,自己一雙腿不能隨意
走動,想去夜府親自接她回府,可平日裡又甚少出門,也不好自降身份,去親自去夜府一趟,所以,這一遭,只有讓清風和朗月幫自己去跑了。
“奴等參加幽王殿下。”
清風和朗月並肩跪倒在門外,表情中帶了滿滿的期許。
冷子寒平視這眼前的兩個男子,一個氣質高冷,另一個卻暖如三月裡的桃花,讓人一看,就禁不住遐想聯翩。
果然是個好色的小妮妮,要不是她這兩天出了事,自己還真是沒有正眼去看過這兩個長得如此養眼的兩個大男人。
不過,此事了卻以後,也該是他們兩個離開幽王府的時候了。
“讓小喜子準備些薄禮,自去便是!”
“謝幽王殿下!”
清風和朗月恭恭敬敬的回敬一禮,起身,快步出了庭院。
正當冷子寒對着二人離去的身影正癡癡的發呆之時,卻見心兒一身粉色宮裝,蓮步生花、嫋嫋婷婷的從門口走了來。
“殿下?宮裡傳話過來,說雪兒公主昨晚回來了?”
雪兒?冷子寒唔得從剛剛的想象中驚醒過來,“她現在哪兒?” щшш▪ тt kΛn▪ CΟ
“倚梅殿!”心兒小心翼翼的答着,“雪兒公主昨晚回到宮裡,除了見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然後就直接去了倚梅殿!”
冷子寒腦海裡翻江倒海的回憶着記憶中的每一個畫面。
三歲的時候,雪兒拉着自己手,遊走在皇宮的每一處街角,告訴自己哪兒有好東西可以吃,哪兒可以遮擋自己的小身體,肆意妄爲的偷偷耍樂……
六歲的時候,自己學富五車,整天每日每夜、天昏地暗、昏昏欲睡的時候,是雪兒偷偷守在自己身邊,趕走身邊的蚊蟲叮咬,還脫掉了自己的外衫,輕輕的蓋在了自身上……
十一歲的時候,大自己三歲的雪兒,已經十四歲,出落成帝都皇宮裡最惹人愛慕的曼妙美麗女孩,雖然身爲南嶽國的人質,但卻遮擋不住她的美麗和聰穎,引去了多少皇子和少年公子的偷偷愛慕之情。
而她卻說,九皇子,你要快快長大哦!
年齡尚小的冷子寒,卻始終沒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直到三年後,南嶽國被南疆吞併,雪兒收起一臉的純真,穿上一身血紅色的鳳欒嫁衣,坐上通往南僵的通婚之路,從戰場上剛剛趕回來的冷子寒,才明白,原來一直陪伴自己長大的那個女孩,就要徹底消失於自己的視線裡了……
“寒兒……”雪兒坐在那輛喜慶威武的馬車上,衝一路猛追過來的冷子寒泣聲喊着,“你終於長大了,可,雪兒已經再也不是從前的雪兒姐姐了!冷子寒,忘了我吧!”
“雪兒!”冷子寒一邊跟着那輛氣勢恢宏的紅色馬車奔跑,一邊歇斯底里的喊,“雪兒,你不能去,你不是說還有一個願望沒有說嗎?雪兒……”
冷子寒闔上一雙紫色的雙眸,所有美好的記憶,像推開一扇光明的大門,引誘自己不斷的想下去。
那記憶中的一切,雪兒留給自己的,都
太美好,太溫暖,所以……
“去備馬車!”冷子寒不想再繼續想下去,因爲此刻想去見她一面的衝動遠遠勝過對雪兒本人的思念。
心兒微福了福身子,快步走出院落,去備馬車。
冷子寒眼神迴轉到那張梨花案桌上,看着某人曾經坐過三天的位置,不免有些失落,看來,是等不到她回府的時候了。
再說夜府這邊。
自夜無歡和葉婉欣回府以後,便有一府醫和一羣江湖術士,圍着夜無歡問診把脈,查看傷勢,稍後便有一羣不知是何身份的鶯鶯燕燕,哭哭啼啼的跑進房裡,也不敢放聲哭,只是抹着淚,看那些侍奉的人忙碌着。
葉婉欣一看有那麼多人關心他的死活,自己倒反而放寬了心,便一直坐在偏房的木塌上,聽取動靜。
“公子的傷勢怎麼樣?嚴不嚴重?”
“這一次有沒有動根基,要是那兒再不見好,恐怕以後難以孕育子嗣了呀?”
“後背的刀傷怎麼回事?公子武功那麼厲害,怎麼會被人砍?”
“手怎麼磨破的,公子的手可是金貴的很,是誰這麼狠心,讓公子去爬那個什麼懸崖峭壁,萬一有個閃失,可怎麼辦?”
幾個女子你一言我一語,開始圍着剛剛走過來的幾個府醫和江湖術士盤問起來。
“回稟幾位姑娘,公子這一次的確傷的的確不輕,但這也只是表面,其實公子傷的最重的反而是內傷,他從懸崖上拉上來的時候,內力就已經統統耗盡,就剩下最後一口喘氣的力氣了,所以……”
“所以什麼?”葉婉欣一直坐在人羣后面靜靜的聽着,當聽到最關鍵的時刻,那個該死的府醫,竟然停頓下來。
“所以,需要幾個高手輸送內力進公子體內,幫他恢復元氣。”
府醫看向葉婉欣,帶了鄭重的語氣說着。
內力?
看來,也只有去找尹嬤嬤、清風和朗月來幫忙了。
府醫剛說完,有個看上去年齡在四十左右的男人,但卻沒有留鬍鬚,長得白白胖胖的很是親切的樣子,快步走過來,面帶幾分着急之色,“姑娘,您的名字可是叫葉婉欣?”
葉婉欣應聲點頭道,“是的,我是叫葉婉欣。”
“我家公子正喊着您的名字,想必是夢魘了,老奴求您,過去看看他可好?”
葉婉欣聞言,也不再說話,表情中帶了些許的緊張,徑自站立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夜無歡睡覺的屋子裡跑。
“這女人是誰啊?”
“長那麼醜,還擺那麼大譜!”
“說不定,我們家公子就是被她給害的,否則爲什麼連做夢都在叫她的名字?”
幾個女人,看着葉婉欣一瘸一拐的往內室走,禁不住你一言我一語的惡語中傷。
葉婉欣走到夜無歡躺着的牀邊,正看到夜無歡一張慘白如紙的臉色,全是微微的細汗,兩片乾澀的脣瓣,滴滴的喊着什麼。
“你走……孤不要你的假仁假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