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洛安的輕輕的笑容,就變成了燦爛的笑容,只是在那燦爛的笑容,沒有升騰多久的時候,他的臉頰就又僵硬了起來。
“怎麼了?知道我要走,難過了嗎?”姿姿衝他調侃着。
他卻重重地嘆了口氣,讓離別的哀傷變得越加地濃重,在他的重重的嘆氣聲音當中,姿姿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就那麼愣怔地盯着他看着,他像是在糾結着什麼事兒一般,臉頰的神情甚是沉重,然後久久地沒有說一句話語。
登機的催促聲音在耳邊,聽着那聲音,姿姿高興地對志文道:“志文,我們可以上飛機了,高興嗎?”
志文的情緒卻沒有她的那般高漲,很是有氣無力地道:“哦。”
然後將她的高漲激動的情緒給一下子就打滅,但是她什麼都顧不上,盼着等着,就是期待着這樣的時刻的來臨。
抱着志文,就要離開的時候,被洛安給抓住了手,他是聲音裡面灌滿了溫柔和愧疚:“我有件事兒要對你說。”
她停下腳步,盯着洛安甚是不解地問:“事兒?什麼事兒?”
雖然她很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但是對於洛安話語當中的意思卻充滿了好奇,瞪大眼睛直愣愣地望着他。
他卻又欲言又止着,洛安不知道該說,那件事兒,對於洛安來說,其實是一塊心病,他已經在心裡面裝了好多年了。
他不知道他如實地坦白會遭遇到什麼樣的情況,面前的女人會不會給他鬧僵,心裡止不住地在慌亂着。
“你倒是說啊,我趕着上飛機來。”姿姿很是不耐煩地催促着。
在她的催促聲音當中,洛安多麼地期待着,他能夠將她給拖延,或許那樣她就不會走了吧。
“我們換個地方吧。”在這樣的時刻,他提出這樣的請求。
讓姿姿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葫蘆裡面到底是賣的什麼藥,她瞪大眼睛,皺緊着眉頭,臉色呈現在了一種蒼白當中。
衝洛安大聲地嚷嚷:“煩人。”
然後她重重地將他的手給摔開,拉着志文的手往前走着,腳步甚是堅決乾脆,一點兒要停留的意思都沒有。
看着她的腳步,洛安慌亂不已,他盯着她的背影,眸子當中灌滿了疼痛,衝着她大聲地道:“我要給你說五年前的事情。”
他的話語,讓她停留下了腳步,緩緩地迴轉着身體,瞪大眼睛,盯着他蒼白着的臉頰,她皺着眉頭。
看着洛安往自己的方向奔跑着而來,他站在她的面前,很誠懇地在訴說着話語,他說:“對不起。”
然後就再也沒有了什麼了,她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些什麼,但是看着他擰着的神情,知道那一定是很痛很痛的事情。
所以她並不想聽,輕輕地對洛安微笑着,她說:“洛安,不管你要說什麼事情,就當是過去了吧,我不會計較的,你保重,我要走了。”
話語落下,她放開志文,張開手臂,輕輕地抱了下洛安,然後志文也張開手臂,衝洛安道:“爸爸,你抱抱我吧。”
洛安將志文抱着,沒有說話,安靜地跟隨着姿姿的腳步往前走着,五年前,他帶着他們到機場的時候,他曾想,會和她在一起,就算不愛也能夠呆在一起,一輩子。
可是五年後的今天,他才明白,原來當時的自己是錯了,或許就是如姿姿所說的那般,她
不愛他,足以讓他的世界再無生機。
洛安揮手送別,沒有說一句話語,而姿姿卻在微笑着,她想,這離別,其實不是傷感的,而是給她和給洛安一個空間,他們都該去追尋屬於自己的生活。
而那樣的生活,不在這裡,在另外的世界當中,她期待着洛安能夠早日找到幸福。
下飛機之後,站在熟悉的城市,五年不見,但是卻依舊是熟悉的城市,看着這個城市,總感覺每一寸土地都是那般地親切。
志文牽着姿姿的手,很是好奇地問:“媽媽,爸爸叫什麼名字?”
“林文彥。”她低頭,充滿着微笑地對志文說。
然後志文就很認真地問:“那媽媽,爲什麼志文就就不姓林而要姓蘇呢?”
志文的話語,讓姿姿有些語塞,她愣怔了下,微笑着轉移話題道:“志文,我們回家看外公外婆怎麼樣?媽媽想他們了。”
聽着她的話語,志文顯得很是驚訝,他將嘴巴張得大大地問:“媽媽?志文有外公外婆?”
“對啊,不但有外公外婆,還有小舅啦。”她笑的很是開心,將志文抱起之後,攔車徑直去了父母所在的小區。
牽着志文的手,走在熟悉的小區,一切都是熟悉的,但是對於別人,她就是陌生的,因爲是一個陌生人,所以不會有人將太多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她邁着腳步,走在小區裡,看着小區綠油油的草坪,心情不住地好,志文也在感嘆着:“媽媽,這裡好漂亮哦。”
“呵呵,志文,媽媽也覺得這裡很是漂亮,喜歡嗎?以後你就要住在這裡了哦。”她微笑着道。
聽到她的話語之後,志文輕輕地笑了,他說:“真是太好了。”
牽着志文,帶着回家的喜悅心情,卻在還沒有來得及上樓的時候,就在小區裡碰到了自己的父母。
她停下腳步,看着父母的頭上多了很多的白髮,他們手挽着手在小區裡散步,都是愁容滿面的樣子,姿姿知道,他們一定是在爲自己難過。
遠遠地看着,她的眼淚刷拉一下就掉路了下來,她是個不孝女,盯着父母,一下子不知道要怎麼辦。
志文擡起頭,看到了她滿臉的淚水,很是不解地問:“媽媽,你怎麼哭了?”
她沒有答話,安靜地看着前面,父親也看到了她,在錯愕了一下之後,他的臉頰上升騰起了憤怒。
邁着腳步走了過來,揚起手,二話沒有說說,重重地一巴掌就打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冷冷地衝她嚷嚷着:“不孝女,你還知道回來,虧你還知道回來。”
父親的話語當中裹滿了怒氣,姿姿卻只能夠一個勁兒地哭,她覺得父親的那一巴掌,不夠,就算他打自己幾百幾十巴掌,她也覺得不夠。
母親心疼地走上前來,將她給抱着,話語當中灌滿了溫柔:“姿姿啊,你終於回來了,媽媽好想你。”
然後她們母女就抱在一團,哭的稀里嘩啦的,志文安靜地看着,許久之後才道:“你們是外公外婆吧。”
稚嫩的聲音,讓父親憤怒的臉頰上升騰起了笑容他,
盯着小小個頭大志文,顫抖着聲音問:“你是?你是志文?”
聽着他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志文顯得很是開心,他開心地道:“對啊,外公,我就是志文,就是我。”
然後志文就
被抱了起來,父親的臉頰上呈現出了開心的笑容,看着他終於笑了,姿姿和母親也都高興地笑了起來。
晚上的時候,母親做了好多的菜,志文很是喜歡,大口大口地吃着,姿姿卻拿着筷子,一副心事兒重重的樣子。
“怎麼了,多吃點兒啊。”母親像是看出了姿姿的心事兒,溫柔地問。
她倒是想問,但是對面父親的表情是那般地嚴肅,只能夠苦笑一下,然後回答道:“沒事兒。”
話語落下,感覺到了飯桌上的氛圍顯得有些僵硬,姿姿動作迅速地爲父母夾菜,然後聲音溫柔地道:“爸,媽,對吃菜。”
父母微笑着吃着飯,許久之後,母親忽然擡頭盯着姿姿問:“你和江柏雄離婚了沒有?有沒有辦理離婚證?”
聽着母親的話語,她一下子皺了下眉頭,不懂爲什麼母親會提起他,他們不是一向很討厭江柏雄的嗎?
爲了不讓父母擔心,她點頭着道:“辦了的啊,我很早就跟他離婚了。”
然後母親重重地嘆了口氣,目光當中充滿了憐憫,她說:“江柏雄這個人呀,雖然我們不喜歡,但是卻沒有想到他這麼地短命。”
母親的話語,讓姿姿警覺了起來,她皺着眉頭,甚是不解地問:“媽,你說什麼?”
一旁的父親也嘆了口氣道:“江柏雄和別人合夥做生意賠了,就氣得腦溢血爆發,昨天剛剛去世。”
聽着父親的話,姿姿的臉色慘白成一片,她皺着眉頭,不解地問:“他真的死了嗎?”
不管怎麼說,那個男人是和自己同牀共枕過的,一想到他竟然死掉了,一時之間不敢接受。
“是啊,死掉了。”父母都在飯桌上嘆着氣,然後讓姿姿還是去看看。
她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志文卻好奇地問:“媽媽,江柏雄是誰啊?”
江柏雄還是志文名義上的父親,她盯着他,皺了下眉頭,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是不是該將志文一塊兒帶過去。
他長得這麼地像林文彥,她害怕被被人認出來,思量再三,決定不帶上志文。
話語當中裹滿了溫柔,她溫柔地對志文說:“志文啊,江柏雄是你的一個叔叔,媽媽的好朋友。”
聽着她的話語,志文輕輕地哦了一下,然後又開始繼續地吃飯。
姿姿卻重重地嘆了口氣,真的人事兒難料,她做夢也都不會想到,她出現會遭遇到這樣的場面。
哄志文睡着之後,電話鈴聲響亮了起來,她看着號碼,是洛安的。
臉頰上揚着淡淡的笑容,將電話接通之後,她溫柔着道:“我們已經平安到登海市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溫柔着回答着:“我知道,感覺怎麼樣?”
“一切都是那般地熟悉,感覺很好,你要不也回來吧,你媽媽一定很想你的。”她語重心長地勸解着。
電話那頭的人卻重重地嘆了口氣,聲音一下子就變得嚴肅了起來,他說:“我給你打電話,是要向你說五年前的那件事情的。”
洛安的聲音很是嚴肅,在他嚴肅的聲音裡,她皺了下眉頭,然後道:“我布偶是給你說了嗎?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好了,我們往前看。”
“但是我必須要給你說,既然你的心這麼多年都還裝着那個人,那我就必須說,其實我並不想在你們之間製造波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