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出租車裡,只覺得從來沒有這樣疲倦過。陳璐的家,對我而言就像地獄一樣,讓我光想一下,就覺得害怕,可是我卻不得不去那裡,去安慰那個有着我深愛的茜姐她父親的把柄的寂寞女人。
我想,我跟茜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比朋友更親密,卻不是戀人。我們深愛着彼此,卻不得不忍受分離的痛苦。
忽然,我有些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爲,後悔跟她承認我還愛着她的事。我們這樣不清不白卻無名無份的相處着,早晚有一天,事情會曝光,我跟她,都會陷入萬丈深淵。
可是我捨不得,我們的愛那麼深沉,那麼濃烈,我得到過了,就真的再放不開手了。
到陳璐家時,我才發現陳璐今晚又醉了,不是外面的人灌醉的她,是她自己,一個人在家裡往死了的喝。
我走進客廳,那裡亂糟糟的,啤酒瓶啊,玻璃杯啊,紙巾盒啊,什麼都有,屋子裡一股難聞的味道四處瀰漫着,讓人難以呼吸。
我找到她時,她就躺在沙發腳下,不停地往自己嘴裡灌着酒。
我默默地走了過去,把地上亂扔的酒瓶撿了起來,她看到了我,對我一笑,然後慢慢爬了起來,拉住我的衣角,說道,“李曉明,你過來,陪姐姐坐一下,姐姐有話想跟你說。”
我回過頭去,冷冷地看着她,說,“你有什麼話,這樣說我也可以聽到。”
我其實有點跟她賭氣的意思,她破壞了我和茜姐今晚的最後時光,讓我更加恨她。
她看出我不想跟她說話,連聽她說話都帶着應付的語氣,於是她拿着手裡的啤酒瓶,猛地一下摔在我的腳下,說,“李曉明,你特碼今天一來就給我好臉色看是吧?你收拾這些東西幹什麼,你給我放下!”
她搶走了我手裡的啤酒瓶,又一次狠狠甩了出去,發出很尖銳細碎的聲音,全部碎成了一整片玻璃渣。
我憋着一口氣,走到她面前坐下,賭氣地說道,“我這樣可以了吧?你要說什麼儘管說吧!”
她盯着我,忽然一把拿開我放在膝蓋上的手,惡狠狠地說,“李曉明,你特碼膽子越來越大了是不是?你這是什麼鬼態度,你覺得你這樣,我還會有心情跟你說事嗎?”
我也瞪着她,冷冷地道,“怎麼,你如果不想說了,我就不聽了!”
她一把猛抓住我的手臂,模樣兇狠地說道,“李曉明,你還跟我拽起大爺模樣了是嗎?姐姐我這些日子養着你供着呢,你特碼吃了老子的東西,還被老子滋味着,你特碼到底是哪裡對我不滿意?”
我沒有回答,沒有看她。
我從來沒有對她動心過,她總是纏着我,煩我,讓我覺得厭煩。今天她更是破壞了我跟茜姐,所以我現在連跟她對話,都覺得累,不想開口說一個字。
我的沉默再次引起她的憤怒,她用拳頭在我胸膛不停地打着,還哭得十分難看,嘴巴旁邊都是味道難聞的酒味,頭髮散落得到處都是,把她那張略有些平淡的臉彰顯得髒兮兮的。
她一邊哭喊着打着我,一邊又迫不及待地要脫掉我身上的衣服。
“曉明,姐姐對你這麼好,你不要總是對姐姐這麼冷冰冰的好不好?”她哭着求我,握着我的手伸向她後背的身下,說完,着急地將嘴湊了過來,吻住了我。
她的嘴裡全是苦澀的酒味,讓我覺得噁心極了。可是她卻不容得我有一點點反應,立即把我推到在沙發上,死死地按住我,拼命吻我。
可能是好一段日子我沒來她這兒了,她像是放久了的乾柴,一遇到我這個火苗,就忍不住火焰紛飛地燃燒了起來,越燒越旺,不停地壓榨着我,想從我這兒得到片刻解脫。
我沒有反抗,任她主宰着一切。她笑了,那種暢快淋漓地大笑,然後一邊撤掉我身上的衣物,一邊不停地折騰我。
我目光空洞地盯着上方的天花板,只覺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魚肉一樣,安安靜靜毫無怨言地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
完事後,她終於累了,但還不甘心地趴在我胸膛上,不停地吻我。
我閉上眼睛,覺得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累極了。我跟茜姐在一起時,做這樣的事是無與倫比的快樂,可是跟她一起做,我只覺得無比的痛苦,雖然她技巧不錯,可是她不是我心愛的女人,我心底始終有芥蒂,導致身體也沒有那麼愉快。
好一會兒,她終於不再動了,趴在我身上不停地喘着氣,然後笑着說道,“李曉明,你知道嗎?姐姐每次跟你在一起,都會覺得很開心。姐姐現在自己創辦公司,在外面累死累活,有時候還會覺得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可是隻要你在,只要你每次給我後,我都會覺得身心無比地愉快,我的未來還是很有希望的。”
她的手,慢慢地又開始在我身上游走起來,那樣的貪得無厭。
我沒有看她,只是在心底裡爲自己感到悲哀,我明明是一個男人,卻被一個這樣的女人拴在這裡,不論我走多遠,她需要時,一句話,我就必須得回來,滿足她,充實她,讓她不再發瘋發狂。
我再一次深深陷入自我人生的懷疑中,我甚至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個男的啊,怎麼就任自己的尊嚴,給這個女人隨意踐踏侮辱呢?
我真是活得悲哀極了!
陳璐跟我做過後,好像沒剛纔那樣暴脾氣了,在我耳邊開始說一些話。她說,她的公司剛開起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是什麼都不順,最近還賠了好幾個項目,錢都搭進去了不少。
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直到她說着說着,趴在我身上睡着了。
我把她放到臥室,自己躺在另一邊,眼睛瞪着天花板,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我的腦海裡,一直想着茜姐,想着我們面臨的困難,和陳璐的阻礙。這些煩惱的事一件件沒有秩序地跳入我的腦海,讓我越想人就越清醒,心情也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