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他站在那邊,陽光在他身後描繪出一層淡淡的光圈,逆光裡,他的剪影依舊讓我怦然心動。
我舔舔微微發乾的脣,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在牆上,繼續欣賞着眼前的美景。
“你看光的樣子真像個色情狂!”
我抽風似得笑着,望還是一如既往直接。
正像你們看到的那樣,我正瘋狂的迷戀着那個人,我的孿生哥哥,光。
我向望豎起了中指,他只是皺皺眉,拍下我的手。“你不適合這個動作!”
在望的眼睛裡,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心在不經意間被狠狠揪住。我別過頭,“滾,別打擾本大爺的雅興!”
望冷笑了一聲,我的心思早就被他看穿了。
耳邊清脆的金屬響聲,望點燃了一支菸,遞到我面前,泛青的煙在我眼前交織着,在順手接過來的時候,我知道我已經被望給寵壞了。
不遠處傳來一陣興奮的低語,那羣小姑娘又開始對着我和望產生了種種意淫,我不耐煩的擡起下巴,身子索性靠到望的身上,眯着眼看看這羣丫頭們到底想幹什麼。望顯然在積極的配合着我,伸手扶住我的肩,估計臉上依舊是那種欠扁的表情。
小丫頭們臉紅的轉過頭去,我很滿意自己製造出來的這種效果,真沒意思。
突然身體像是被電流擊中,望的手也不知什麼時候收了回去,照在陽光下那種暖暖的感覺消失了。我急忙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當我轉過頭來,果然,逆光中,那個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晃,”他的聲音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和煦溫暖,“今天回家麼?”
我盯着他身上的那淡淡的光圈,遲疑了一會,我看不清他的臉,也不具備分辨語言感情的能力。
“我約瞭望去看電影。”我又一次用望做藉口。
“上個星期跟晃約好了。”望又一次幫我圓了謊。
“恩,那你自己在外面小心點。”又一次類似於程式化的關心。
一時之間,三個人都沉默的站在那裡,香菸在慢慢在指尖燃燒着。
“光?”
有人叫他,不用看我都知道是誰,那個女孩叫允,光的女朋友,傳言中的……女,朋友。
我故意轉過頭跟望說話,他看了我和望一眼,好像要說些什麼,只是頓了頓就轉身離開了。
像是虛脫了一般,天知道我有多麼的緊張,拖着疲憊的身體坐回椅子上,我終於深吐了一口氣,煙早就不知道被我丟到哪去。視線穿過無關緊要的人,他的背影修長而美好。
爲什麼會喜歡上你?
“怎麼?晚上還有力氣跟我去看電影麼?”
我沒有理會望的嘲笑,把頭埋到臂彎裡,趴在桌子上睡得昏天暗地。
當我推開那扇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門,我知道我完了。
家裡一個人都沒有,雖然早就知道會有有這樣的結果,但還是止不住心裡的失落。房間還是和上次回來時一個樣子,翻出以前聽的CD,躺倒牀上,看着窗外深藍色的天空,濃烈的色彩像是會吸走人的靈魂。想起剛剛和望去電影院的路上落跑時,望冰冷冷的表情,突然覺着好笑得不行。
望,我不僅是耍了你,我現在是連自己都耍着玩。帶着耳機,像魚乾一樣躺在牀上瞪着窗外天空,也沒有想什麼,任時間就這樣流過。
“你怎麼回來了?”
光回來時看到我的樣子,話語裡聽不出驚訝,也許他早就知道我會回來。
“吃過飯了嗎?”
是啊,早就過了吃飯的時間,他和允可能在什麼地方度過了浪漫的燭光晚餐。
“怎麼了?”他終於察覺出我的不一樣,探過頭來,小小的光暈在他髮梢上跳動着。
“你和允是在談戀愛嗎?”我聽見自己從喉嚨裡發出的乾癟的聲音。
“什麼?”可愛的光暈跳動着。
“你在和允戀愛嗎?”可惡,就不能正常一點麼?
“恩。”
不知怎麼光暈在他身上渲染開來,連成好看的光圈,他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被溫暖包裹着。
“弄點東西來吃吧,我餓了。”我揉揉眼睛,可能是看天空看久了,眼睛脹脹的。
他笑着,“難道望沒帶你去吃好吃的嗎?你想吃什麼?”
“隨便。”我翻個身,背對着他。
噠噠的拖鞋聲走出了房間,我坐了起來,溫溼的液體一滴滴落在手背上,真噁心。
半碗湯水,半碗麪,半熟雞蛋外硬內軟,筷子戳下去會溢出稠稠的蛋黃,一切都像是原來一樣。看着他站在廚房裡擦鍋子的背影,我笑了,光啊,到了我們該說再見的時候了。
“好吃嗎?”他擦着手走過來問道。
“恩,”我沒擡頭自顧自的把碗裡的面扒到嘴裡,怕再多一會就沒有勇氣說出來。
“待會我來洗吧。”
我沒有理他,把碗放到洗碗池裡,打開水龍頭,隨着花花的水聲,“哥,我想搬出去住。”
背後突然安靜下來,“怎麼突然叫我‘哥’了?”
我沒有回答,只是轉過身子,直視着他。“可以嗎?”
有那麼一瞬間我幾乎以爲他在拒絕我,可是他只是頓了一會,臉上依舊是那種溫暖的笑容,“恩,你不小孩子了,你自己決定吧!”
我彷彿聽見了斷裂的聲音,那個時候他就像是容忍着弟弟任性的哥哥。我壓抑着心底的叫囂,告訴自己本該如此,本應該如此。
那天我離開了家,那個與他有千絲萬縷關係的地方,什麼都沒帶,因爲什麼都不需要了。只記得推開門的時候,我好像對他說了句生日快樂,然後狼狽的逃走了。
忘記說了,那天是我們的生日,但是似乎不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