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各個大臣都在聽政殿門外候着。知道,公公們下令進去,才緩緩入內。
“皇上駕到!”公公尖銳刺耳的聲音便在大殿上回蕩。各大臣紛紛俯首低眉,一如既往的行禮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隨後便是大氣也不敢喘一聲。一時,大殿上安靜的有些詭異。
“各卿家平身。”甩袖落坐,動作一氣呵成。渾然天成的帝王之風,讓殿下的大臣無不一一臣服。眼前的這個男人,纔是真正的強者!國家的帝王!
隨後,皇上示意旁邊的公公宣讀聖旨。自己則居高臨下的,望着下面的螻蟻,像是已經拿捏住他們性命一般的威嚴。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經覈實,李達偉,風閔,志羽一衆反賊參與此次意圖謀反行動,朕念在因主謀不是爾等,且沒有釀成大錯。因此收回以上人等的虎符,扣押俸祿三年,以往舊事計往不咎。如有違者,株連九族!”話,雖然是從公公嘴裡說出。但衆人亦能感受到帝王的怒氣。
心雖不願,但誰也不敢出聲。都盼着他們的頭慕容鴻說些什麼。
“皇上,臣不服!皇上口口聲聲各位大臣皆是反賊。言下之意,便是說臣指使他們。臣自認絕無謀反之心,他們又何罪之有?”果然慕容鴻在關鍵時刻還是不負衆望的出了聲反駁。
現在並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他有某反之心,只要自己死不承認。就是皇上也不能把他怎麼樣!畢竟,這天下可不是他慕容靳一個人的。如此以來沒個正當的理由如何堵住悠悠之口?
“老五,你當真沒有謀反之心?”慕容靳反問道。看似無意,實則已經把人往自己的溝裡帶着了,這就是所謂的兵不厭詐。
“臣無。”昧着良心說話也不是一兩天了,這種謊話說出來簡直就是毫不費力。
“嗯,好。很好,朕的好哥哥。只是有一點朕不明白。”慕容靳眯着雙眼,即便如此,亦能感受到他狡黠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慕容鴻。就像是看着自己的獵物一般。
“皇上請說。”即便被慕容靳注視的渾身發麻,慕容鴻也不得不嘴硬的開口道。畢竟這事要是認了,自己這輩子就算是完了。
“好,既然你問了。朕便說。昨日,肖落恩肖大人可是在五親王的家裡搜出了些令朕百思不得其結的東西呢,朕倒要問問親王,這東西是做什麼用的。”說着,一旁站着旳公公變魔術似的從身後抽出一件衣服,咋眼看去,竟是皇上的象徵——龍袍。
一時間,殿下的抽氣聲此起彼伏。慕容鴻更是驚的不敢出聲:“這不是自己準備登基用的黃袍嗎!出事之前就命人銷燬了,如今怎麼會出現在這?”
隨即,像是害怕證據不夠充分,眼前的人還不肯承認似得,慕容靳又下令拿出幾張慕容鴻在結黨營私寫下的狀紙……
“五親王,廢話朕不想多說,只要你把手中的總符交出來,朕便賜你一杯劃心水,在宗人府安度餘生,免去死罪。”這是慕容靳最後的仁慈,若不是念在
同爲一父的份上,他可不會就這樣輕易放過他!
“臣……臣……”慕容鴻半天說不出話來,總符交出之後,自己將一無所有。劃心水喝下,更是生不如死,自己的這個弟弟,可真是仁慈啊!只是,事到如今,一切已成定局,他還能怎麼樣?又能怎麼樣?
“來人,將五親王拿下。賜其劃心水,遂打入宗人府,囚禁終身!”隨後,慕容鴻便被侍衛壓了下去。
殿上的各大臣見慕容鴻的下場如此,紛紛交出自己的兵權,請辭回鄉。而顯然慕容鴻的下場是最慘的。
處理了一幫害羣之馬後,矛頭直指丞相。慕容靳其實並無意向要對他做些什麼。一來礙於自己與他的身份,二來老丞相黨羽衆多,一時半會自是扳不倒他。便拿出早已準備好了的所謂證據,直接‘洗清’了丞相的冤屈。
而第一個坐在皇上旁邊聽政的女人,正是德園太后,她是歷史上少有的女子仍可‘垂簾聽政’的典範,其故不過是背後權傾朝野罷了。德園太后沉沉悶心,今日這慕容靳再也不是兒時那個仍由自己操控的傀儡了……
退朝後,慕容靳雖是心衰力竭,但仍然倔強的穿過重重宮門,挺立的背影,好似敘說着:他是皇上、是王,怎能輕易倒下!
太后和慕容靳一起回到休寧殿後,太后看着眼前的男子,卻怎麼也看不透,似乎流年偷換,早以不復當日兒時那般的無知。
良久,太后輕言:“皇兒,依母后之見。那羣尼姑也不知是否爲老五辦事。穩妥起見,便把她們留在尼姑庵中,終身不得還俗。以策完全。皇兒以爲如何?”
“母后此言正是,便依照母后所言照辦吧。”慕容靳不願在此小事上多做爭辯,隨口敷衍了事。沒料到的是,種果竟在其中。便做了一個讓自己後悔終身的決定。只能嘆一句:一切皆是命!
而後,許石依照太后、皇上的吩咐,來到了正呆在下人房的尼姑們。
雕如夢看到進來的許石,立馬湊了上去。欣喜若狂的認爲是慕容靳認出她來了。而其他人也對於自己的去處深感困惑,傳說,在這宮裡得女人雖說外表光鮮豔麗、惹人羨慕,在背後卻爾虞我詐。有些人一輩子呆在這深宮裡面,孤獨終老。想到這兒,衆人當然是嚷嚷着要回家。
許石看着眼前的妙齡女子,心裡不禁惋惜幾分,卻又無可奈何。
“皇上、太后有令,以恐你們這羣人蔘與了五親王這樁意圖謀反事件中,特賜你們永久留在尼姑庵中,安度終生,不得還俗!”
此話一出,令得大部分女子痛不欲生,正處妙齡的女子,怎可甘心做尼姑,一輩子呆在那尼姑庵?
而種果聽到這話,不禁也震驚了。自己還俗出來的目的,正是爲了找到那朱思章,與他廝守終生。沒想到又被莫名其妙的強行‘囚’在佛門,而且還不允許還俗!
種果皺了皺眉,她比任何人都要着急。認出了許石的種果,連忙扯了扯許石的衣角,跪了下來說道:“許侍衛
,求求您跟皇上說說吧,我們真的只是被那賊人擄來那尼姑庵的,並非我們所願。我們且一直反抗,並沒有幫五王爺做什麼勾當之事,還請皇上明察!”
而此時許石已經認出了,這個小尼姑便是當日在客棧和皇上呆在一起的女子。雖心存憐憫,但是這太后的命令,且得到了皇上的應允,怕是也不能說些什麼了吧?而且這種果本就是尼姑啊……
“這是皇上御旨,我沒有辦法做主,各位姑娘們,哦不!小師父們,還是順應天意吧。”許石面無表情的說出讓衆人絕望的話。
雕如夢眼淚都快要擠出來了,卻有沒有辦法立即公佈自己的身份……自己當初被逐出宮的原因,便是因爲自己的家族牽扯到了前朝餘孽。此刻,怎麼能說出來呢?沒有了辦法,只好再次求助種果,扯了扯她的衣角。
種果別過頭,抿了抿嘴對着許石無奈的說道:“許侍衛,能不能讓我見一見皇上?我就是那天和皇上在客棧的小尼姑,您還記得我嗎?”
此話一出,立即引起了雕如夢的高度注意,這是怎麼回事?
許石聽着這‘荒謬’之言,立即搖了搖頭說道:“小尼姑,我認得你。但是此時此刻,皇上是天子,並非還是那日在客棧和你萍水相逢的路人,請小師父不要爲難在下。”
種果一聽,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如果真的被一輩子留在這尼姑庵中,不但幫不到如夢,解救不了這些可憐的姑娘們。自己今生恐怕再也無緣見到朱思章了吧?
想到這兒,種果心一橫,繼而說道:“許侍衛,那日皇上有重要的東西流落在我這兒,我今日得還給他,不信的話你大可以去問問皇上,只不過……只不過到時候皇上怪罪下來我可就管不了那麼多了。”種果再次冠冕堂皇的說着不眨眼的謊話。
許石又不是笨蛋,精明的他自然知道這是小尼姑編出來的大話,但是隨即轉念一想,皇上這兩日爲了朝廷之事費神費腦,可以從神態看出,皇上確實對這位小尼姑有點意思,何不引薦一下,讓皇上見見‘故人’放鬆一下心身?
想到這兒,許石揚了揚嘴角。隨即對着種果說道:“你跟我出來。”
種果咧開嘴角笑意難藏,望着許石離開的背影,再次對着身後的姐妹們說道:“誒,你們在這兒等我的好消息,我一定幫到你們。”隨即又對着忐忑不安的雕如夢說着:“如夢你放心,我一定會說服皇上讓我們離開的。你別擔心,好好的在這兒等着我的好消息!”堅定的眼神,讓如夢安心了幾分。
而門外邊的許石不禁等待的煩躁起來,又不是生離死別有那麼多話說嗎?不耐煩的催促道:“喂小尼姑!你到底走不走?”
收到問話的種果,立馬蹦蹦跳跳的跑到許石面前,古怪精靈的說道:“可以了可以了!許石大人請帶路!”俏皮的模樣,讓一向冷酷的許石不免都爲之一動。明明是從佛門出來的女子,應有的‘靜’不見蹤影,替而代之的是‘動’還真是與衆不同啊……
(本章完)